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号车厢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很难视物,仅有几缕淡淡的月光,透过脏污的玻璃窗,勉强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尽量放轻,生怕惊扰了这车厢内未知的宁静。
江小北的视线在车厢内快速扫视,试图辨明周围的环境。车厢的构造与十九号车厢大同小异,同样的木质床铺,同样的金属栏杆,甚至连车厢壁上的挂件都如出一辙。然而,尽管布局相似,这里的气氛却大相径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仿佛有什么不可名状的存在潜伏在暗处,观察着这位不速之客。
王婆和凤英为什么一直不来十八号车厢,是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规则束缚,还是因为十八号车厢本身潜藏着某种危险,这使得他们避而远之?
之前那个敲车窗的男人,是来过十八号车厢的,王婆记得那个男人在车厢内停留了一段时间,而当他回到十九号车厢时,手中多了些工具。
江小北的左肩骨折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疼痛和不便,这严重削弱了他的防御和逃跑能力。在这种状态下,他急需找到一件趁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
原本来这里之前,江小北是有考虑过用那面镜子作为护盾的,但它实在是太大了,行动起来十分不便,况且自己也挺害怕再次被镜子吞入进去,毕竟现在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保护自己,一旦进入镜子世界,肉体将异常危险。
至于那个水盆,也是因为太大的缘故,携带很不方便,江小北原本是希望通过喝下盆中的水来缓解自己的伤痛,恢复健康,但身体意外的没有好转的迹象。
在深思熟虑之后,江小北得出了一个假设:这个水盆中的水可能有着某种特殊的规则,它只能由使用者使用在自己身上,或者说,使用者和使用对象必须是同一人。他推测,这可能是因为自己无法同时扮演使用者和被使用者的角色,所以水盆的治愈效果并未显现。
在无法使用水盆中的水直接治愈自己的情况下,江小北只能退而求其次,舀起一杯水作为远程武器。虽然这杯水的威慑力有限,但在紧急情况下,它或许能起到分散对方注意力的作用,为自己争取到宝贵的逃跑或反击时间。
十八号车厢是一节卧铺车厢,其整体布局与他之前所在的十九号车厢非常相似。车厢内的卧铺分上下两层,过道狭窄,每个卧铺都有独立的窗帘,可以拉起来保护乘客的隐私。然而,尽管布局相同,十八号车厢散发出的味道却更加浓郁,那是一种混合了霉味、铁锈味和某种说不出的异味的复杂气息,让人感到压抑和不适。
江小北在这节车厢内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搜索。他逐个检查了每一个床铺,掀开被子,查看床底,希望找到那个男人曾经找到的锤子或其他可能的武器。他的行动谨慎而细致,但尽管如此,半个小时后,他完成了对所有床位的搜索,却一无所获。
空空如也的车厢让失望的情绪油然而生,尽管如此,他也感到一丝庆幸,因为在他的搜索过程中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也没有遇见任何奇怪或危险的事物。这至少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这个车厢目前是安全的。
江小北刚刚决定返回,突然,他的耳边捕捉到了从车厢深处传来的脚步声。这声音让他立刻紧张起来,他的心跳加速,思维也在飞速运转。是谁来了?会是乘务员吗?还是其他的乘客?
为了不让来人发现自己,江小北迅速行动。他将手中的水杯轻轻地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快速地躺到了一个卧铺上,用被褥将自己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他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以免被发现。
这次,江小北下定决心,不管来人是谁,他都不会再去看一眼。他只需要保持隐蔽,直到这个人离开。
江小北在分析王婆和凤英能够通过盖住被褥来隐藏自己的行为时,他认为这很可能是这个神秘环境中的一个规则。
这个规则允许人们在盖上被褥后,在一定程度上避免被外界发现或袭击。他回想起在十九号车厢遇到的乘务员,尽管乘务员最终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但并没有立即对他发起攻击,而是在与他眼神对视之后才突然暴起伤人。
尽管这个规则可能不是绝对的,但在目前的情况下,江小北认为遵循这个规则可能是他最好的选择。
随着脚步声的逐渐逼近,江小北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但出乎意料的是,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并没有继续向前,也没有打开连接十七号车厢与十八号车厢的门。这个神秘的来访者在门口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犹豫或者观察,然后又离开了门口。
江小北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意识到这意味着十八号车厢目前是安全的。脚步声的主人没有进入车厢,这可能表明他对于车厢内的状况有所顾虑,或者他有自己的规则和限制,这给了江小北一些安全感。但坏消息是乘务员的存在意味着他必须更加小心,以防在必要时穿过十七号车厢时遇到危险。
江小北正准备从被褥中钻出来,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左肩被轻轻拍了一下。这个触感让他瞬间愣住,他以为是自己的痛感过度造成的幻觉。然而,紧接着他又被拍了两下,这让他感到一阵寒意,冷汗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触碰自己?在这个神秘的车厢中,他经历过好几次超乎寻常的事情,因此他无法排除这种超自然现象的可能性。他的思绪开始飞速旋转,试图找到合理的解释。
江小北在被褥下听到一个热情的声音,对方说道:“这位乘客您好,这是您昨天预定的中原晚报。”这个声音的出现让他感到困惑,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预定任何报纸。但让江小北更加警惕的是,这个东西似乎能够知道他的存在,甚至知道他躺在哪里。
明明自己尽可能地隐藏自己,连一根头发都没有露出来,但尽管如此,这位乘客还是找到了他。他决定保持冷静,不会露出头来与对方对视。他深知,一旦被看见,可能会再次遭遇之前经历过的危险。
女乘务员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询问了几声,但见没有回应,便不再继续。她将报纸放在了江小北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推开了连接十七号车厢的门,离开了。
江小北在被褥下静静地躺着,他听到女乘务员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十七号车厢。他松了一口气,但仍然不敢轻举妄动。
首先一点,江小北确定女乘务员并不是从十七号车厢来到这里的。他有两条依据:一是他并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二是脚步声不一致。之前的脚步声听起来很沉,是有规律的,与之前与他搏斗的男乘务员的脚步声非常相似。而后来的脚步声则是高跟鞋的声音,听起来很脆很响,这与之前的脚步声完全不同。
他意识到如果女乘务员不是从十七号车厢来到十八号车厢,那么她很可能一直就在这个车厢内。这个想法让江小北感到不寒而栗,因为他回想起自己在车厢内挨个床铺搜索物品的时候,女乘务员可能一直在他背后观察着他,而他却毫无察觉。
同时也让他产生了更多的疑问。她在背后观察他,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这是为什么呢?是她真的没有歹意,还是他尚未触发了某种未知的死亡规则?江小北开始怀疑男乘务员和女乘务员之间是否存在不同的触发规则。
江小北在床上又等待了十几分钟,期间他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周围的任何声响,确信自己身边没有任何动静后,他缓缓揭开了被褥,坐了起来。他的动作谨慎而缓慢,生怕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坐起后,江小北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他的左边矮桌上放着一卷报纸,这是之前女乘务员留下的。然而,他注意到那杯他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水竟然不见了。这个变化让江小北感到困惑,他的第一反应是水杯可能被刚刚那个女乘务员拿走了。但他不禁疑惑,女乘务员是否知道那杯水的真正用途?她是无意中拿走的,还是她知道那杯水对于江小北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江小北坐直了身体,将目光聚焦在那卷报纸上。他的眼睛很快捕捉到了报纸首页的清晰大标题:《列车疑云——消失的G685》。这个标题让江小北的瞳孔微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