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许凡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竹舍。
看到床直接倒下去，浑身筋骨传来阵阵酸痛。
太累了！
那司徒渊和陈大海简直不是人，开始的时候豪爽大气，说话又好听，没过一会，就露出真面目，把他当牛马一样使唤。
往灵火炉里添加辅材，滚滚热浪，就算身上有陈大海施加的辟火术，也还是差点被烫熟。
提炼好的灵材出炉，需要淬火，顶着辟火术，咬着牙将上百斤通红灼热的灵材，和陈大海一起合力将其浸入冷水池里。
蒸腾出来滚烫的水蒸气让他痛苦不已。
气还没喘匀，又要开始处理灵火炉提炼过后的废渣。
这废渣也不知道是多少度，许凡感觉自己都快熟了。
清理完废渣，灵火炉又开始提炼一下炉的灵材，他又要开始往灵火炉里添加灵材。
……
受到这种待遇的并不只是他一个，而是来实习的所有外门弟子。
许凡现在算是想明白熔火谷门口，上官侯为什么想要高壮点的“实习生”了。
照司徒渊和陈大海使唤他的这种方式，不高壮点是真的顶不住。
太辛苦了！
不过再辛苦也得去。
许凡咬着牙从床上起来，吃下一颗黄芽丹，打坐炼化。
他清楚，今天的一切都还只是个下马威，目的只是给他们一个清晰的认知，这就是炼器师的日常，想成为一个炼器师，先从这种煎熬中走过来再说。
第二天，重复前一天的苦累工作，26人没一人退出。
第三天，工作依然不变，只是26人变成了24人。
第四、第五、第六、七天，24人变成了20人。
在这七天里，有六人受不了这个苦，直接退出了。
也是从第七天起，炼器场的人在工作之余，不时地给他们传授一些实际炼器中的知识以及小技巧。
或者说，从现在开始，他们才算是被认可的正式的炼器学徒。
对于许凡来说，靠他们教，那也太慢了。
这七天里，他早已将炼器场小部分区域倒映进倒映空间，并在倒映空间内独自实验了35个夜晚。
御火之术也早已被他摸透，各种灵材的提炼加工烂熟于心。
之前萦绕在心底里的各种关于法器的疑惑也有了答案。
灵火之种看上去是颗圆润的黑色珠子，其实本质是一法器，内里密布着重重叠叠的道纹。
它能将灵气转化成特殊的灵焰。
御火之术，御的就是灵火之种，通过灵火之种间接控制生成的灵焰。
法器内道纹的诡异“生长”状态，根由就在于灵焰。
灵焰极其特殊，其能侵蚀解离分子间合力。
通俗的理解就是灵焰能够在不改变灵材的物理化学性状下，将灵材“熔融”，如同高温状态下的“液体”玻璃。
将灵材熔融后，调入“生长”好的道纹，将其“浸入”灵材内。
缓慢降温，同时对灵材塑形。
等到一定温度，法器彻底定型后，取出，进行淬火处理。
淬火完成后，再接着回炉，进行二次加工，用灵焰“渗透”法器，使得道纹与灵材交融。
最后出炉进行二次淬火。
二次淬火完成，法器的炼制也大功告成。
灵材的提炼也非常有意思。
有一种化学现象叫电泳，简单解释就是带电颗粒在电场作用下向着与其电性相反的电极移动的现象。
而灵材的提炼恰恰与电泳极其相似。
灵材内并不是所有物质都蕴含灵气，在特殊的灵气场下，带灵气的物质与不带灵气的物质分别往相对的方向移动。
对于这种与电泳极其相像的现象，许凡取名为灵泳。
灵泳是对灵材进行粗加工的主要方法。
在对灵材进行灵泳后，更进一步的精细加工就需要各种辅材配合。
七天的打下手，外加七个夜晚的各种实验，让许凡迅速从一位炼器学徒蜕变成一位炼器师。
是的，炼器师！
倒映自广汇坊市的各种法器早先被许凡轮番拆解，提取内里的道纹，做成了一个道纹库，并逆向研究出各种法器的设计图。
这35个夜晚，许凡通过这些法器的设计图，在倒映空间内不断尝试仿制，最终成功仿制出三十一件法器。
至此，许凡可以拍着胸口说自己是一名炼器师了。
当然，只是理论上的炼器师。
现实中，许凡只是个炼气一层的小菜鸡，可没有倒映空间里无限的灵气作支撑。
灵火炉的动力绝大部分由灵脉节点提供，但仍有一部分是需要自身提供。
许凡计算过，控制小的灵火炉，每分钟需要10凡的灵气，炼制一件法器，最少也需要小半个时辰，宽裕点估算，也就是需要有600凡的灵气才能保证完成炼制。
之前许凡做过实验，炼气一层圆满有30凡的灵气。
炼气二层圆满有90凡的灵气；炼气三层圆满有270凡的灵气；而炼气四层圆满有900凡的灵气。
也就是说起码要有炼气四层接近圆满才有资格开始尝试炼制法器。
许凡现在也才18凡灵气，这还是每天嗑黄芽丹，再加上自身功法优势所带来的。
若是保持这个实力增进速度，那也要一年多的时间才能开始炼制法器。
这时间也太长了，他可耐不住每天待在这里当个枯燥的产业工人。
想到这里，许凡有些怨念地看着身前的灵火炉。
这炉子也太不智能了，没有温度计，没有压力计，没有时间显示，更没有显示物质反应状态的软件。
什么都没有，纯纯的就一个傻大黑粗玩意。
习惯前世的各种智能化实验器材设备，突然遇到个什么都要靠自己来的，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他也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修行本质就是一个生命进化的过程，而生命的进化会让五感六识，大脑、身体跟着进化。
自此，人变成了最强的操作系统！
什么温度计、压力计、时间显示，统统不需要。
灵识往灵火炉里轻轻一探，什么温度、压力、物质反应状态都清晰显现在脑海里。
只是他目前还没进化到那个层次嘛！
若是他也进化到那个层次，他也可以不要的。
许凡深吸口气，接受现实。
说来说去还是实力不济！
若是实力到了，一切水到渠成。
想到这里，许凡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