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观星老道这座刚修成的大殿,也被这一柱黄汤浇的房倒屋塌。
连带着他都被冲的无影无踪了。
吉官、张济君和黑袍青年也不能幸免于难,想跑已经是来不及了,转瞬就被裹进了洪流里。
等再一睁眼,他们就已经从折叠空间里出来了。
第一件事就是干呕。
“嗬——呸呸。”
“这天降仙水的味道不对啊?”
张吉平连忙系上皮带跑了过来,急切地问道:“情况怎么样,见到那老东西说什么了?还有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吉官用手抹了抹舌头,然后捡重点把折叠空间里发生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那老东西的信徒是一个没剩下,全都爆体而亡。”
“就连他那座大殿,也被一股仙水给冲垮了。”
张吉平越听面色越古怪,因为他总感觉这些事情跟他干的一样。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跑到被冲毁的蚁穴前。
正巧看到一只跟白馍差不多大小的花白蚂蚁,颤颤巍巍地从蚁穴里爬出来。
那白蚂蚁看见张吉平吓得浑身一抖,连滚带爬的就想钻进蚁穴里。
却被张吉平一脚踩住,动弹不得。
“这么大一只蚂蚁,成精了吧?”围上来的吉官连连称奇。
张济君也凑了上来,“我看这东西不像寻常蚂蚁,它看我们的眼神有点奇怪。”
一旁的张吉平有点嫌弃用手碰这蚂蚁,干脆解了一只鞋的鞋带,用鞋带把它从中间拴住拎了起来。
白蚂蚁眼看逃脱不得,就疯狂摇晃脑袋,看起来像是磕头求饶一样。
“这东西,会不会就是观星老道?”
张吉平心里升出这个想法,盯着白蚂蚁问道。
“你是不是观星老道?”
白蚂蚁赶紧左右摇头。
张吉平继续道:“既然你不是观星老道,那你认不认识我们?”
白蚂蚁坚定地左右摇头。
没想到张吉平直接对着它脑袋来了一巴掌,冷笑道。
“能听懂人话还跟我装,这厮肯定是那老东西没跑了!”
白蚂蚁一愣,像是知道入了圈套一样,心灰意冷地一动也不动了。
“他就是那个道人?”
黑袍青年压抑着怒火询问道。
张吉平点了点头说道:“目前来看,应该是了。”
“好好好,本君今日终于能报仇雪恨了!”
黑袍青年说着就想将其夺过来。
张吉平赶紧错开身位,皱着眉说道:“先等等,你这一直喊打喊杀的,你跟他到底有什么事?”
张吉平之所以护着这观星老道,因为它还有价值。
一方面是关于这座陶氏域的去留问题,还有一方面则是怎么回家的问题。
黑袍青年深吸一口气,看了张吉平三人一眼,说道。
“你救我一命,咱们方才也算是同生共死了一番,那我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我之所以执意要杀他,就是因为他杀了我的兄长。”
“我自幼身带恶谶,被断言必将手染亲血,因此惹得父君恐惧厌恶,想要毁我仙识。是兄长最终救了我一命,我也得以活着陪伴在他身边。”
“我从有记忆起,不曾见过第二个仙来看望过我,但我并不因此怨恨在心,因为我的身边有大兄,他教我开悟明慧,教我善用仙力。”
“可是他剥夺了我的一切,我宁可代兄死去。”
起风了,黑袍青年孤零零地站着,平静地流着泪。
大风将他的黑袍吹的猎猎作响,黑袍下瘦弱不堪的身形,满是悲情寂寥。
张吉平知道这种感受,是哀莫大于心死。
这时,被鞋带拴住的白蚂蚁使劲挣扎起来,并从蚁口里挤出一道细小的声音。
“你兄长是谁?”
黑袍青年死死盯着他,“本君让你死的明白,他叫龄阳。”
“龄阳?!”
这二字一出,让张吉平和吉官都吓了一大跳。
世上能有这么巧的事?
那个掉进黑水世界,沉迷手机游戏俄罗斯方块的青年,竟然是眼下这个黑袍青年的哥哥?
“不,我与他并没有任何争执,倒是他在活着的时候,找过我不少麻烦。”
白蚂蚁直呼冤枉,声音急迫又真切。
“杀他的另有其仙,是,是——”
白蚂蚁浑身一抖,似乎极其害怕触碰到什么禁忌。
“总之,绝对不是我杀的,你可以问问你兄长。”
黑袍青年险些失控。
“大兄已经死了我要怎么问他?!”
这时,张吉平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见过你哥,或许我可以帮你。”
黑袍青年浑身一颤,眼里充满不可置信。
“你,你说什么?”
张吉平说道:“我的意思是,或许这件事,你可以当着你大兄的面问个清楚。”
“当真?”黑袍青年嘴唇颤抖。
他点了点头。“我不会说谎,尤其是在这件事上面,接下来跟我们走,你就能见到想见的人了。”
“好,我跟你们走,我只想见到我大兄。”
黑袍青年声音发颤,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张吉平也没打算再做停留,准备即刻就拎着观星老道赶到黑水世界,找长毛蛇商量对策。
来时一行两人,到离开时已经变成了一行三人。
张吉平看着跟在身边一言不发的黑袍青年,也开始对龄阳还活着时候的故事产生了兴趣。
“你叫什么名字?”
“龄云,我大兄取的名字。”
“我叫张吉平。”
“吉官。”
“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我大兄究竟有没有死?”
张吉平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龄云身形微不可查的抖了抖,小声地呢喃道。
“如果我大兄不死,他就是未来的陶氏域朝君。”
可惜没有如果,张吉平意识到,一切逝去的都将不可挽回。
但黑水世界,却让这逝去不可挽回的事情,有了一些变化。
张吉平开始觉得黑水世界的存在,并没有那么简单。
只不过他现在依旧知之甚少,只能一点点揭开迷雾。
接下来,他们三人走出峡谷,沿着一开始的路即将走出前氐的范围时,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从四周围了过来。
那股危险的气息,来自一群灰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