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赵恭早有预料，身子仅仅是向后一缩，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瞳孔微缩，冷静的看向对面。
“你还记得你那台电脑，那台记录有脑机越狱方式的电脑。”
“可你知道吗？”
“上面记载的根本不是脑机升级方式，而是篇钓鱼网站，专门窃取个人所有信息的网站。”
“它们的服务器全在境外，你在上网的同时也在跟他们上传数据，难道这的行为不属于叛国吗？”
几句话说完，王晓安如遭晴天霹雳，瞳孔放大，全身无力瘫倒在靠凳上。
时代果然在交替，以前感觉很扯淡的事，现在也逐步演化成现实。
此时他的崩溃模样也印证了警方的猜想--隐私泄露、脑机接口有问题。
现在不管是赵恭、还是柳毅都丝毫高兴不起来，反而因此吞了口唾沫。
身份验证有漏洞，脑机升级是个骗局，也不知道有多人中招、又上传那些东西，这些神秘未知的数据都隐含着巨大风险。
敌人是不可能做亏本的买卖。
所以下了这么大的局，他们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在王晓安泄气的一刹那，赵恭是立马跑过去查看情况，若不是他胸口还在起伏，还真怀疑王晓安因接受不了打击而当场咽气。
原来人的内心竟会如此脆弱，被他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竟是如此痛苦。
半晌后。
赵恭伸出手拍拍他肩膀，安慰道：“行了，只要老实交代，争取戴罪立功从轻处罚。”
王晓安没有出声，但从鼻孔出气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就好似喘不过来气，眼珠逐渐放大，浮现出几条血丝。
随后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般大吼道：“你们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我没做身份认证就能上网，这是系统的漏洞还是有内鬼；还有路边监控，这些我不能查看的都能通过脑机查看。”
“你就说：是我的问题大，还是你们系统问题大。”
此话一出，审讯室包括查看监控的另一边瞬间寂静，犹如遭受毁灭打击后的安宁般。
监控系统是国之重器，覆盖整个雾国全境，记录着每寸土地的时时刻刻。若是任由他人随意查看，那无异于赤裸全身在大街上行走，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不可能！监控走的内网，你怎么能查看到？”
“还是说你在故意造谣、混淆视听，这可是罪加一等的呀！”
事情太过于严重，引得赵恭惊呼。
国家安保系统都是用内网专线，也就相当于几个人说悄悄话，具体内容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我就已经定性为叛国，难道还会在乎多一条罪名吗？”
“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对我而言又有啥好处？”
房间中再度陷入了沉默。
几个呼吸后，审讯室的大门突然被踹开。
柳毅跟三名警官齐刷刷的站在审讯室，把本就不大的房间瞬间占满。
此时他喘着粗气，将眉毛翘的老高，表情甚是狰狞，抬起手臂直指他：“你真能查看路边的监控？”
“你确定？”
房间中的氛围瞬间紧张到极点，压抑的气息让人心跳就慢了几拍。
王晓安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柳毅脸上愤怒瞬间退去一半，进而是恐慌造成的煞白。
“这件事太过严重，要抓紧上报。”
“王晓安，你个瘪犊子，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没说？”
人一旦愤怒起来都喜欢飙脏话，人之常情警察也不例外。
“你有啥资格在这里叫骂？”
“我究竟是什么人，泄露什么重要数据竟让你们用叛国罪来压我，还有啥是你们干不出来的。”
“况且又不是我入侵你们系统。”
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柳毅本就蜡黄的脸上变得涨红，将手高高举起，作势要狠狠拍下。
此时，王晓安也是血气翻涌，将下颚上抬直面那个巴掌，还用手掌拍打着脸进行挑衅。
咬着牙道：“来呀！有种把我打死在这儿。”
要不是周围有人拦着，估计他还真免不了一场毒打。
双方拖拽僵持好一会儿后，气氛才逐渐缓和。
赵恭眉头紧锁地问道：“你是怎么查看路边监控，那个可是内网专线，外网想访问都不行。”
闹剧已经收场，王晓安也不再进行挑衅，紧闭双眼努力回忆当时画面。
“它给我的那种感觉：更像是别人在用手机拍摄，因为画面中有电脑屏幕边框。但整个视频页面抖动幅度不大，若是人在拍摄多少有点幅度，更像是机器人用镜头拍摄。”
“能连外网，又有摄像镜头...”
赵恭嘴里不断小声念叨着，将关键信息进行提炼。
“那机器该不会是那端茶送水的机器人吧！连外网是为了方便设备软件升级，而摄像头是做人脸识别用的，不排除有摄像功能。”
“TMD，还真有可能。这群人还挺有创意，用IOT物联网设备来窃取我们的隐私数据。”
将猜想论证成功后，赵恭竟开始鼓起掌来。
“师父，等会儿上报时候，你顺便把那机器人可能被人操控这件事提一下，的确有很大概率。”
柳毅的脸微微发红，强制压低语气道。
“先不急。王晓安你还知道那些东西，不要有所顾虑，全部说出来。”
“想必你也知道，这件事已经失控，现在远没命案那么简单。”
看着他们那迫切的眼神，王晓安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在踌躇几秒后。
“之前我是怕解释不清会加重自己嫌疑，这才没有全盘托出。既然你们全都怀疑这脑机，那我也说说自己看法。”
“首先我得声明自己从未想过杀赵瑞，这个是前提。至于我为啥有个让他去死的留言，关键他还真去跳楼，这我也无法作出解释。”
“其次这脑机属于幻境公司的产品，而今天中午又刚好爆出这产品会泄露隐私，随后就出现股价暴跌的情况。”
“所以我猜测，注意是猜测！”
“是有人想利用这件事，再次做空幻境公司股价，从中谋取更大的利益。但具体是不是这个情况，得看后面发展情况。”
“一个游戏公司值得他们这样做吗？”赵恭问道。
“不知道，反正我把我想的和知道的都说了，信不信由你们决定。”
说完，王晓安悠然自得坐在凳子上，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
对此，警官众人也是面面相觑、颇感无语。
几秒过后。
柳毅才缓缓出声：“希望你不要再隐瞒任何细节。同时这件事你也不要公布出去，否则后果谁也无法承担。”
“小赵，给他找间没有信号屋子，最好连监控都不要有。接下来的日子由你照顾他，在上级领导意见下来之前，他不能见任何人，包括我。”
赵恭张嘴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柳毅已经离去的背影，也只好点头答应。
时隔三小时后。
王晓安住进了装有信号屏蔽器的监牢。为防止发生意外，还在通风处包裹了一层铝箔纸。
这下，他可是彻底与外界失联。
狭小的空间中无人同他讲话，空气中仅有轻微的呼吸声在振动。定时巡逻的邢警犹如上好闹钟般，带着踢踏声闯进罪犯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