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哥？”
“嗯？”
“你是不是，曦皇的徒弟？”
“……”
秦锋笑脸一僵。
哎，你还别说，这个身份还真挺牛逼的！
曦皇在未来一段时间里，肯定是足以轰动全球的超级风云人物。
成为“他”的亲传弟子，有这靠山，谁还敢惹？
“嘻嘻，被我猜到了吧！”楚南晴轻笑一声，见他僵住，以为他默认了。
“大聪明！”秦锋笑着刮了下她的小鼻子。
“没错，我是曦皇的亲传弟子！”
回头跟王靖、张明远他们说一声，以后要是不小心涉及到这个话题，就把这个烟雾弹扔出去。
不明内情的人，不会认为堂堂“曦皇”，居然会是一个18岁的少年。
楚南晴双眼一亮：“所以，是曦皇前辈发现你体质特异，帮你激活了？”
秦锋：……
是的！你没猜错！就是这样！
这就是真相！
“对！”秦锋忍俊不禁，“其实我也没想到，我的体质会这么特殊。激活之后，不到一个星期就成长为了高级武者！”
楚南晴不禁撅起小嘴，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幽怨。
既为他高兴，又为自己不高兴。
她寻到气感后花了七年，才成长为高级武者。
秦锋却只用了不到七天？？？
这还是人？？？
“锋哥，刚才……发生什么了？”她望向秦家大院方向，轻轻地问。
“发癫。”
秦锋嘴角一抽，告诉了她刚才发生的事，听得楚南晴也一阵无语。
不过秦锋居然在秦阳即将拜洪国毅为师前，上去一句“我不同意”，生生打断秦家人的上升之路，这也太狠了一点。
当然，她不在意什么秦家。
既然做出那种混账事，得到一个与之相匹配的结局，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而在此时关上大门的秦家大厅里。
秦家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秦三淼和苏筠的身上。
秦三淼和苏筠相视一眼后，都摇了摇头。
“阿锋打小就非常有主见，刚才我们也劝了，他还是不同意，我们再去劝也不会改变。”
“爸，还有二哥，这事还得你们向他道歉才行。”
秦三淼看向二哥秦二磊，和他身边的秦阳。
“刚才你们做的事那么过分，现在也该负起责任来。”
“我那不是为秦家好？”秦放脸色铁青，嗓门也大了不少。
“他要是早点说自己是高级武者，我怎么可能不让他去？？？”
“为秦家好？”秦三淼有秦锋做依靠，对向来霸道一言堂的秦放也不再害怕了，脸色一沉。
“爸，我倒想问问，你为的是哪个秦家？谁的秦家？”
大厅里的秦家人顿时都变了脸色。
这是能问的？
秦放面色铁青地盯着秦三淼，紧咬着牙关，拳头也渐渐攥紧。
“大哥！”秦三淼看向同样面色铁青的秦家老大秦大鹏，神情愠怒。
“这是你的秦家吧？你这些年拿了秦家上千万的资金，为什么还只是一个中级武者？为什么吃着我们的供养，却还有脸看不起我们？”
其他秦家人，都看向秦大鹏，脸色都沉了下来。
没错！
拿了秦家上千万的资金，结果还卡在中级武者层次，无法成为高级武者。
真是废物！
这也就算了，还对他们颐指气使、缺乏尊重，这还是“人”？
“你？”秦大鹏气的面色煞白，嘴唇直哆嗦，却又无言以对。
他甚至连对秦三淼发怒都不敢。
因为以前他可风光了，傲慢的很，对不是武者的秦家人基本没有过好脸色。
秦锋对他当然也不友好，现在成了高级武者，肯定真敢对他下狠手。
现在秦三淼一发难，其他秦家人对他积累的怒火和怨气，也都立即从脸上浮现了出来。
“大哥这些年吃进去的凶兽肉，想必都变成翔拉走了吧？”苏筠身旁的小姑秦婉冷哼，抱起双臂，一脸不屑。
“噗嗤”几个秦家少年没憋住笑。
秦大鹏冷眼扫去，咬紧牙关，却还是不敢言语。
因为秦婉跟秦锋玩得好，不然也没胆量对他说这种极尽羞辱的话。
秦三淼继续逼问：“爸，请你告诉我们这些当子女、当儿孙的，你为的是哪个秦家？是谁的秦家？”
秦放老脸一僵，自然是无法回答。
因为不论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这个秦家、那个秦家的定义一出来，秦家就已经从内部分裂了。
“看来你是想分家了。”他看了一圈，见秦家人都面带怒意，叹了一声。
“也罢，那就分家吧，你们以前上交的钱，我全数退还给你们。”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用以退为进来刺激我们。”秦三淼面无表情，“我只是想确定一下，秦家的希望在哪里？是在秦阳身上？还是在我儿子秦锋身上？还是在我们秦家所有人身上？”
“你儿子？”秦放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着，“你儿子没把自己当成秦家人，我也不敢指望他什么。”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把我们当人。”秦婉突然冷笑开口，“在你眼里，只有成为武者才算得上人，成不了武者就不配做你的子孙！只配成为燃料！”
整个大厅瞬间死寂，秦家人集体变得僵硬。
秦放惊怒之下，老脸猛地一抖，终于，缓缓低下了头。
攥紧的拳头，也无力地松开。
这话，他无法反驳。
因为他真是这么想的。
“不是要分家吗？分了吧！”秦婉转身走向大门，语气嘲讽。
“以后咱各过各的，你带着你的宝贝孙子秦阳过吧。反正你只需要他，二哥二嫂也跟大哥大嫂一个德性。”
“小婉！”苏筠转身去拉，却被甩脱。
秦婉打开大门，径直走出去后，又嘭的关上。
秦家？她心中冷笑。
呵呵，谁的秦家？
你的秦家关我屁事？
以后别想再跟老娘要一分钱！
去你妈的！
“其实……”坐在主榻上的洪国毅苦笑开口。
“秦老弟的做法，在这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都是很常见的。”
举全家族之力培养出一位“高阶”武者，再让这位高阶武者反哺整个家族。
这是很正常、很普遍的发展策略。
漓阳市的楚家、张明远所在的张家，以及其他武道家族，都是这么发展起来的。
区别在于，这个家族是不是真的同心协力。
显然，眼前的秦家就不是。
“分了也好。”老五秦五方长舒一口大气，对老脸一僵的秦放笑了笑。
“爸，你不指望我们什么，我们也不指望秦阳什么，不如就按你说的——分家吧！”
秦放心脏一阵绞痛。
“以前上供的钱，我那份就不用退了。”秦五方继续微笑，“不过，以后不会再给了。儿子还是会带家人，经常回来看望您和母亲的。”
秦放面色变得煞白。
他，还有他的做法，竟是这么不得人心么？
秦五方向妈妈夏侯婷鞠了一躬，又向身旁的妻子和孩子点了下头。
一家四口走向大厅大门，开门后离去。
只是关门的力度，要比秦婉温柔的多。
“爸，我已经嫁出去，就不掺和你们秦家的事了。”
秦家老七秦淑贞向秦放鞠了一躬，牵着十岁大的女儿，也离开了大厅。
既然她都不认为自己是秦家人，以后显然也不会再“上供”了。
以前她还有个指望，希望能借助“秦家”的武者反哺，实现阶层跃升。
现在被秦婉无情地戳破现实。
再看看秦阳父母的德性，分明就是第二对秦大鹏夫妇。
她终于彻底放弃了这份奢望。
至此，秦家九兄妹中，没有出武者的三房，老五、老七、老九，全都退出了“秦家”这个大家庭。
还有一些已经工作的三代，即孙辈的秦家人，也都退出了大厅。
至于以前上供的钱，就当孝敬父母了吧。
原本有些拥挤的大厅，迅速变得宽敞稀疏起来。
秦家，就这么散了。
顷刻间——分崩离析！
秦放从未料想过，秦家居然会这么脆弱，这么弱不禁风。
偌大一个秦家，就这么散了。
在这个本该最喜庆的日子。
就像沙粒堆起来的尖塔，风轻轻一吹，就骤然垮塌。
洪国毅站起身，扶着心如死灰、失魂落魄的秦放，让他坐到主榻上，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掌。
“别慌，还有机会挽回。”
身体都已经无法坐直、略显佝偻的秦放，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挽回了秦锋，秦家人就能重新聚在一起。
可，他已经心灰意冷。
就算挽回了秦锋，他也没有那份心力了。
他也已经没有颜面，去面对那些对他和秦家都失望之极的子女、子孙。
苏筠去到秦三淼身旁，轻轻拍了他一下，低声道：“我们也出去？”
秦三淼看了失魂落魄、尽显老迈的秦放，心脏一阵揪紧。
可，错了就是错了。
人得为自己的错误负责，承担相应的后果。
秦家不是今天才垮的，只是硬撑到今天才彻底崩盘罢了。
秦锋，不过是导火索。
就算没有他，秦家也撑不了多久了。
因为秦二磊和付筱梅，完全就是翻版的秦大鹏夫妇。
正常人，都不会蠢到连上两次同样的当。
拿自己辛苦挣的钱去供养这样的玩意儿，意义何在？能指望他们什么？
不如散了，拿着自己挣的钱，过好自己的生活。
他转过身，牵着苏筠的手，也离开了大厅。
分家不是他提的，是秦放提的，他甚至是反对分家的一方。
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没必要再说什么。
今后，过好自己家的生活就好。
来秦家的宾客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动用敏锐听觉偷听的武者，对此也只是摇头。
他们又不是秦家人，秦家垮不垮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不如多喝几杯酒，再把这事当作谈资笑料，调剂一下社交气氛。
于是很快，宾客们都知道了秦家分家的事，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惋惜不已。
这么个大好日子，怎么突然就崩盘了呢？
至中午，午宴开始。
秦锋和楚南晴也从桃花坪上，回到了秦家大院。
他们去之前，秦家喜气洋洋，秦家人都是笑容满面，似乎还是铁板一块。
等他们回来，秦家人的脸上，却都已经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霾。
已经没有秦家人，笑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