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被彭玉人长老带去看山洞壁画时,我还在得意自己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
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我已经相当习惯彭玉人平时裹着的深色大布。这些布是他们跟会经过这里的商队,用他们种的药材换的,然后用他们特殊的方法染了色。做的像个袍子一样,裹着整个身体和脑袋,倒是也干净。
我曾好奇的问他们,不染色不是也可以吗?还凉快。
他们却说,和沙子一个颜色,在沙海里面容易迷路。况且沙子也有腐蚀力,这种染料耐磨,也没有浅色的。
好吧,这是一种沙漠民族的智慧。我还是不要乱发表意见。只不过,这种袍子在山洞里活动,总有一种裹着毛毯被的感觉,让人很容易犯困。
再说山洞里的那些,千年前彭玉人先知的壁画。刚开始看还挺有意思的,我想找到最早的壁画,首先就看到了,类似千记阁仙洞和陵墓里面看到的内容——天上来了个神仙,跑到了这里,打败了各种怪兽,然后有了必胜国和必胜王。
然后神仙就走了。这里就开始有点不同,神仙好像坐化了,又像是分了个分身出来。
总之壁画里的内容是这样的,神仙找到了一座山,又像是变成了一座山,他在山里盘腿打坐,然后身边又出现一个他。壁画这里,盘腿在地上一个圆圈的神仙和身边站着的一个人之间,有一根横线,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也可能意思是,这个人又从山洞里出来了,然后到处跑。
总之,这个人的洞外生活相当丰富,他跟着大军跟其他的大军打过仗。见证过一座座城市的建立。然后出海,去了一座山还是岛。接着他又回来,见了几个站在高台上的人。
联想之前我看过的石雕画,我觉得这应该是当时的必胜王。然后类似的内容不断重复,让我感觉这个洞里,不再是叙事壁画,而是量产的装饰壁画。
让小璃分析后,我得出来一些值得注意的消息。那就是,这些壁画越往后面重复内容就越新,有用水和沙子磨损后,重新雕刻的痕迹。
能做出来差不多简笔画风格的壁画,倒是难为这些人了!但有些内容是假的,我也就没什么兴趣了。可彭玉长老却说:“其他洞还有其他壁画。”于是,又拉着我去了一处洞穴。
我不知道,为什么画笔画的人要重复这些故事。也许是因为地方够大吧……不过也让我好奇。沙漠里这么多风蚀的山洞,到底是自然产生的,还是人造的?
结过这个洞的壁画,确实也有一些新东西,可内容更少。其中最早,而且也没有修改过的几幅,显示层有一片大森林,里面住着各种的动物,还有一些人——可能是彭玉人的祖先在这里生活。
然后天上掉下颗陨石,森林开始燃烧,动物和人类开始逃跑。然后这里就变成了沙漠,接着有人跑回来,看掉在地上的大陨石。
之后的内容又没了,我去找长老,他笑着跟我说:“还有一个洞呢!”说着,又把我带到另一个洞。
这个洞有些隐蔽,洞口在个山窝里。似乎有几条路,可以通往这里。吹进来的风产生了固定的风向,在周围山体上,留下了明显的风蚀方向。沙子也被风力搅动,形成了厚厚的一层。但有些彭玉的年轻人在这里,似乎在不断的打扫这里沙子,所以并没有填满。
进洞前,长老有些自豪的对我说:“这里是我族的圣地。”
原本还满心期待,但进了洞才发现,里面的壁画更简单!刻的倒是挺大,但内容就是一个人,盘腿坐在一个圆形的圆圈里,头顶冒出一些线条。
长老跟我说:“这是冥想洞,我们祖先留话说,有缘人在这里冥想,就会知道答案的!就算没缘分,也能强身健体。”
我瞅瞅地上,地上连个蒲团都没有,这完全没意义嘛!但毕竟是寄人篱下,他们又这么热情,于是也不好无理,就听话的在这里打坐,可能是因为风向不同的原因,这个洞里格外的热,不由的就开始打瞌睡,倒是很快做了个梦。迷迷糊糊地梦到有人看着我笑……说实话怪渗人的。
然后我就听到洞外的一阵吵闹声。
跑出去看,见一群人凶神恶煞的,正在围攻一群彭玉武士。我悄悄凑到跟前,问最靠后的一个彭玉人怎么回事。
这个人显然很年轻,紧张的结结巴巴说:“有……强盗!他们是强盗!”
我心想:这破地方有什么好抢的?有古怪!
眯眼一瞧,果然这些蒙面的黑衣人,一个个带的功夫,明显都不像寻常的强盗。而且他们很奇怪,不主动上前。靠前的彭玉人冲上前,他们就快速,用手里的刀,把扑上来的人打晕,显然那也不想伤人。不过这彭玉人也真不行,地上已经被打晕了一片。
不一会长老就来了,他显然认出了我,却故意不跟我说话,走到最前面,将拐杖往沙地上重重一砸——当然,没多大声音,他说:“你们怎么又来了?”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了一下说:“我们老大就喜欢你们这个洞,隔三差五就想来冥想一下。早就说过,让你们从这里搬走,你们就是不听!”
“这是我们族人的圣地,怎么可能听你们的?”
“就是啊!”
“……就是!”
哎,真是完全没底气。这几天接触下来我也发现了,彭玉人与世无争,除了肉身还算强悍,尤其是耐受力倒是极强,但也几乎没什么战斗力。于是,说出来的话,听着也没啥霸气。
该不该出手打发了这些人呢?我正寻思着,就听长老“哼”了一声,说:“带着我们的人,走!”
众人虽然有埋怨,但很快行动了起来,很快带着被打晕的人走了。我刚想去帮忙看看病人,却见长老从我身边经过,转头望了我一眼,又转头看了看那些黑衣人。然后又望了望我,视线又很快往高处瞄了一眼。接着又看了看我,再之后就不看具体什么人了,开始带着自己人开始离开。
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跟在队伍的靠后,收了气息,承人不注意,就快速上了刚才长老暗示我的高处。
这个高处其实并不算高,但我跳上去才发现,原来是几根石柱,上下连着这个洞的石山上下,在风吹沙子的堆积作用下,从靠近洞口的一侧,另一边也因为风向和沙子的流动,形成了一个外壳,会给知道这里的人一个,像是沙壳一样的遮蔽空间。而且用手指一戳,就能看到洞口的一侧,真是个天然的暗哨。
不过从地上的痕迹来看,已经很久没人上来过了。我想可能是因为太高了,彭玉人不会武功,更别说轻功,想要无声无息的往返这个位置,确实有点难度。但他们自己人也没几个知道的隐蔽地方,反而更加的安全。至少那些黑衣人,就没有过多的怀疑这个位置,只是见了一下四周,确认彭玉人都已经队去了,便到了相应的位置,开始站起岗来,站在周围。
又过了一阵,我听到一阵脚步声,戳开一块沙子一看,来了几个人。这几人都身披白色的沙袍,可能刚才就在附近暗中观察。确认没问题后,才现身。
傻子都能猜到,为首的那个应该身份不俗,只是他解开袍子后,露出里面的衣服,我还是吃了一惊。他里面的衣服过于华贵,价值不菲的蓝色布料上,绣着银丝。
这是一种内造款式,而此人年龄并不算大,相貌又让我想到了几个人,可要更瘦弱一些,看起来身体并不很好。
只听这人对其余的人说:“你们的差事办的倒是越来越好了。也没伤人。”
另一个白袍人接过他的袍子,说:“公子为什么不干脆,逼迫他们说出这里的秘密?”
那人摇摇头:“我并不想伤人,反正也是最后几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