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一轮孤月挂在天际,洒下凄清的光芒。在一片荒凉的村落中,一阵阵狼嚎传来,衬托得村尾这间破败的土房子更加孤寂。它静静地伫立着,墙体上斑驳的裂痕,是风雨侵蚀的见证,也是时间留下的痕迹。窗户早已破碎不堪,只剩下空空的窗框,像是一双双空洞的眼睛,凝视着这片荒凉的土地。
“樊离,你这个贱人!贱人!敢绑老子,老子一定要杀了你!”月光透过破旧的屋顶缝隙,斑驳地洒在阴暗的屋内。一个被绳索紧紧捆绑的男人,嘴里大声地谩骂着,他的表情狰狞,满是刀痕的脸,与夜色相容,更添几分恐怖。身上的绳索像一道道无情的锁链,束缚着他,使他无法挣脱这黑暗的囚笼,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
“咿呀~”的一声响起,摇摇晃晃的木门被推开。
男人瞪大着眼睛,望向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期待着有人能来解救他。然而,眯着眼睛看清来人之后,他扭动得更加用力了,嘴里谩骂的言语更加不堪入耳。
此时门外缓缓走进来一个女子,只见她一身青色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的腰带,显得她的身姿更加曼妙。长袍的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精致的云纹图案,仿佛将天空的云彩都融入了这身衣裳之中。她的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用一根简单的发簪固定住,没有过多的装饰,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她迎着男人的谩骂,缓缓地蹲下,细细端详着眼前这个丑陋的待宰羔羊。
她的眼眸深邃如潭,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眼中闪烁的恨意,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冷冽而锐利。每当那目光扫过,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男人的谩骂声越来越大,她微微蹙眉,从袖口处慢慢抽出一把短刀。刀身闪烁着淡淡的寒光,月光透过漏风的屋顶,洒落在刀刃上,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闪过男人的脸庞,映照出他此刻的恐惧。
“贱人,你敢……啊啊啊啊~”
不等男人骂完,女子紧紧握着刀柄,毫不犹豫地捅去,刀刃没入男人的右腿,随着刀刃拔出,鲜血喷涌而出,洒在他褐色的麻布短袍上,像艳丽的红玫瑰,一把一把地争相绽放。
“这一刀是我阿娘的。”
无视男人痛苦的哀嚎,又是一刀,狠狠地插进他的左腿,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挽起的裤腿兜不住哗哗的血流,顺着身体流向一旁的干草。
“这一刀是我弟弟的。”
女子语气有些颤抖,此时她最想做的是一刀划破他的喉咙,但强烈的恨意让她忍住了。轻松地死去,他不配!
说罢又举起刀,男人此时已经顾不得哀嚎了,因为与以往的威胁警告不同,眼前这个女子真的在要他的命。他哆哆嗦嗦地开口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杀红了眼的女子根本听不见男人说什么,又是一刀捅进他的右边胸膛。
“这一刀是凤姐姐的。”
荒无人烟的昏暗里回荡着男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他的声音逐渐沙哑,在夜空中回荡,每一声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深深刺入人们的心头。
第四刀刺向他之前,女子手举着短刀,目光如炬,恨意汹涌。看着他越来越虚弱,她的手渐渐颤抖起来。
手起刀落,第四刀狠狠地捅进他的左胸膛。她的手紧紧握着刀柄,抵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渐渐弱下去的哀嚎声,平静地看着他痛苦和不甘的表情,缓缓开口道:
“霸我母,杀我弟,辱我友,你只配这样死去。”
女子说完,迅速地抽出短刀,握着刀柄在他身上擦了擦沾满鲜血的刀刃,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狼嚎声更加密集了。她背对着男人,轻轻呼了一口气。
于此同时,约四十里外的京城灯火辉煌,热闹非凡。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灯笼琳琅满目,年轻的姑娘和公子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手提着小巧的纸灯笼,穿梭在人群中。大人们则围坐在茶馆的桌旁,品着香茗,谈笑风生。随着鼓声的响起,一队队舞龙舞狮的队伍开始在街道上巡游。龙身蜿蜒曲折,鳞片闪烁着金光,仿佛真龙降世;狮子则威猛无比,时而跳跃,时而翻滚,引得观众阵阵喝彩。城里东南角的小院落空荡荡的,昏暗的烛光透过纸窗户闪烁地印在窗纸上,与街道上的热闹格格不入,一只看院的狗正焦躁不安地吠着,一个黄衣女子坐在院子的秋千上,整个人没入昏暗里,静静地听着狗叫,像是有感应似的,眼泪缓缓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