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的喊声刚刚落下,木质楼梯就响起吱嘎吱嘎的响声。
紧接着,一位长得白白胖胖,身穿金色掌柜服装的中年男子就快步走了上来。
他四处看了一眼,然后径直走向了沈长空所在的桌子。
“这位爷,您喊我?”
陈光有些好奇。
“掌柜的,楼上这么多人,你怎么就确定是我们沈头叫你?”
张二胖笑了笑:“见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自从我上来,只有你们这桌多打量了我几眼,而且只有您这桌没有点菜,说明刚来不久,我自然便知道了。”
陈光竖了竖大拇指,感叹掌柜的眼光独到,思路清晰。
沈长空心里也高看了一眼。
怪不得张二胖能够被派来管理酒楼,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他招了招手,压低了声音。
“青山不改,寡妇开门。”
张二胖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露出压抑不住的狂喜神色。
“这位爷,您跟我来!”
沈长空站起身,跟着他来到酒楼后院的僻静角落。
“我家少爷是不是还活着?”张二胖声音非常明显的颤抖着。
这个暗号只有他和张冲景两人知晓。
并且约定,不到非常关键的时候,不会使用。
他昨夜听闻张冲景被武林中人袭击死亡,心里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这事果然是假的。
沈长空点了点头。
“还活着,不过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回来了,你别说漏了嘴。”
“我知道,公子放心,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张二胖有些泪眼朦胧,说话的时候,还不停用衣袖擦着眼泪。
过了好一会,才渐渐平静下来,问道:
“公子,您找我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吩咐?”
这位也是個人精,知道沈长空来到这,肯定不单单是要告诉他这个消息。
“我父亲沈大海和母亲李玉兰半年前被卖到了张家堡,你有没有办法把人帮我带出来?”
张二胖摸了摸下巴,“现在这个情况,想要从堡内带人出来,可没那么简单啊...”
“还请掌柜的想想办法。”
沈长空从怀中掏出来一沓银票,估摸着至少有两三千两之多。
却没想到,张二胖看都没看,就推辞了。
“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做才能减少这事的危险性。毕竟现在堡内绝大多数的守卫都是黄衣军,这事还是要稳妥着来。”
他思忖片刻,忽然一拍手掌,笑道:
“有了!
只需要找到两个与您父母相似之人,然后再找机会将他们替换出来就行。
我需要公子你告诉我您父母的样貌特征,然后再给我一件能够证明您身份的物品即可。
剩下全都交给我就行。
不出月余,此事准成!”
“替换?”
沈长空眼睛一亮,这确实算得上一个不错的办法。
随后便和张二胖商量起了具体细节。
.....
.....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昨晚城外发生了一场大混战,好像是死了五十多人!”
“我也听说这事了,似乎是一群武林中人为了争抢什么武功秘籍,现在看来当初没习武是对的,成为武者后更危险,说不定啥时候就暴毙了。”
“快别提了,昨晚那场混战里死的就有我师傅,今天去武馆才知道,武馆都快解散个屁的了。”
“你是烈风武馆的吧?齐馆主武功在城内不是数一数二的吗?我曾亲眼看到他一刀斩碎巨石,这都死了?”
“害,人家张家堡的三公子和三少奶奶都死了,我师傅又算得上什么.....”
沈长空回到二楼的时候,几名酒客正在讨论着昨晚发生的那场大战。
每一个人都将自己听到的消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就导致传言越来越夸张,很快就变得不着边际。
他也就不再理会,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此时,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不少酒菜。
沈长龙低着头,抱着一只红烧熊掌正在狂啃,吃的是满嘴流油。
而陈光坐在他的一旁,也是不停地吞咽口水,但一直都没有动筷子。
显然是在等待沈长空。
“头,你回来了。”他打了个招呼。
“老陈,别客气了,赶快吃吧。”沈长空坐在了椅子上,拿起筷子随便夹了个菜尝了一口。
“好的沈头,那莪就不客气了。”
陈光搓了搓手,也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你啊。”沈长空见他大快朵颐,显然是饿了半天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跟你说了多少次,跟着我不用这么讲规矩的。”
“那可不行,沈头就是沈头,规矩还是要讲的。”
陈光喝了口热酒,一本正经的说道:“要是让弟兄们知道我不尊敬您,回去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自从沈长空掌管黑市以后,也没少指点手下这些兄弟武艺。
所以很受弟兄们尊重,一个个都对他恭敬的很。
沈长空见状,也就不再多说。
这时代就是这个样子,实力为尊,他表现的平易近人一点,弟兄们反而会不自在。
只有端着架子,拿捏着姿态,弟兄们才会觉得正常。
他夹起一块虾肉放进了嘴里。
味道不错,微微的腥味,更多的是滑嫩鲜香。
现在正处冬季,高柳县地界又几乎没有江哥,所以海鲜类食物非常珍贵。
价格昂贵的有些离谱。
普通人家,很有可能一辈子都吃不到一次鲜虾。
但沈长空却是顿顿都有,可以吃到吐。
除了鲜虾,桌上还有熊掌、蛇胆等稀罕的大补之物,也都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沈长空一边吃着菜,一边欣赏着楼下传来的悠扬曲调。
楼下忽然又走上来几名大汉。
一共有五个人,手里全都带着刀剑。
看起来风尘仆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他们落座在空桌,点完菜后,就唠开了话头。
“唉,这镖是越来越难押了。”最先说话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满脸横肉的男子。
“是啊,这一路上发生的怪事,越来越多了!”另外一个汉子附和道。
“谁说不是呢,不提城外昨晚的那场大战。就单说洪湖那里,这个把月已经不知道淹死了多少人,之前从来就没听说过那里出过什么事。”
“到底啥事?兄弟,仔细说说呗!”有好事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上前搭话。
络腮胡男子叹了口气,喝了口茶水,道: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搞不明白,就知道不少人路过洪湖的时候,都淹死在了那里,好像是水鬼在找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