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江湖上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
杜嫣是当今宗师境之下第一人,没人知道她的跟脚,没人知道她师承何处,只知道是当今年轻一辈中最有希望冲击宗师境的人物。
凭借着出色的练武天赋,江湖上不乏有二十岁成就一流高手的武者,可要突破至宗师境仅仅有天赋是不行的。
数不胜数的天才折在了宗师境这一门槛,终其一生也无法突破,平和的心境也是必要的。
而她这个普普通通的一流武者,却被冠上了“最有希望冲击宗师境的武者”,“宗师境之下第一人”等离谱的名号。
杜嫣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谁在造谣。
无非是前些年抢了一个富家子弟的东西罢了,此事说来话长。
对方和她的恩怨以此展开纠缠了好久,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悬赏,追杀,下毒……
杜嫣也记不清那个名叫陈元的小子在她的饭菜里下了多少次毒,导致她饿了好些天的肚子,后来便到他家顺了点银子,并且把他教训了一顿。
陈元那小子哪里受得了这气,从小到大谁对他不是毕恭毕敬,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陈哥。现在倒好三番五次被那女子收拾的服服帖帖不说,就连派出去的“江湖高手”都不是对手。
如此一来,陈家大少的事迹被传的人尽皆知,他的威名受到了挑战,脸上挂不住就派了悬赏出去。
此时。
杜嫣白皙的双手握住阔刀,巨大的刀身足矣遮挡住她的半个身子。明明看起来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挥动起阔刀来倒是虎虎生风。
她握住刀柄,将阔刀横放并将刀身对敌,而不是刀刃。像是拍苍蝇一样,每挥动硕大的阔刀都会携带起强横的劲风,且不论招式如何,光是压迫感就已经让对手丧胆。
随着一声兵器相接的巨响,最后一名接取悬赏的江湖人被她拍飞出去重重倒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杜嫣也不取其性命,“看来以后不能明目张胆地用阔刀了。”那悬赏令上将她所用的武器特意标注出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决定用用别的武器。
比如说,长剑。
她索性将不省人事的江湖人的长剑拿走,“这也太轻了。”
杜嫣单手持剑,像拿着阔刀一样挥动,“还是没阔刀好使。”她一边嘀咕着,一边将阔刀用布料裹起来,随后背在了身上。
至于这是第几位来抓她悬赏的江湖人,她也记不清了。只是一次次把他们击退,无心之下倒是有些隐隐坐实了“宗师境之下第一人”的名号。
几日来找她对峙的江湖人莫名其妙多了起来,倒不是因为悬赏,而是想试试她的称号是否能和江湖人说的实力所匹配。
对此杜嫣反倒头疼起来,身上标志明显的阔刀近来还是少用为好。
……
杜嫣走在官道上准备前往此行的目的地——元福城,身后硕大的被包裹起来的阔刀和她的样子倒是引起了不少注意。不过也没有不长眼的江湖人上前搭讪,毕竟敢只身闯荡江湖的女子并不多,这些人没几个是好惹的角色,更别说她身后背着的巨物是什么东西了。
毕竟是官道,一路上也没有发生什么土匪劫道的经典桥段。来往的马车载着货物呼啸而过,让只能靠走路的杜嫣羡慕不已。
现在正直晌午,太阳高挂空中,即使是她这样的一流高手也忍不住想歇息一会儿,等到下午凉快些再赶路。
正当杜嫣打算背靠大树,乘着阴凉小憩一会儿时候,来了个让她高兴的消息。
“劳烦这位女侠暂且担任永和商会的镖师,到达元福城自有重谢。”
一位壮实的中年男子站在她面前,做出了邀请。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杜嫣满口答应,坐上了马车。
心眼还是要有的,她开口问道,“王镖头怎的要我担任镖师一职?”
王镖头闻言叹了口气,“这一段路途遥远,我们的镖车自出发来遭受了大大小小几波突袭,镖师们伤亡惨重,仅剩几位还有一战之力。”
“过了这官道,还需借助小路行一段路程才能抵达元福城,我怕还会遭到劫杀,眼见到姑娘在此才出言相邀。”
“我看起来很厉害吗?”杜嫣疑惑。
“若我猜测不错,想必姑娘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杜嫣了。”
见对方不反驳,王镖头确信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至于我是如何猜测的,王某混迹江湖多年,眼力见还是有的。百般兵器于王某来说手到擒来,虽说用布料包裹着,单是轮廓和身长便足以证明是阔刀无误了。”
“王镖头的经验着实令我惊讶,只凭这阔刀就能确认我的身份?天下用阔刀的人多了去了。”
杜嫣还不死心,若是这么容易被人看出身份,她的阔刀在高手眼里岂不是和没裹一样吗?
“当然不是,其一,阔刀在兵器中算是很重的一类,很少有女子会选择它,有如此怪力的恐怕只有你了。”
“其二……”
王镖头说着,小心地瞥了一眼杜嫣,有些支支吾吾。
“什么?”
“其二,悬赏令上有一部分是这样写的:此人风华绝代,秀色可餐,身长七尺有余,见其容貌者皆惊为天人……”
听到这里,杜嫣顿时愣住了。她知道悬赏令这事,在她看来无非是悬赏自己罢了,上面还将自己的外貌描述如此细致。
“陈元这小子……”
杜嫣咬着银牙,一双拳头紧握着。
王镖头见状识趣的没有搭话,打了个哈哈挠着头岔开话题。
“王镖头,前面就出了官道了。”
马夫回过头高声喊到。
众人连忙提起精神戒备,还有几个伤者呲着牙捂着伤口想要坐起来,被王镖头连忙制止。
看着大家严肃以待的模样,杜嫣也打起精神,将阔刀横放在脚下,手中握着像树枝一样的长剑。
果不其然,意外发生了。不,应该说一切尽在王镖头的意料之中。
行了一段路程,几道破空之声响起。随后马儿惊慌嘶鸣,在马夫的安抚下站住。
不愧是混江湖的老手,几个呼吸间就冷静下来,仅剩的几名镖师训练有素地走下马车。
“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