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么说,又拿出了一柄小木剑。
人称红尘圣医的何美人,微微笑了一下。虽然她笑得模样十分动人,但我是看的非常清楚,这是一抹冷笑。从表情来看,她应该是在说:“小伙子,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这话当然何仙姑没直接说出口,但她明显是想了想,忽然说:“这一轮,我们换个规矩如何?”
我微微一愣,问:“换成什么样的?”
“我先出招,你再出招,可否?”
我心里一时间猜不出,她忽然这么说,是有什么样的打算,但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总之,我没寻思多久,点头对她说:“行吧!请仙姑先出招!”
正当我拉开架势,准备等她这招时,耳边听到街上的人又在小声议论。
这人说:“怎么仙姑,忽然改主意了?”
“想直接干趴这小子吧?”
“不会吧?!仙姑是咽不下这口气吗?”
“嘘!来了!来了!”
真心是一群热心的吃瓜群众!
何仙姑却不为所动,她静静地站了一会,然后手臂很快的晃了一下。速度之快,连我也差点没看全乎,不过我敏锐的神经感觉到,这刀气释放出来之后,加持的内力的确消失了,而是瞬间换成了灵力,就像瞬间转移了一般,一下扑到了面前。
这何仙姑果然是个修士!但我来不及想这个,而是在暗中盘算,是不是不能接的太顺利,显得自己本事太高……
可我完全没预料到的是,这一刀带着的可不是轨迹会消失的暗劲。
当我举剑想要消掉这一刀的力量时,刀气还没挨在我的木剑上,我和何仙姑之间的房瓦,直接就炸开了!
更要命的是,破碎的屋瓦碎片,竟然是朝着街面上的人砸去!
下面的人来不及反应,但我却不由得叫声“不好”。此时也顾不上多想,手中木剑一晃,歪着身子快速的一削,将半空中的碎瓦,往天上卷去,本想再来一剑,将碎瓦打成碎末,却见何仙姑一刀挥出,将碎瓦打成了细沙。
这一手实在厉害,我这分身,发出同等威力的一剑,恐怕还有难度,本体肯定可以。所以,这何仙姑明显是元婴境界以上的实力!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现在不能确定她是个常规的年轻仙姑。搞不好岁数比我还大!更可能,若干年前的红尘圣医,和这位根本就是一位。毕竟老不变老,待在一个地方,更多的人会说你是个妖怪,而不是什么仙姑。
当然,这件事还要求证之后才能该明白。我也不可能贸然去问,仙姑今年贵庚。
总之,天空下着沙,看热闹的人都遮着眼、口、鼻,除了一个人,那就是黄掌柜。
这下他失去了大多数的瓦,心疼的不得了,两眼泪珠在转,嘴里面喃喃在说:“我的瓦……我的瓦……”
方堂主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仙姑给钱,我们这就去订货!订最贵的!订最好的!整个房顶,都换掉!”
至于其他人,还是很兴奋的。忽然,有人就开始带头鼓起掌、叫起号来。但这些人的目光,明显时不时落在何仙姑身上,而且明显有些期待的调调。
何仙姑没直接说话,转过身面向街上,等众人安静下来,她毫无表情,但声音十分清晰地对众人说:“今日十六号,武功甲等,排名第一!”
众人又是一阵躁动,听他们说的意思,我是这么多年——包括上代红尘圣医三考中,唯一一个三个项目都第一的。心里那个得意!当然还要故作谦虚下,于是抱拳躬身,不紧不慢的说:“谢谢各位乡亲!谢谢各位乡亲!”
这时,不知道谁在下面喊了一句:“少侠,你多大岁数了?!”
“……虚岁十七!”应该是吧?忽然有点忘了。
又有个人问:“父母可还在,原籍哪里?”
“晚辈是中都人……父母,都不在了!”我心里有点犯嘀咕,怎么搞得跟查户口似得?
刚想找借口离开,忽然又有人问:“你定亲了没有啊?”
“……没,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街上居然一片哗然起来,有人居然公然互相在问:“那仙姑怎么办!?”
感觉,我无意间捅破乐天一样。
真是搞笑!我才认识仙姑几天啊?
我刚想解释两句,谁知有人竟又问:“我有个问题!我有个问题!”
高举的手臂跟刚上小学的小朋友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我也不好太驳面子,只好让他问:“请讲……”
那人迫不及待的问:“少侠,你的心上人是不是在那什么……百花楼?”
“什么百花楼?”身旁的人立刻纠正他:“是群花阁!”
“对!对!对!群花阁!”众人一阵哄笑,纷纷问我:“是不是啊?”
这些人怎么这么八卦啊?但又觉得,还是说清楚的好,当然不能实话实说,牵扯出来千记阁,只好说:“是……家中一位姨姨在那里,路过便打个招呼。其实……小人在中都是做大夫的,来这里是来挂单的。”
说完,我干脆一跃而下,将复制的中都医馆的介绍信,交给方堂主。方堂主接过,打开一看完,十分高兴的说:“原来是总店杜师伯结拜的兄弟,难怪如此不凡!你要在我们挂单当大夫?欢迎欢迎!”
虽然我早就让杜平安备下了几封介绍信,但信的内容我没有怎么细看。不曾想南都的信把我的辈分写得这么高?倒是隐约记得,他曾跟我说过,各都情况有所不同,有时间找他,他会跟我详细说说各都分号的情况。因为一直分身乏术,我横竖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如今看来,他想跟我说的,多半就有这何仙姑的事情。
又听方堂主说:“只是……我这庙小,如今已经有位半仙,不知……”话没说完,方堂主的眼睛瞄着扔向房顶。
“有什么不好?”何仙姑一跃而下,仍然没什么感情的说:“我最近也想多点时间研究下丹药,刚好有个人能帮医馆问诊。只是,我看杨小兄弟岁数不大,刚才的医试虽然答得不错,只是不知道手头功夫如何?”
我见她这么说,便笑着说:“如果还与什么考试,我倒是愿意尽力一试。”
“那正好!”何仙姑忽然望向街口。
我心里正疑惑,就听有人吵嚷着什么,街口看热闹的人忽然散开,就见有人一前一后用担架抬了两人出来。
为首的人看起来像是工人打扮,满头大汗,看看我们,抬手一拜,对方堂主和何仙姑说:“大夫快来救命!我们是修缮明华楼的工人,这对是王家父子,两人正在五楼换瓦的时候,儿子大意滑了下来,父亲要求,跟着也掉了下来!都说南都五善堂有仙姑,快请仙姑搭救!”
何仙姑点头,说:“我看这王家父亲,他儿子就交给杨兄弟吧!”
说着蹲下身,自己忙去了。
方堂主似乎也没意见,他已经忙着开始清场:“摔伤病人确定病情前,不好过多移动,都都散了、散了吧!不想散,就都躲远点。别妨碍我们给病人看诊!”
我忙去看担架上的年轻人,快速检查发现,他多处骨折、骨裂。掉下来时,应该有什么缓冲了一下,这才没有造成颅脑损伤。从伤口的碎片来看,应该是竹架子之类,但不少碎片扎进了他肉里,有几片位置很不好,应该已有内出血。
“怎么样?”方堂主把让人去散开的活,交给了几个伙计,他似乎并不担心何仙姑那边,明显更担心我这里。
我把检查结果跟他说了说,他边听,边亲自检查了一下,确定无误点头对我说:“需要什么,你只管问人要便是。我先命人取来止血带和纱布!”
“恩,好!”我点头答应,从身上拿出一枚丹药:“这是我特制的续命丹,想帮他稳住伤情!”说着,一点他的牙关穴,让他张开嘴,好给他喂下去,又说了个药方,让他们立即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