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东西会选择我?”江小北直截了当地向何雨婷发问,但话音刚落,他的耳朵里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声音,伴随着阵阵耳鸣,如同蜜蜂振翅的嗡嗡声,又像是无数根针扎进耳道,让他感到一阵恶心,脑子里仿佛有厉鬼在嚎哭。
江小北像是被炸开了一样的: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声音?
他本能地用双手捂住耳朵,试图屏蔽掉这突如其来的噪音,但那声音似乎穿透了他的手掌,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回响。他的心跳加速,汗水开始沿着额头滑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周围乘客的对话和列车的轰鸣声似乎都在逐渐远离,只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耳鸣声越来越清晰。视线也变得模糊,江小北感觉自己就像是陷入了另一个维度,一个充满了混乱和恐惧的维度。理智还在努力抵抗,想要理解这突如其来的现象,但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列车在铁轨上疾驰,铁轮与轨道的摩擦声、暴雨敲打车窗的声音,如同此起彼伏的交响乐,车身也伴随着轻微的颤动。一个乘客放在车窗上的玻璃杯被剧烈摇动,最终摔碎在了地上,啪嚓一声,惊醒了车上的人。
“喂,你没事吧?”刚刚那个把牛吹得天花乱坠的光头男望向江小北,似乎发现了了江小北的异常。
江小北闭着嘴巴,没有说话,脸上的汗愈发多了,脸也变得惨白。
江小北抬头想问何雨婷和周志强自己这是怎么了?却发现他们两人竟然已经不见了!江小北心中一惊,转头四处张望企图发现他们两个人是身影。
确实不见了!
对了,还有那个叫姜洁的乘务员,竟然也不见了!
江小北惊疑不定,咬牙自问:“靠!我这是大中午遇见鬼了?”
“小年轻不锻炼,看你细胳膊细腿的,坐个车都能头晕,要不你先坐我这?”光头男说着就准备过来扶江小北。
看不出来,这光头男还是个好心人。
江小北耳朵中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竟然像是……婴儿的哭声!一个不稳,江小北差点摔倒在地上。声音尖锐而清晰,穿透了列车内的喧嚣,让他无法忽视。他的心跳加速,血压升高,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恐慌之中。
他试图站稳,但那声音如同漩涡一般,让他感到天旋地转。他的双腿发软,身体失去了平衡,直接摔倒在地。周围的乘客们注意到了他的异常,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江小北面前第一排的乘客都一脸诧异,胡渣男旁边的女人阻拦光头男的行为,说道:“你不用扶他,我刚刚看到这小子时不时的自言自语,怕不是精神有问题。”
“你这么说人家不合适吧,万一真是身体出问题了呢?救人要紧!”光头男反驳道。
“我看他一会儿对着空气说话,一会儿自问自答,确实脑子不正常。”胡渣男说道,“你要是不怕精神病发疯,你就去帮他呗。”
江小北意识越来越迷糊,婴儿的声音如同催命鬼一般不断在脑海里回响。
好吵,真的太吵了!
“人家都快不行了,你们还扯这些有的没的干嘛,人命关天。”也有人支持光头男去扶江小北。
“别道德绑架!你去扶呗,我们又没拦着你做好事!”
“估计是癫痫或者癔症犯了,应该把乘务员叫来看看。”
“别去扶,万一真是神经病,你扶出事来是要担责任的,而且难说那人是不是会讹你”
双方都各执一词,但就是没有第二个人真正行动起来。
光头男看到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自己也犯了难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去帮江小北。
江小北坐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抱着脑袋,时不时得用力捶打太阳穴。
别哭了!真的别哭了!
光头男最终还是来到江小北身边,将他扶正,倚靠在车厢边。
“老子说你……”
“你们听不见吗?”江小北牙缝里突出几个字,打断了光头男的话。
“听见什么?”光头男诧异问道。
“哭声,小孩的哭声!”江小北把这几个字说得很重。
“啥玩意儿?小孩哭?没听到。”光头男回答道。
这时,两名男乘务员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他们迅速穿过车厢,来到江小北身边,准备了解发生了什么情况。
光头男见状,便将江小北之前所说的话,以及关于他听到的婴儿哭声,向这两名乘务员复述了一遍。乘务员听了之后,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像看神经病一样望着江小北,在看到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身体颤抖不已后,他们中的一个人果断拿出了对讲机,准备呼叫列车上的医务人员。
听到江小北声称自己听到了小孩的哭声,车厢内的乘客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唉,原来真是个神经病,看着倒是挺斯文的。”一位乘客轻声叹息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他的话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车厢内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这位乘客的看法。
他们都听不到这个声音吗?为什么我能听到?江小北万分不解,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如同子弹射出枪膛,又似落石砸入水塘,一个极大的声音传入列车内,同时列车一阵剧烈摇摆,左右晃动的幅度明显增大,两侧的行李箱和背包纷纷摔落,向座位上的人砸去。
这一突如其来的巨响和晃动让也车厢内的乘客们措手不及,他们惊恐地尖叫着,慌乱地寻找着平衡。有人从座凳上跌落,有人被行李箱和背包砸中,现场一片混乱。一些人试图抓住周围的扶手,试图保持自己的平衡,但列车的晃动过于剧烈,他们根本无法站稳。
但这个震动并没有持续多久,车厢内的乘客们还沉浸在刚刚的混乱和恐慌之中,他们的脸上写满了迷茫和不知所措。但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列车就已经恢复了平静。
发生了什么?被甩在地上的乘客还一脸茫然。
“发生了什么玩意儿?”光头男怒骂道,然后看向自己胳膊肘搀着的江小北,问道:“小屁孩没摔着吧?”
一阵破空声传来,一根钢轮竟然穿破列车地板,插入车厢之中。而被刺中的人,正是站在江小北面前,左手扶着厕所门把手尽量保持身体稳定,右手拉着自己的光头男!
这一幕发生得如此突然,以至于周围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那根钢轮仿佛是从天而降,直接穿过了光头男的身体,将他刺了个对穿。他的身体被钢轮牢牢地固定在车厢地板上,鲜血从他的口鼻中涌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光头男的眼睛还睁着,表情却已经变得僵硬。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痛苦,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但很快就停止了挣扎。
旁边的两个男乘务员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呆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从摔倒的地方站起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恐惧,他们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快救人!”江小北死死抓住光头男的右手,朝向乘务员喊到。
但这句话刚说完,一阵更大的晃动陡然袭来,江小北只感觉身体难以控制地发生倾斜,然后天旋地转,耳边的嗡鸣声夹杂着婴儿啼哭声不断回响。
这一晃动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江小北几乎没有时间做出反应。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边倾斜,他的眼睛无法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只看到周围的一切都在快速旋转。
在这一瞬间,江小北只感觉时间仿佛被慢放数十倍,一切都变慢了许多。
他看到不锈钢制的黑色保温杯在空中缓慢旋转,它似乎在空中停留了很久,才终于坠落在地上。
他注意到,不知道是谁的眼镜被甩飞了出去,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掉落在不远处。江小北的视线跟随着那眼镜,直到它停止滚动,他才意识到,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接着,他看到一个厚重的箱子突然从行李架上滑落,重重地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箱子与女人接触的瞬间,她的身体似乎被定格在了那个姿势,她的表情充满了痛苦和无助。
破碎的窗户玻璃扎入那个胡渣男的眼睛和嘴巴里,他的身体在痛苦中抽搐,他的鲜血沿着玻璃碎片流淌,他的眼睛已经无法睁开。
年轻的母亲努力抱住怀里大哭的婴儿,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恐惧。她已经无法顾及自己的伤势。
他看见,有人的右手被飞来的车厢残骸撞断,只在一瞬间血与皮肉就被撕裂;说出厄尔尼诺现象的学生被斜插进来的侧柱拦腰截断,他的身体在空中扭曲,鲜血在空中飞溅;那位传教高人的头颅被铁片深深地割下,他的身体在空中旋转,他的鲜血沿着铁片流淌,眼神已经失去了光芒;胡渣男身边的女子早已头破血流,身体在痛苦中抽搐,她的眼睛也已经无法睁开。
在这一瞬间,江小北感到无比的痛苦和无助。
他的腿在剧烈的晃动中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重创,江小北明白,自己的右腿可能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他的下半辈子可能只能做一个残废,当然,看现在这情况,自己也不一定会有下半辈子了。
努力感受自己右腿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江小北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他的眼睛逐渐闭上,他的意识开始沉入无尽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