四护法心中极不认同,但他们受过常佐伦救命之恩,无法违背他的意思。
史大寿望向渔船里或纵或跃用飞针击暴炮弹的鬼神医,叹道
“原来那日解了我身上毒的,便是大名鼎鼎的鬼神医。”
他说这句话,是希望常佐伦看在他面上放过他们,但常佐伦显然无动于衷,继续命令炮手用炮弹猛烈炮击渔船。
“可惜了,这么温柔可爱的女子。”
陆辰年低声喃喃道,脸上满是可惜神情,却眼睁睁看着炮弹打向渔船,后来索性背过身不看,在那悲长吁短。
常佐伦略微思考,便明白过来,道:“陆公子,我看你对船上那姑娘有情,可人家不一定对你有情啊,倘若你杀了她身边那小子,再把她从海中掳回来,不也是一桩美事吗?”说完,呵呵笑起来。
陆辰年停止伤感,犹豫片刻,折扇往掌心一敲,满脸笑容喜道:“常掌门指点的是。”
转过身,指尖运灵内力使出春秋指法,飞舟下面的海水升起一串水珠,到他指尖,他双掌来回运功,增强这招的威力。
熊骄横怒气冲冲,“掌门,你怎教他拆散人家一对小鸳鸯,喂!陆辰年,你听着,你快住手,如果真的这样做,你也太卑鄙了罢。”
常佐伦喝道:“熊骄横,你住嘴!没事,回船舱呆着去。”常佐伦其实也是想知道,这位天凉王府的谋士,陆辰年真实修为到底如何。
熊骄横气鼓鼓坐到一旁。
炮弹继续轰出,飞舟离渔船也愈来愈近,不足三十丈了,情况越发危险,萧棣和鬼神医两人奋力击暴炮弹。
夕芸在船头控制鲨鱼游的方向,忽指着前面叫道:“前方有高十丈的厚厚黑雾,挡住去路矣。”
鬼神医听见后向她喊道:“那便是溟域了,冲进去。”
手一扬,掷出几枚针引爆空中数枚炮弹,此时他纳物袋中银蛇针只剩二十几枚。
萧棣转头瞧了一眼,只见那些黑雾如一堵墙,整整齐齐,横亘在天和海水之间,浓雾弥漫,黑漆漆一片,又一颗炮弹打来,萧棣纵身跃起一剑劈开。
就在炮弹被斩成两半之时,藏在炮弹后面一串水珠冷不丁防射向他天灵盖,他急一闪,水珠向下击中他肩胛骨。
原来陆辰年使个心机,将水珠藏于炮弹之后,萧棣一斩开炮弹,必被后面水珠所伤。
萧棣立时受伤无力,翻身坠向大海。
一个纤细人影,奋不顾身冲向他,抓住他手臂,将他拉回船舱内,那人是夕芸。
鬼神医跳到船的桅杆上面保护他们,扔出最后十几枚飞针引爆空中所有炮弹后,渔船这时也带着他们冲进溟域。
陆辰年见夕芸奋不顾身去救萧棣,气急败坏,愤愤不甘。
一弟子炮手上来向常佐伦禀道:“掌门,甲板上所有的炮弹全打完了。”
常佐伦蹙眉,沉吟片刻,道:
“把压舱底的特大号炮弹,也全搬上来。”
史大寿人心想,特大号炮弹是普通炮弹两倍之大,因而威力也更大,这下萧棣他们的处境更加危险了,他们兄弟四人互看一眼,均打定主意要从中捣乱。
黑虎走到船头前,遥望溟域,提醒道:
“溟域内有磁场,飞舟不能飞行,只能迫降在海上航行,还要追吗?”
“那便降落在海面上航行,继续追!”
说完,常佐伦跳到船头的金狮子上,转过身,对众弟子道:“除了开炮的弟子,其余弟子都到船舱底下扳桨划行,今天我一定要击沉他们。”
飞舟迫降在海上,跟着渔船进入溟域,虽是雾中,但海水折射光线,二十丈内仍可看清,只见渔船快速在海面航行。
在常佐伦催促下,一箱箱特大号炮船已搬上甲板,随即常佐伦下令炮手更换大型火炮装填炮弹,准备开炮。
四护法互相点头示意,各自走到四门火炮前,全友真大声嚷嚷道
“掌门说的是,他们敢跟掌门打赌,就该料想到会有今日这一遭,咱兄弟四人受掌门救命之恩,也该为掌门出出力了。”
常佐伦哈哈大笑点头,四护法各手举火把,点燃炮弹引线打出,兄弟四人暗中却是故意悄悄打偏。
夕芸往后看,见又有炮弹打来,萧棣肩膀受伤,提不起剑,鬼神医飞针又用完,眼下是无计可施。
鬼神医吩咐道:“芸儿,先替萧棣止住血,服下我给你专治外伤的灵药,可使他快速愈合伤口,恢复力气。”
说着,他转身望着飞舟,道:“姓陆的那小子竟敢暗箭伤人,你们日后要小心,他真正的修为可不低。”
炮弹打在渔船四周溅起巨大海水。
四护法不仅自己打偏,当他们见到其他人打的炮弹正对渔村飞去时,他们也赶紧打出一发,两枚炮弹,在渔船上空互相击撞爆炸。
在他们故意捣乱干扰下,十几门火炮渐渐乱作一团,空中互相交错撞击爆炸。
常佐伦在船头看得大怒,骂道:“都在干什么!”
熊骄横大手摸着脑袋,嘿嘿一笑,说道:“兴许是溟域中有大雾,光线昏暗,大伙儿都瞧不清,引发了炮乱。”
常佐伦眉头紧皱,问道:“还有多少炮弹?”
一名炮手弟子答道:“回掌门,只剩最后三十余发。”
常佐伦望着前方毫发无伤的渔船背影,喝道:“都住手,让我来!看我如何击沉他们的船,都学着点。”
所有大炮停止开炮,只见常佐伦跃到左手第一台大炮前,双手抱住炮身,大喝一声,“起!”
硬生生将一台大炮从船舷中拔起,框住炮台的船板碎块四处横飞,他将大炮架到狮子头上,众人见了他这般神力,无不佩服。
常佐伦塞进一颗炮弹,接过火把点燃引线,双掌运灵,将一股劲气连同炮弹一同推进炮膛中,只听轰一声,镀金的狮子头,震得开裂,船头烟尘大起,一颗炮弹声势惊人,笔直飞冲向前方的渔船。
几乎所有人都伸长脖子往外瞧,眼睛紧紧盯着这颗炮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却见炮弹直直从渔船上头飞过,打在渔船前方一座黑乎乎的山头上,轰一声巨响。
一片尴尬寂静中,熊骄横忽然哈哈大笑,“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却是只病猫,哈哈哈!”
常佐伦扭头瞪了他一眼,史大寿忙一脚将熊骄横踹进舱底,正经抱拳道:
“掌门莫听四弟胡说,他是直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千万别跟他计较。”
常佐伦仰天长叹,道:“不怪他,难道天真要我输掉这场赌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