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1日晴冷无风
清晨,大羽和言姐还在休息,亮子却不在营地,猜测是先行探路去了。
今日放晴,视野清晰,远眺可见远处的漳河,河对岸的多层断崖雄伟延绵,每一处断崖都是近乎垂直的角度,王为暗叹之前三人有多么的幼稚,妄图穿山越岭?真是异想天开!
再看看脚下的断崖,崖壁和崖底的情况完全看不清,王为忍不住感慨,[这真能下的去?!]以亮子的标准‘可以下去的’,那么按普通人的标准恐怕是‘难如天堑啊’。
早饭时,亮子回返,王为忍不住提出心中的疑问,亮子打包票肯定没问题,只是可能要损失一部分登山绳。如果只是损失绳子问题应该不大,只要上了正式公路,以后用绳索的机会不会太多。
吃过饭,收拾好营地,亮子带几人沿低洼地向西走出三百米左右,亮子指着脚下的断崖说道:
“就是这里,我们从这里下,下去10米左右有个小平台,然后水平向左,是缓坡,走‘之’字型,转折点我做了标记,垂直下降段我来下绳索。但是有个问题…”亮子说道这里语气放缓。
“你说吧,什么问题?”王为随口问。
“哥,我能攀岩,有些地方我可以不用攀绳,所以我要走在最后收绳索。还有,水平段有些位置只容单人通过,大家要分散通过,避免干扰和塌方。水平段安全保证更难,千万不能失足。”
此言一出,大羽马上拍胸脯接话,“没事,小子别把我们看扁了,大家久经考验,都是不怕死的战士!”
王为不这么认为,一旦第一个垂直高度降完,大家就处在崖壁半腰,想原路返回就很难了,尤其是绳子收掉之后。还有,水平段王为带路最合适,因为有危险预警,但,,,自己恐高,对自己来说这整段路都是危险的,恐怕预警不准确啊。
“亮子,你怎么不早说?!这么危险宁可绕路,这样太冒险了。”对亮子之前只提到损失绳索,没有提到他的具体方案,王为有些不快。按亮子的身体素质水平判断为安全,那么大羽和言姐是很危险的,而且自己恐怕帮不上,这令王为心里很没底。
其实王为恼的不是亮子,是自己。担心自己恐高令‘祂’的预警失效,把几人置于这种境地,王为怕出意外。潜意识里,王为已经认为,大羽和言姐的人身安全应该由王为负责。对‘祂’依赖的不只是王为,还有大羽和言姐,辜负他们王为是不想的,尤其是在当前‘一失足便成千古恨’的崖壁上。
“哥,过了漳河到这边已经没有更好的路可以走了,如果昨天不过河向西南走的话,断崖也很多,而且那边只有乡道没有省道或者高速。”
王为听言心里更沉重,很明显还有一条路亮子没说,那就是沿漳河向下游去,再入海走水路。可是这样更不可行,漳河下游有怪物不说,目前漳河入海口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几人都不知道,变数更多,耗时更长。
大羽看出王为的顾虑,上前拍拍王为肩膀,“别想那么多。有路就走,总不能停下。末日到现在足足两个月了吧,即使今天我们没了,也赚了不是!?哥第一个,言姐第二,你第三,亮子断后。没问题的!”
既然没退路了,那就只能冒险,“垂直下降你第一个,水平段我带路,,,就这么定了。”
10米的绳降很顺利,待亮子也下来后,王为领头,亮子第二,再言姐,最后一位是大羽,众人间隔5米,鱼贯而行。悬壁缓坡路初时宽度两米多,行走百米后宽度变窄,只有一米半,因为大家都带着行李,为避免剐蹭导致意外,前行速度不得不大幅下降。
继续前行20米,脚下宽度只有六十多公分,不足两尺,而且此处有崖脊,可见部分只有眼前的大约十米,再之后转过崖脊的路有多宽无法判断,路况未知。
“亮子,路越来越窄,你确定转过去可以通行?”
“确定,我来过。哥,让我带路。”
“不用。”
王为取下背包,开始调整呼吸。没办法,王为现在能清楚的感到自己的内脏都是吊着的,不放松下来,下盘必然不稳,应对意外时就无法及时调整重心。
一分钟后,王为左臂平伸,背靠崖壁,右手拎着背包,让其紧贴右腿。然后开始侧向滑步向前。由于脊背绷直贴近身后的崖壁,王为无法看到自己脚下的路。凭着感觉一步步向前挪动。
临近突出的崖脊王为背心已经汗湿,小腿肚子肌肉不停打颤,无奈只能再次降低速度。距离崖脊只有一臂的距离时,王为决定歇一歇,再上一步就无法回头了!
现在无风,只要保持不动,应该没有掉落的风险。目前脚下的岩石在过来时已经看过,虽然无法低头看到,但根据印象可以落脚。一旦转过这道崖脊,无法低头看路,完全凭脚感?王为自忖无法做到。
王为决定妥协,向‘祂’求助。
王为闭眼放空情绪,很快,不足半分钟,周身的环境以线条的画面显现,果然‘祂’与自己是共同体,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祂’没有坐视不管。画面中崖脊后的路比现在脚下的路略宽。
王为睁眼,视线锁定平伸的左手指尖,开始缓慢的挪步。背贴崖脊的这一刻,王为相当于把扩胸运动做到极致,但却要保持这个姿势不能放松,呼吸间王为感觉左胸的肌肉开始发烫,似乎下一刻就要痉挛。王为大惊,赶紧放松左臂,缓缓垂下左臂,脚下加快。
待整个身体越过崖脊,王为右手轻轻扯过背包。再加紧平移几步。王为顺利通过崖脊。
“亮子,想办法解决背包的事,你登山包太大了。还有,提醒他们不要紧张,这边路比那边的宽。”
就这样王为在这一侧,亮子三人在另一侧,互相看不到对方,通过呼喊沟通。五分钟后大家一致决定言姐第二个,不带背包。
言姐缓慢通过崖脊与王为汇合,言姐已浑身汗湿,过来后直接坐在地上,脸色铁青。王为安抚一阵后,让她去前面十几米处更宽的平台等。
紧接下来是亮子,艺高人胆大的亮子竟然先把登山包推了过来,王为上前把登山包小心的拉过来,然后是言姐的背包,大羽的背包。背包都过来之后,亮子率先过来,最后是大羽。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后,四人在较宽的平台汇合一处。王为、大羽、言姐的意见出乎意料的一致,这段崖脊穿越的难度之前被低估了。除了亮子,三人几乎全身汗湿,这种绝处穿越普通人的心理素质很难应对,可一不可再。如果前面再有类似境地,几人宁可选择沿绳速降!
休息十分钟后,四人再次上路。走出两百多米后,亮子取出岩石楔在一处岩缝固定,布置好下降绳索。由此处向下需要绳降约30米。亮子虽然装备齐全,但只够一人使用,所以每次绳降一人,安全带和下坠器就要收上来一次。
一个小时后四人安全降到崖壁一处新的平台。但这次有部分登山绳无法回收,一个岩石楔和近40米登山绳只能放弃。
从此处开始几人反向向西走,同样是向下的缓坡,路面宽度比之前适宜,一路走出七八百米后,再次绳降。经过这次不足20米的绳降,几人终于到达下方山谷。
亮子带着三人在乱石中行进,十分钟后,几人走上了山路,人工修砌的山路。据亮子说,沿路走两公里就可以到省道。直到此时,大家才松口气,终于回到了文明社会。
四人一鼓作气,于中午时分到达省道。清漳河的水流声就在耳边,国道就在眼前,下方村庄炊烟可见。心情大好的几人决定原地扎营做饭。
村庄大部分夹在公路与清漳河之间,且有两座小桥横跨清漳河,其中一座已经倒塌。村子绿树浓密,东西两侧都是太行山的巨大断崖,环境非常幽静。
省道国道都不见走车,可能是车没油,可能是路已断。不管什么原因,短期内不可能恢复,这种与世隔绝的状态最低要持续几年吧?只有清漳河的水路通外界,这是最理想的,原始又不完全闭塞。俯视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小山村,王为甚至产生了在此隐居的想法。和莱莱在此慢节奏的生活,该是多么幸福的事。
待身后的火堆燃起,王为的思绪才转回现实。此时没有郁莱,西去的路也不能停,唉。
火堆会不会把村里的人引出来?
王为有进村转转的想法,“羽哥,吃过饭我们去散步吧。”
“…你脑子瓦特了?”(大羽的苏州话是和王为学的)
“咱找村民买两辆自行车怎么样?用车带行李。”
“…对呀,还是你小子聪明。吃过饭就去。”
煮饭的言姐听不下去了,“对什么对,这年头你有自行车你会卖掉?!如果人家肯卖,说明骑自行车出不了这个村。我们买来干啥?!”
大羽吃瘪,但不死心,“试试嘛,留着钱也没用啊。”
“有用,到了西部肯定有用。”
钱,准确的说是黄金,王为有很多,郁莱给的。
[‘机器猫’郁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