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毛蛇陷入了沉思。
“三,三个人?”
“这么大个地方,才三个人?”
张吉平指了指他。
“如果加上你的话,那现在就是四个了。”
“老夫不是人,是仙。”
长毛蛇立马进行了纠正。
“但不管是什么,都得把那东西彻底清除,他就是个祸害。”
张吉平摇了摇头。
“这是你们的内部矛盾,跟我们可没关系,我们刚才可是报完仇了。”
“再说了,你看到这些黑山群了吗,没有十万大山,也有八万九万了,咱就这几个人怎么找。”
吉官在一旁补充道。
“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你们是善是恶,万一是黑吃黑怎么办?”
长毛蛇被呛的说不出话,气的白毛乍起,像一支大号鸡毛掸子。
“啊呀,你们这群滚刀肉真是气死老夫了,你们不去,老夫自己去。”
它说完就拧动身体,沿着刚才观星老道的路径追了上去。
吉官问道:“咱们追不追上去?”
张吉平思索了一会,点头说道:“追上去看看情况,咱们没给那老东西砸死,他肯定怀恨在心,不趁早解决恐怕真的会有大麻烦。”
龄阳做出总结。“趁其病,要其命。”
吉官看向张吉平。“对了,你的手怎么样了?”
张吉平一怔,把左手抬起来。
他整个右手到手掌根部,都变成了透明的颜色,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样。
但右手依旧存在,只是所有人都看不到了而已。
张吉平可以确定,这种手掌透明化,不是观星老道的虫卵导致的。
手掌先是透明化,随后红丸像是嗅到了可怕的气息,拼命从丹丸里面跑出来。
反而是这种透明化,才让他提前知道了红丸里有问题。
总之张吉平的心情有点沉重,似乎这种透明化,是在暗示着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
吉官安慰起来,“不要多想,这里不能用常理揣测,依我看这就是来自那位的赐福。”
龄阳也说道:“你要多跟本君学学,本君现在已经学会了放下,你看这不就死得好好的?”
张吉平笑着摇了摇头,接着挥动船桨划船。
黑色木船悄咪咪跟在了长毛蛇的身后,沿着水路拐进了黑山群。
整个黑山群像是色调极为浓重的国画,棱角极为突出。
张吉平像是闯进了黑白电影里一样,到处都是红水,黑山。
最前方的白色长毛蛇像是一根箭,在半空中速度极快地前行。
“快,再快点,这长毛蛇飞的也太快了,什么品种的蛇啊,跟装了涡轮似的。”
在船头的张吉平吐槽了一句,三人膀子都快抡出残影了,才堪堪跟上。
随后前方水道一个急转弯,长毛蛇赫然消失不见。
“这也能跟丢?”
黑船一个急刹停下,张吉平看着前方空无一物的水道,百思不得其解。
“快看,那边有座道观。”
船尾的龄阳伸手指向右侧。
张吉平这才看到右边的黑山群中央,有一块还算平坦的地面,上面建造了一座道观。
吉官一脸吃惊,“这里压根就不可能有其他人,怎么会有人为建筑?”
“把船靠过去,先进去看看,长毛蛇可能就在这里。”
黑船靠岸,三人慢慢朝着道观摸了过去。
这座道观的门脸相当朴素,通体全黑,两扇老门中间开了一条缝,门后黑洞洞的一无所见。
“吱呀——”
吉官首先推门而进,张吉平打开手机相机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黑水。
龄阳则握着他那根铜棍负责断后。
“这里面的空间好像有点大的离谱了。”吉官小声的说着。
中间的张吉平本来想忍痛打开手电筒的,但最终还是没舍得,只用肉眼观察起来。
这道观的内部就好像是塞了一座大广场,空旷寂寥,看不到边际。
头顶则悬挂着无数纸灯笼,一眼看过去,说不出的诡异。
这时候,一个含混不清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我的信徒曾经有很多,多到无法计数,它们以能够唱诵我的名字为荣。”
“我手指向的地方,即便不是信徒,也都会慷慨赠与我。”
“我即是唯一。”
“但我还是失败了,所有的信徒最终都离我远去。”
“我不甘,我一定再回去!”
伴随着这句话落下,头顶悬挂着的无数纸灯笼全部亮起。
无数粒幽幽绿光点亮了整个广场。
这一幕让张吉平心里猛地一寒。
因为那纸灯笼里并非空无一物,无数颗脑袋都藏在里面,绿光就是从眼孔里冒出来的。
“你们,就是我第一批信徒。”
广场中央,一个穿着青袍的高大身影出现,它的脑袋被一座肉髻小宫殿所代替,充斥着一种混乱的气息。
“这东西,我感觉他现在强的可怕。”
张吉平默默后退了一步。
“咱们估计不是他的对手。”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十分默契的转身拔腿就跑。
与此同时,道观的正门被猛地推开,长毛蛇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三人一蛇打了个照面。
原本还火急火燎的长毛蛇,看到那铺天盖地的脑袋灯笼,身体在空中猛地绷直,然后一个急转弯,原路折返。
张吉平很想骂娘,为什么反派总是能轻松把正派当狗一样乱撵啊。
这种憋屈感就像是玩植物大战僵尸,刚刚得到了豌豆射手的卡片,开局就推了一波伽刚特尔。
怎么打?
根本就没得打。
这时候,屋漏偏逢连夜雨,道观的大门猛地被关闭,直接把唯一的生路堵死了。
“这他妈的,怎么打?”
吉官用力一撞门,却被反弹力撞伤了胳膊。
长毛蛇急得团团转。“不应该啊,这家伙明明就被炼干净了,怎么还那么强大?”
龄阳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惜,如果本君还活着就好了,可惜现在只能当个累赘。”
张吉平也想临死前感慨一句,但无数脑袋灯笼已经扑了过来。
他下意识一举右手。
顿时,整个道观一颤。
只听轰隆一声,距离张吉平头顶三寸距离的道观大顶,整个垮塌了。
巨量碎石将最前方的脑袋灯笼,砸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