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一出生大地,一山更比一山高。
任重楼根据自身匪夷所思的经历,时常也会遐想自身到底是个特例,还是大海中的一串水滴。
“任重楼。”
梁酸模一声呼叫,将他拉回思绪。竖着耳朵,就听这个退伍军人嘴巴中的校场往事。
许多年前的一天早上,例行训练的校场,梁酸模和其队友,全部集结完毕。
当时的总教练,满脸严肃站在众人面前,扫过整齐划一的队列后,语气凝重开始发言。
“全体有令,一会我们将迎来一位新的总教练。这位总教练临时教导大家一个月的功夫训练,任何人不得违法纪律,违逆临时总教练的命令。提醒一句,临时总教练非比寻常,任何人不要给我们**丢了脸。”
猝不及防的开场白,仿佛一滴水,丢进滚烫的油锅中。队员之间,立刻炸起沸沸扬扬的声音。
“总教练,您今后不教我们了吗?”
“这不公平,比赛败北,又不是您一个人的责任。”
“临时总教练的事情,为什么这么突然?我们请求您继续留下,其他陌生人,我们难以接受!”
下面的炸锅,在总教练意料之内,他挥一挥胳膊,波澜不惊解释一下。
“都嚷嚷个什么,还有没有一点**的样子!老子不会走的,一个月之后,还是由老子继续训练你们这帮小子。听明白了没有,听明白了就好好服从命令。”
这边训话还没彻底结束,校场边际突然冒出几个百年难遇的大人物身影。
在**战队总队长的陪同下,军区司令、参谋长、总政委等高官,另有几个随同人员,缓缓走近集结的队伍。
一看这个架势,许多队员心中倒吸鼻涕。原本还有些情绪的人,这一下也明白了事情的轻重。
照例,军区司令也对大家宣讲了几句。勉励**成员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务必珍惜千载难逢的机会,做到有训练、有提升。
这时,工作人员对讲机里报来消息,临时总教练的乘机,即将到达。
说来迟那时快,校场上空不久盘旋一架直升机。距离地面五十多米的高度处,发动机的轰鸣声不再偏移。
就在校场所有人员无法相信的目光中,一个偏偏少年缓缓拉开舱门。俯视下方人群一眼后,他不假思索地抬腿跳下来。
五十多米空中,一个人的份量跌落,也不过一瞬间。
从他开始行动,到双脚落地,地上仰望众人的脑子中,都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更别提有哪个人,能够反应足够更快,善意地提醒一声。
一声剧烈的震响,一片灰尘的弥漫之后。在众人哑口无言的呆滞中,面如清风的少年安然无恙。
“诸位,我是你们接下来一个月的总教练。”
清风少年脸上淡淡笑意,不急不缓地介绍自己。
是这样一句话,也仅仅就这一句话。
回忆进展到此处,梁酸模突然暂停,尤有一丝惊恐的目光中,闪烁不定。
“任重楼,作为一个练武人,你能想象别人从五十多米的高空,笔直下坠落地后,毫发无伤吗?五十多米啊,十多层大楼的高度,这还是人嘛!”
尽管时隔多年,看起来感慨不已的昔日**成员,还没能从当日的震惊中彻底走出来。
要说对于这种事情的惊愕,不仅讲故事的人身上有。作为听众的任重楼,同样内心一咯噔,失神一阵。
“无法想象,闻所闻未。要不是从梁哥你嘴巴里听到的,我肯定认为别人是开玩笑。”
回过神后的任重楼,浑身肌肉更加紧绷,瞪着双眼,认真地回应梁酸模。
两人的情绪如出一辙,各自的惊愕却不相同。
刚不久远行的任松节,已经让任重楼不再怀疑,人体能够强悍到无极限。五十多米高度,势必摔成肉酱的寻常人,自然望尘莫及。
从功夫练体的角度上讲,梁酸模难以相信。
任重楼今非昔比,已经知道仙人存在的事实,自然不为临时总教练的出场而震动。
能够直击他的内心,让他震惊和不安的,是通过梁酸模的经历,任重楼的遐想不幸成真。自己果然不是大海中唯一的水滴。
那个少年,毋庸置疑,绝对就是其他的修道之人。
至于他是地球上的原住民,还是天外来人,暂且不知。然而,清风少年的存在,摆在任重楼面前,对于他的将来,似乎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难题。
是敌人,还是朋友!
“是啊,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梁酸模不由感慨道。
只顾着述说过往的他,可没本事看出来任重楼内心的复杂想法。即便看出来听者的脸色不正常,当前情形下,反而属于正常。
“一个月的短暂训练,你们就发生天差地别的变化?那位总教练,是怎么训练你们的?”任重楼迫切想知道后面的事情,焦急问道。
“其实关于功夫方面,临时总教练压根没有给过我们训练。”
讲故事的人,用一种别样的语调说道,“他用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式,将我们队员的体质进行彻底大改造。”
“是注射国家研究的强化药水吗?真的有类似药水的存在?”任重楼抢着问道。
“是也不是!”
水杯里冒着热气,不耽误梁酸模以掌盖住杯口,而他似乎不觉得手痛。
演示一番后,梁酸模移开手掌,揭开谜底。
“临时总教练给我们后勤部开了一张单子,单子上涉及到的中药有好几十种。具体是什么种类,我没机会了解到。”
“这些草药熬成了浓浓药汁,加进泡澡的池子里。我们每一位**队员,在这种加了药汁的池子中,整整泡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任重楼加以确认,“泡药浴?是一直泡在池子里,还是每天泡一次?”
“对,就是泡药浴。”
无比明确的态度,梁酸模给予答复,“分开泡澡的,只在白天里泡药浴,临时总教练说过,夜晚浊气上升,避开这个时间。第一天的时候,特别难熬。当我们浸泡在池水里面,浑身就像到处被细针扎着,没有一处不疼。”
“接下来,每过一天,疼痛感就减少几分,直到后来就完全没了痛感。”
“想必是一来你们逐渐适应了,二来这种药浴的效果,立竿见影。”任重楼适时发出见解。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一个能够从天而坠的修道之人,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首先可以判断,清风少年实力不弱,任重楼自己当前就无法做到那个高度跳落。既然懂得使用药物淬体,至少也是炼丹一行的入门汉。
这让任重楼,对那个实力远胜自己的清风少年,既深深的好奇,又不自觉地惧怕。所谓墨菲效应,以前越是害怕第三个修道之人的出现,当前就越觉得心中扎进一根刺。
“梁哥,在你们反反复复泡药浴的期间,那个临时总教练都做了些什么?”
任重楼不问则以,既然当事者主动抖出来的猛料,干脆就趁机多打听一些重要信息。
那个清风少年,肯定不知任重楼和任松节的存在。任重楼可以通过梁酸模之口,先对他搜集一些资料,有备无患。
听者问到这点,仿佛戳到了梁酸模的痒点,他更加激动地回答道:“你还别说,总教练也没闲着,他从旁做的事情,怕是你更加难以理解。”
“你我习武,无非就是得到强身健体,手脚敏捷,眼疾手快的功夫效果。之所以我从来没将临时总教练当作一个习武之人,因为他的实力远远胜过当代武学的范畴。”
“我们看古装戏,里面的功夫高手飞檐走壁,内功可以化形。可那是戏里面的啊,生活中要是也这样,不就超出了自然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