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情形很不好,脸上有细密的伤口,身上衣服也被树枝刮的破破烂烂,他手上有黏腻的触感,晏沉伸手一看,在黑褐色的泥水里的混着一丝红。
他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拨开对方的黑发,在左侧前额的位置,隐隐的血丝渗出来,不知道流了多少,从额上混着泥水淌下去。
狼狈到极致的样子。
晏沉视线一暗,他闭眼遮住眸中的阴郁,扯了一块相对干净的布摁在对方头上止血。
他清理对方口鼻上的泥沙,掰开下巴做了几次人工呼吸,手指一直按在对方脖颈上感受脉搏。
温热的,还有跳动。
一下一下。
晏沉只觉得自己眼球震颤了几下,他自言自语的开口:“你活着吗?”
“......嗯。”一声很低的声音传来。
晏沉低头去看,对方睁开了眼睛。
江瑜说:“还活着。”
他仿佛已经是用尽力气,说上几个字就重新闭上眼,晏沉声音很冷,伸手钳住对方脸颊迫使这人睁眼,他低头凑上去,黑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对方,神情骇人:“不许睡,听到没有?”
江瑜知道不能睡,可是他眼皮不听使唤,只是从嗓子里发出声音去应对方。
晏沉看着,低头一口就咬在对方唇上。
这一口和亲吻无关,完完全全像是野兽的撕咬,狠劲和暴虐一同而来,带着啃咬下肉的力道冲上去,江瑜意识不清醒的时候都疼的一激灵,再次睁开了眼。
视线中,晏沉的神情阴鸷的厉害,铁锈味与泥土的味道充盈着口腔,他向旁边转头吐掉口中混着泥沙的血:“别一会直升机来了看到老子和尸体待在一起。”
到这个时候说话还这么烈。
江瑜竟然有点想笑,他也真的笑了笑:“不会。”
阴沉的天空之上,一架绿色直升机出现在天幕上,轰鸣声伴着旋翼传来,江瑜最后的印象就是自己被抬到了担架上。
江瑜再次醒来的时候,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入眼是白色的光影,似乎在眼前晃动了一瞬后才静止下来,接着一切才开始步入正轨般的平稳,视觉似乎终于和大脑连接上,白色的墙面、白色的天花板,一件灰色的仪器,鼻腔中若有似无的酒精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