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孙蔷白日里把陆言语那张完好无损白白净净的脸看得一清二楚时,她心里真实气不打一处来。
陆言语与她说多亏了自己转赠的药膏,不但伤口好得快,而且连一丝疤痕都没留,然后她又说了一些之前对自己颇有误解,做了许多不礼之事情,还望能冰释前嫌之类的话。孙蔷越听心里便越是不甘,虽然陆青山不在,自己管权,可以不必容忍这陆言语那么多,可陆然还在,只要陆然还在这陆府一日,陆言语便还有靠山,自己也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但明面上还得装的和和气气的。
“好了就好,本就是一些小伤,你不必太担心的。”孙蔷的笑容里像是藏着一把刀。
“伯母这药膏真可乃灵丹妙药,言语觉得它颇为珍贵,不敢私心占有,所以我此次前来一是答谢伯母的一番好意,这二呢,便是来归还伯母的药膏。”言语说罢,芬芳便捧着那装着药膏的瓷盒上前,呈给孙蔷。
“一家人说什么见外话,这药膏你好好留着,这要是以后磕磕碰碰的,总有用着的地方。”孙蔷见此次的阴谋没有得逞,便懒得把这药膏收回,反正万一以后陆言语又伤着了,这药膏或许还能再用一次。
言语见孙蔷没有收下之意,便自己拿起了芬芳捧在手上的药膏递给孙蔷:“这药膏太过昂贵,还是伯母留着吧,我这些小伤还真是受用不起。”
孙蔷也听出了言语话中的几分意思,于是闷声收下了。
门外一个丫鬟匆匆前来,见到孙蔷就禀报道:“夫人,顾公子来了。”
孙蔷前一秒脸上还阴气沉沉的,这一秒脸上立马就大放异彩起来:“你来我这儿干嘛,快去找大小姐!”
那丫鬟有些唯唯诺诺地答:“夫人,顾公子不是来找大小姐的。”
“那他来所谓何事?”孙蔷问。
“顾公子来找......找......”
“找谁?”孙蔷又问。
那丫鬟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夫人身旁的言语,缓缓开口:“找二小姐。”
于是,言语又见证了一次孙蔷的脸色从大发异彩变得更加阴气沉沉。
言语赶去前厅的路上心跳的有些快,肚子还有些疼,她用手捂了捂肚子,问道:“我是不是有些紧张?”
一旁的芬芳看着言语捂着肚子的手竟然还有些发抖,于是拼命地点点头,然后说:“小姐,您这是充满期待的紧张。”
“什么意思?”言语揉了揉肚子,听完芬芳说的,她又紧张了一分。
“小姐您心急,所以才会如此,若是一般的倒了什么霉的紧张,您定会皱着眉头,然后装出一副平静得很的模样,您看芬芳说的对不对?”芬芳猜中了言语的心思,有些骄傲。
言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心里琢磨着这丫头平时不怎么聪明,一到这种乱七八糟的方面倒是机灵得很。
来到前厅,言语发现知意也在,她正蹲在地上不知在干嘛,待言语走近,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前方,顾珩又是那股苦大仇深的眼神望着自己,顾珩背手而立,手里牵着条粗绳子,顺着绳子看下去,绳子的末端竟牵着一只大狼狗。
言语握着拳又用力地搓了搓手,似乎把所有的紧张和害怕都揉进手里,她大步向前,停在了知意的身后。
“几日未见,顾公子别来无恙呀。”言语微微朝顾珩点点头。
知意听到身后言语的声音,她原本蹲在地上逗着顾珩带来的狗,随后又马上站了起来,那只狗没了知意身子的遮挡,完完全全凶神恶煞般的站在言语面前,言语心里一抽,不由得颤了颤身子,她的脚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好在身后的芬芳立马扶了扶自己,才让自己没有往后倒下,芬芳这一扶也让言语沉住了气,说道:“这狗......”
“怎么,你怕狗?”顾珩眼里竟有孩童般的笑意,他从言语刚进来时就一直盯着她,包括她刚刚那些紧张的小动作,顾珩也尽收眼底。
言语摇摇头,补充道:“不,我是想说,这狗......”言语停顿了一会,脑子里搜寻着可以恰当形容它的词汇,“还挺可爱的,嗯,挺可爱的。”
“这狗是刚刚顾珩牵过来的,说是那日千寻寺一是心有愧疚,要向你来赔不是,所以牵了条狗过来送给你,帮你看个家护个院的。”知意把顾珩的来意复述了一遍给言语。
“什么?”言语一直紧张地观察着那只狗,虽然那只狗还被顾珩牵着,但自己身处的位置依旧在它的行动范围之内。
“这只狗乃我一朋友相赠,品种高贵,给陆小姐看个院绝对是配得上的。”顾珩眼里的笑意并未散去,他说罢便朝言语靠近一步,企图把手里的绳子递给言语。
顾珩上前一步,言语就无法控制地后退一步,芬芳在身后死死地挡着言语的步伐,仿佛在提醒她,小姐,再退你可就完了!
“啊?不......不用了吧,千寻寺之事我早已抛之脑后,顾公子不用介意的,再说陆家的守卫森严,要是人拦不住的,一只狗又怎么挡得,更何况这只狗还是顾公子朋友相赠,我又哪敢夺人所爱,知意,你说是吧。”言语望向知意,仿佛在望着自己的救命稻草。
“啊?噢!言语说的也是,这狗既是朋友相赠,顾珩你这样似乎有些不妥。”言语突然问起,知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顾珩狡猾地笑了笑:“是吗?是真的不妥,还是小......还是陆小姐真的惧怕这只狗?”顾珩一说完,那只狗就凶狠起来朝言语吼叫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