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孙越认识很久了。
时间是个很特别的东西。也许中间我们很多年没有见过了,再相遇的时候,还是会有那种一如既往的熟悉。积累产生的触动,瞬间覆盖了所有建立起来的短暂联系。遇到的人越多,反而更容易信任最早遇到的那些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身边还剩下多少人。我身边走过了多少人。孑然一身而来,四周都是清一色的白。打来淡白色的阳光,笼罩在地板和我的身上。光又聚拢在不同的地方,所照之处都是空的。
其实我经常交新朋友,纵然社交对我来说似乎是个令人疲惫的麻烦,成为真正的朋友其实是概率问题,如果我交到朋友的概率是1/10,我认识20个人,就能交到两个朋友。而我如果只认识两个人,也许他们中没有人能成为我的朋友。
我算不算是孙越的朋友呢?在他看来的话。
我连这个事都想不清楚。
“我觉得他是一个很难懂的人。”我说。“因为我甚至都说不上来跟他算不算熟。我一直以为了解是记得和对方相处中的每一个细节,就算得上了解了。后来我觉得了解是能够摸清楚对方性格里那些根深蒂固的特质,固然对方怎么变。”我看着陈源,“就像是我们,其实接触的时间很短,直觉告诉我也许咱们会熟识并相处很久。但如果没有那么久,我自然也不敢自信地保证我很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