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我要伸冤去!
刑部大堂中,刑部侍郎石锦年坐在正首,左边是大理寺少卿程子城,右边是吏部侍郎卿琏,三人相互见礼之后,端坐于大堂之上。
年前,宁静在渝州救援,之后户部侍郎田家业带人前来,两人共同主持灾后重建。渝州雪灾,本来若是救援及时,不会导致这么多人死亡,可因为长夏行省都督的无所作为,甚至杀人灭口,才导致渝州惨祸。
渝州人口约五十余万,此次雪灾,因物资缺乏,导致救援不及时,至三千人冻死,二十余万百姓流离失所。事后,宁静和田家业共同追查,渝州确实发了七道紧急求援文书,除了宁静救下来的那名求援士兵,其余十三人,如同泥牛入海,尸骨全无。
宁静在救下那名求援士兵的时候,派了手下谭晓和田初阳前去长夏行省省会长宁,在长宁将近一个月,两人收集不少证据,之后朝廷派员前来彻查,两人却没有将证据交出,而是直接去了渝州找宁静,之后将证据交给田家业。
今日刑部三司会审,就是为了长夏都督余叔齐贪腐一案。宁静对朝堂不熟悉,但他有个熟悉朝政的父亲,还有在六部行走了好几个月的未婚夫。前几日,宁静狠狠恶补了一下。余叔齐是太后娘家的姻亲,只是太后多年前就和娘家不和,这一点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宁静是知道的。在渝州的时候,宁静大概了解了一下,渝州府的知府,因为一桩未成的婚事,有些过节。刑部侍郎余叔齐,是欧阳夫人娘家的亲戚。
宁静觉得很头疼,被告余太后多多少少有些关系,虽然老人家已经不待见娘家人,但也不能太过,自己高了他,合情合理,太后倒是不会说什么。刑部尚书今儿这个脸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脸色,指不定就是受了欧阳家什么指示,要给自己难堪的。
原告渝州知府李琛,垂手站在堂内,哭诉渝州如何凄惨,百姓何等凄惨,自己如何求援,如何救灾等等,说的声泪俱下,闻着伤感。
余叔齐口口声声称自己没有接到求援,不知道渝州的事情,两地又隔得远,流民也一时半会儿的跑不过去,所以他不知道,绝对的不知道。
双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宁静悠悠然说道“这么说,本郡主在渝州看到的,是假的?若非本郡主巡查是偶然救下那名被截杀的士兵,渝州怕是还要死不知道多少百姓。一应证据,前几日已经交给刑部,吏部和大理寺也在的。”
余叔齐反咬道“我朝文武分明,郡主身为武将,却插手朝廷之事,呵呵!”
作为收集证据的谭晓和田初阳自然也是在这大堂之中,石锦年厉声问道“证据是你二人收集,为何我刑部和吏部派人前去长宁督查此事时,你二人为何不把证据交出来。”
余叔齐听到这话,更加得意,道“他们一个武官,一个土匪,他们的证据,能信!一个越权行事,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思。”
宁静冷笑一声,好厉害的心计,几句话就成了我栽赃陷害。
石锦年若有所思,少许,问道“请问郡主,田初阳是不是当初小阳山的土匪?”
“是。”宁静很干脆的说道,然后快速打断了石锦年的问话。“请问卿侍郎,本郡主在城阳剿匪,陛下给我封的什么官职。”
吏部侍郎卿琏思索片刻,回道“陛下封郡主为四省巡查,负责清剿铜夏、长夏、皖南、皖北四省土匪,督查四省民情。”
“哦。”宁静轻轻哦了一声,继续问道“定国公奉旨清剿小阳山土匪,之后给朝廷发了剿匪折子,陛下下了旨意,此乃明旨,各部应该都有留存记档,不知卿侍郎可还记得陛下旨意?”
卿琏哪里能够不知道呢,这是明旨啊,是要发三司六部传阅存档的。卿琏轻轻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在朝为官多年,怎能不知道堂中个人的关系呢,他倒是很想明哲保身,但这种情况下做不到,不过是如实回答一个问题,但愿这位不要揪着不放。
“陛下旨意,小阳山剿匪一事,又长平郡主全权负责,匪首田初阳和墨子非,由郡主处置。”卿琏只觉得背后开始冒冷汗了,郡主这两个问题一问,基本就将余叔齐的质疑抵消了,陛下允许的,要你来乱说话!
“哦。”宁静点着头,看向大理寺少卿,笑嘻嘻的问道“那按照陛下旨意,本郡主协助渝州一事,调遣其他州府官粮、棉被、帐篷等军需物资驰援渝州也是合理的喽。”
程子城连忙说道“那是自然,陛下旨意,郡主巡查四省民情,与紧急情况,可便宜行事。莫说是调遣一些官粮军需,便是调动城防军也是便宜之内。”
宁静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陛下的旨意,墨子非和田初阳,由我处置,也就是说,无论是杀是刮,是去是留都可以对吧。石侍郎。”
石锦年嘴角很不自在的抽了几下,呵呵的尬笑几声,回道“当然,这是陛下的旨意,只不过,郡主,田初阳毕竟是土匪,他这...这狗改不了吃屎...郡主兴许也是被他蒙蔽了呢。”
田初阳惶恐的看向宁静,这话很是诛心,对他来说,更是致命,若是宁静不信他,他死无葬身之地。
宁静冷笑一声,道“田初阳和墨子非曾经是土匪不错,本郡主收了他们以后,也是向陛下报备过的,陛下命我自行处置,那就是说,陛下信得过我的,石侍郎这是在质疑陛下的旨意?”说完,宁静笑眯眯的看着石锦年,这话虽然说的牵强,陛下信任的宁静,又不是墨子非和田初阳,可从宁静话里面出来,若是石锦年质疑田初阳,那就是质疑陛下用人不明。
石锦年甩着袖子说道“一派胡言!”
“石侍郎,你好大的胆子啊,质疑陛下旨意也就算了,还敢说陛下一派胡言,石侍郎,慎言、慎言!”宁静冷笑,石锦年连忙道“本官是说余叔齐一派胡言。”
“对嘛,他才是被告,你这弄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被告呢,本郡主辛辛苦苦跑一趟,除夕夜你们欢声笑语的,本郡主在雪地里就着雪啃大饼儿,回来还成被告了。冤死我了,我要上金殿伸冤去!”宁静说着捶胸顿足的,气愤不已,更是满脸委屈,就差痛哭流涕了,一边说着,就要朝着门外走,恨不能立刻飞到金殿,痛哭流涕一番。
程子城本就看不惯石锦年咄咄逼人,刻意针对宁静,本来郡主只是来作证的,以她的身份,来不来都可以,反正证据已经交给三司了,来此也是给刑部一个面子,没想到刑部去如此无礼,若是计时器闹大了,理亏的也是他们。一听宁静要去金殿伸冤,若是别人,说说罢了,这位可是真的有资格去金殿伸冤的人啊,还是能站在金殿听朝政的人,她要是去了,那他们三司的连忙,全没了。
“郡主留步,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