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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一叶扁舟(1 / 1)

本应是软语在怀,温香盈齿,可惜现下反了过来。

调息片刻后,王景便站了起来。

妖魔虽陨,但缝隙犹在。

他看向金色龙瞳的方向,他知道烛龙要出手了。果不其然,几息功夫下,一道特有的龙息出现在视野里,黏着缝隙,片刻后,虚空闭合,风平浪静。

王景指着烛龙的方向说:“他可有为难你。”

有苏芄兰摇头,问道:“你伤势不要紧吧。”

两人握着手,有苏芄兰将自己的妖力转换成真焏,缓缓渡给他。

“那就是有了。”望着烛龙消失的地方,王景捏紧拳头,“迟早掀了他的章尾山。”

“你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妻不可欺,他居然为难你,可没把我当朋友。”

听到这,有苏芄兰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朋友妻么。”

王景道:“这是重点吗?重点在于‘为难’。”

她笑着点头,不反驳。

“算了,不说他了。”

昆仑丘,仙树下,草坪上。

两人席地而坐,相互依偎,静瞧昆仑变化:

危峰倒悬反拨正,乱石嶙峋作天工。

圃阆风苑十二楼,弱水九重万丈涛。

飞羽轮车不可到,云随风逐入帝宫。

昆仑缥缈圣境中,天下风水迂曲此。

王景道:“昆仑山上玉楼前,五色祥光混紫烟。呵,早已物是人非,烟消云散呐。”

胜地不常,盛筵难再;瑶池已矣,阆苑丘墟。

昔日王母早已不在,徒留一具‘昆仑丘’的遗骸。

自酒神代起,就有人试图炼化昆仑丘,可惜无人功成。这些人皆不自量力,混元境的法宝哪里是那么好拿的,也是王母心慈,未曾施下禁制,否则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永世不得翻身。

有苏芄兰并不关心这些,她附和一句后,问得便是他的伤势。

“调息一下就好了。”王景的伤属于薛定谔的猫,可重可轻,可有可无。

空气中弥漫着沉钝的气息,树下的他没有初见时那会的年少轻狂,如今坐在她面前的那个少年已经是一个面带疲倦,眉宇间透着郁郁气息的青年。

他身后的无法用言语去描述的形状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似乎是想要将她吞噬又似乎是别的什么。这样的景象她已经明明已经看过许多次了,他总是这样毫不避讳的在她面前展示一切,她也‘照单全收’。只是这一次不一样,视野里不可描述的形状正在用一种笑容盯着她。

是的,是笑,她想,那一定是笑吧。

那么一瞬,她似乎瞥见了平静的湖面和波浪下从未止息的汹涌,心中竟然有一种赴死的冲动。

“我没事。”听他说话总是能感到安心,“肉身成圣,可不是妄言哦。”

心中赴死的冲动被轻柔的话语冲散,感性退却以后,她忽然想起烛龙对她说:他摔不死的,不用管他。

可她依旧选择出手,将像是无依无靠飘零的叶子般的他揽在怀里,这样她的心才会得到一些慰藉。

“烛龙说:‘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他让我转告你。”有苏芄兰把头埋得很低,王景看不出她的神色。

“乾道变化,各正性命。呵,我道是哪位巨擘能牵扯住烛龙,未曾想是这‘天’,这他妈有趣。”

王景扭了扭感觉有些发锈的脖子,噼里啪啦的骨头声吸引了有苏芄兰的目光。

“我还以为你今天要一直埋着头不让我看呢!”

迎上那道目光,她笑着说:“明明刚刚见的时候就看了。”

“美人嘛,总是看不够的。”

这个世界对他而言是黑白的,黑白是臆想出来的,但斑斓的颜色就在眼前,她的烂漫笑容,是治愈心中顽疾的一剂良药。这么肉麻的话他说不出口。

风是懂情趣的。

纵然它有时候并不友好,但此刻它微微拂过有苏芄兰耳垂边的青丝,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为她理一理耳边的乱发。

她并没有抵触,耳垂微红色,像是天边醉了的云。

昆仑丘带来的骚乱慢慢消散,赤水也变得平静。

赤水上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浓云重迭,赤水两岸田亩及疏落的村屋都藏在淤泥之下。王景以前来过这里,记得附近随处可见高高挺立的银杏树,风会从昆仑丘上吹下,把落尽了叶子的树枝吹动,鬼影幢幢。

赤水上现在只有一条低篷的船,向南行驶。正是顺风,船唇响着汩汩的水声。

洪水过后的天气很奇怪,有一些冷。真焏恢复的王景握着有苏芄兰的手,解释说:“天冷。”

像是为了配合王景说的一样,急风吹来,又从他的衣领往里钻,周遍地贴着前胸后背。这下子是真有些冷了,亵衣怎么会防寒。

船舱里的小桌子上点着一支红烛,王景总是能从他的须弥芥子里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风从牵头板的门缝里钻进来,火焰时时像凋落的花瓣一样弹下来,烛身下积了好些烛泪。红烛的黄光照见舱里的一切。靠后壁平铺的板上叠着干净的被褥,王景用蹩脚的理由说服了有苏芄兰,两人和衣取暖。

就像王景能看破裙面真焏流转的小心思,有苏芄兰也能猜中王景心里的小九九。两个人谁也没有说破。

王景虽然不是生长在水乡,但天生不害晕船病。船身晃一晃他也当作一种惬意的享受。有苏芄兰长在青丘,少有这种体验,她乘船只当作娱乐。

真焏催动外加上顺风,船速其实很快。听着水声,这样躺着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正当王景悠闲地闭上眼,准备就着清香休憩一下,突然心有所感,坐起身子,在有苏芄兰诧异的眼神中走到船头:

只见赤水河畔有一美人,身穿青衣,白纱蒙面,似乎正悠悠地盯着这艘小船。

“她居然还活着?”他说,

“你认识她?”从他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她主动地抱住他的小臂,问道。

“有过一面之缘。”

青衣女子很快就消失了,就像是她不曾存在过一般。

“今日若是她出手,或许能干净利落的解决掉域外妖魔的触爪。”王景在右苏芄兰的耳边低声说。

热热的呼吸在她耳边吹动,真是‘不得了的恶作剧’。

“她很厉害?比你如何?”有苏芄兰问道。

“不好说。若论神通,我不如她。若论杀伐,她不如我。”

有苏芄兰一会高兴一会不悦,她将心思埋于心底,她说:“那还是你比较厉害。”

“这是自然。”王景顺着她的话说。

“她好看吗?”

王景惊疑的嗯了一声,诧异地看着有苏芄兰。

借着如水月光,朦胧夜色下,她的肌肤看不出瑕疵,纵使是有,都被王景当作美的点缀。那弯弯的柳叶眉下仿佛藏着无尽的柔婉与哀愁。一双眼眸如盈盈秋水一般明亮清澈,深邃迷人,她自带一种惹人怜爱的气质却又倔强的不许人靠近。

此刻一切都是美好的,所以当他说出:“你更好看。”的时候的情绪是真实的,没有一丝妄言。

“我好像见她带着面纱呢。”她瞧着微变了神色的王景,接着说,“那就是见过喽,真好呢。”

“还记得你说:当一个女人问一个男人她好看还是其他女人好看的时候,男人若是果断回答就是敷衍,如果思虑许久就是在想狡辩的理由。我可都记着呢。”

王景很想解释,当时他这么说只是担心有苏芄兰上当受骗,读书人最会骗女孩子了,男人最是了解男人。

王景短暂的快乐时光过去了,眼前闷坐在小舱里,行那逆风的水程,看着对面似笑非笑的面容。软玉在怀的好时光过去了。

或许在今夜,又或许是明天,便是后天或大后天,总有哄好的时候。

有苏芄兰并不是生气,只是想偶尔招惹一下王景,弄得他不上不下就觉得有趣。

这种趣味没有维持太久,后半夜的时候,船莫名的颠荡起来,某个不要脸皮的人顺势就靠了过来。很难受船身颠荡不是他的手笔。

“总觉得你像个无赖。”她抽不出手,没好气道。

“那能怎么办呢?”他为难道。

“只好照单全收了。”谁叫她大度呢。

后半夜风平浪静,有苏芄兰左右睡不着,移过眼光望着那躺着的王景,瞧他睡着时候的模样:神态比醒着的时候要温和不少;浓浓的两道眉毛稍稍蹙紧,似乎在做噩梦;饱满的前额承着烛光发亮,散乱而不觉的粗野的头发分披在上面。

有苏芄兰有些怜惜地划过他的脸,她的手很快就被忽然睁开眼睛的王景抓住,那抹闪过的杀意让她害怕。

王景心神一松,笑着将有苏芄兰抱在怀里,眼睛也在变得清明,他将头埋进她的青丝里,嗅着那一缕清香,闷闷道:“不困吗。”

“不困。”

“那你想聊会天?”

“可以。”

“想聊什么?”

“你的事。”

听到这,他略微仰起身子,靠着船舱,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抱着有苏芄兰,随即闭上眼睛将近来发生的事情一一诉说。

说到李玥案的时候她会说:

“你对你的下属太宽容了,换做在青丘早就被申斥贬职受罚去了。”

说到公孙范的事情时她说:

“亲手杀死自己的爱人太残忍了,朱熜果然不是好人。”

王景手指刮了刮有苏芄兰的琼鼻,回应道:“小心被听见。”

说到钤山七将的事情,她会挣扎开怀抱,怒气冲冲的问道:

“那个绿袍将很好看吗!”

有苏芄兰再了解不过眼前人了。无论男女但凡好看些,这个男人都会手下留情,美其名曰怜香惜玉。

“实事求是讲是个美人。”

等钤山七将的故事讲完,她已经背着身子,一副生气的模样说:“我要见见她,看看实事求是的美人长什么样子。”

忽地,她在王景的脖子上嘬了一口,留下印子,她面颊通红,挑衅一般的看着王景。王景这能忍?好吧,他忍下来了。

说到公孙越大义灭亲的时候,她眉蹙着说:“这样的人真会大义灭亲吗?”

“我也不知道。”

“那你这么信任他?”

“我并不信任他。”王景摇头说,“我信任的是我和他之间的利益,他重视权势而我能给他。”

“真话呢?”

“是个帅老头。”

就知道,就知道这家伙是这个样子。有苏芄兰在王景的腰间狠狠一揪,痛得王景啊了一声。瞧着他脖子上的痕迹和不断揉搓腰肉的王景,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王景像是又感应到什么似的,叹了口气道:“到寒荒国了。”

有苏芄兰从舱板缝里往外看,想要看清外面的情况,但除了沿岸几株深黑的树影外,只有一片昏暗。

“你怎么知道的?”

“女戚和女祭的气息在附近。”

有苏芄兰没有说话,心想:“怎么又是女人?”

“一场洪水过后,冲出多少故人。”他没奈何道,“我出去打个招呼。”

“我又不拦着你。”有苏芄兰小声嘀咕道。

王景站在船头,望向女祭女戚的方向,二女似乎也看见了他,向他招了招手,王景回礼。

简单打了一个招呼以后他就回到船舱。

“天快要亮了。”说着,又抱着有苏芄兰,靠在舱板上。

“那你还睡吗?”有苏芄兰侧着头望王景的面颊,“你都没怎么休息,不会有事吧。”

“这时候才关心起我来?好狠的心肠哟。”

王景又凑到她的耳边低声了说了句,羞得有苏芄兰面颊通红。

“登徒子。”她啐了一句,便侧过头不在搭理他。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回青丘吗?”

“先回湄坞看看,其他看心情。”她打掉王景不老实的手,“手老实些。”

“你不握着怎么老实的下来?”

“哼。”有苏芄兰终究受不了那双不老实的手,将其紧紧的握在手中。

王景一声叹息,惹得有苏芄兰好一阵嗔怒,面色羞红的同时又咬又掐。

“满意了?”有苏芄兰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裳和发丝,笑道。

“虽然和预想的不一样,但满意了。”

“你怎么这么,这么无赖呀!”

王景也有些不好意思,讷讷道“男儿本色。”

“强词夺理。”有苏芄兰斜睨着王景说。

“我又不对别人这样。”

“你还想对别人这样?”有苏芄兰的声调骤然一高,“是了,你说你的理想是三妻四妾。”

王景义正言辞道:“错了,是三宫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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