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以不上班呢?马牧仁想问问了。
教坊司是京城里最忙碌的地方,牡丹坊稍微好些,皇帝需要的时候,只需要伺候皇帝就行。
可惜今天,也不知是皇帝没有吃药,还是忙于政事,亦或是勤于修行,并没有太监来教坊司。
“这不是马大人吗?听说昨儿你家里来了个采花贼,不知你有碍无碍啊?”这个说话刻薄的是牡丹坊的司坊,是马牧仁的副手,李又青,虽是个副手,其实是个权臣,马牧仁虽然官职高些,但一身无修为,政令不出官衙。
他的话语里带着对马牧仁最恶毒的猜测,听到的姑娘,纷纷露出了笑容,有些是嘲笑,马牧仁这么一个俊俏男子,配上一个采花贼,想想怎么都有些风月故事,还有些福和,毕竟马牧仁除了这修为不行,身上还是别有所长的。
那些笑声像是流水,但马牧仁不是落花,没那么容易受影响。
知道什么是圣女为仆吗?
马牧仁坐在椅子上,身体一阵后倾,结果这椅背并不牢靠,听到这倒地的声响,李又青露出了笑容,“抱歉,昨儿玩过火了些。”
“你在我的位置上?”
“情难自禁,情难自禁嘛。”李又青摊手道:“你知道的,这感觉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卑职这也,这也控制不住啊。”
“你知道《大明行政管理条律》里面不尊重长官是何等罪过吗?”
李又青笑道:“大人这要打卑职的板子?”
马牧仁冷哼一声。
李又青愈发笑起来:“今儿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了,马大人要收拾我哩!”
笑声四起。
这李又青可是玄天宗的弟子,马大人一个废人,怎么敢教训他的?
“李大人,马大人这是昨儿喝酒喝多了,说糊涂话呢,我代他自罚一杯。”
李又青听见这可人的笑容,脸上笑容更甚,这姑娘名叫牡丹,当然她本名不叫这个,可当了牡丹坊的花魁,她就被叫做了牡丹。
她生得真个有闭月羞花之容,花样妖娆,柳条细腰,皇帝也曾说过,宫里的妃子大多数都是比不上她的。
“既然牡丹姑娘说了,这事也就算了,算了。”李又青虽是牡丹的上司,但牡丹是能给皇帝吹枕边风的,他多少也得给个面子。
“牡丹,你不必自罚。”马牧仁手肘支在桌上,摸了摸鼻子:“这次,我要让他跪下。”
好心全做了驴肝肺!
牡丹听到马牧仁的话,第一时间就是生气,自个儿帮他解围,他却置之不理,第二时间,那心疼涌上了心头,他必是昨儿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儿,才这般的火气大,看着他这俊俏模样,她心中升起一股怜惜,就像是看到了被狂风摧残过的残花败柳。
‘哈哈哈哈哈哈。’李又青捧腹大笑:“你们听见了~”他睁大双眼:“马牧仁要让我跪下!他真是个皮痒的小狗。”
众人皆笑。
李又青收起了笑容,但脸上还是微笑的嘴角:“马大人,我看还是有必要告诉你《大明律》当中的第一条是什么,道法为尊,我觉得你对此的认识还不够深刻,所以....”他的表情严肃了:“我决定不收薪水,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等等。”
李又青笑道:“你现在下跪还来得及。”
众人大笑。
“我先喝杯茶。”见马牧仁自个儿斟茶,牡丹款款而:“大人,这种事儿还是让我等来做吧。”
“你是个好人。”
牡丹眼睛一闪,隐隐有泪光:“大人才是真的好人,把姐妹们都当人看。”
马牧仁听了,有些不高兴了。
我还以为我真变坏了很多呢。
李又青连连点头:“好,看你有什么花招。”内心却无比酸涩,这牡丹便是他可望不可即的人物,可这样一个美日,竟然对这样一个废物青眼相加。
为什么?!
杀了马牧仁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可要是废了马牧仁,更是无稽之谈,这马牧仁就是个修行上的废柴,还要这么废呢?
忽然,李又青的眼神里露出一股凶狠,
那就让他做不成男人!
李又青的手掌捏了捏,脸上又变成了嬉笑自若的模样。
此时,门外走来了一个白衣女子,烟视媚行,只是脖颈处的狗项,与她的大家闺秀气质甚是不搭。
这女子带着面纱,谁也瞧不出她的容貌,但仅凭着这身段,这迷人的气质,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断定这是一位绝世的美人,或者,这是一场美梦。
霎那间,这个牡丹坊鸦雀无声,李又青目瞪口呆,手里的酒杯举到嘴边,却没有喝。
突然,只听一声杯子碎声,马牧仁道:“让他跪下。”,白衣女子手中一道青光闪起朝李又青打去,李又青手里的酒杯先掉在地上,接着整个人就像被折断了的筷子,牢牢跪在了地上。
“啊!”李又青的膝盖被打断了,痛苦的哀嚎,“拿断续膏来!拿断续膏来!”
所有的人才如梦方醒一般,有的惨叫,有的呆若木鸡,有的四散而逃。
马牧仁不紧不慢倒了一杯酒,拿手在李又青跪在的血泊里沾了沾,放进酒杯中,搅拌一搅拌,一口喝了下去。
“不敬长官,是什么罪过?”
那闻讯而来阻止二位上官争夺的护卫们,此刻都怔住了,只有一个道:“打三十大板!”
“好,就这么着吧。”
所有人都在看碟下菜,如今见马牧仁身边多了个厉害人物,一面猜测女子的身份,一面把李又青按翻在血泊中,打了三十大板。
马牧仁心道:“不好,”屋里的那幅画好像被人取走了。
屋里找贼了,这还了得,马牧仁一挥手,薛玉光告辞。
白衣女子翩然离去,所有人都在猜测她的身份,并对马牧仁产生了敬畏:难道这马大人一直是在深藏不漏?
阿谀奉承是少不了的,马牧仁左拥右抱,笑看那边李又青因为断续膏不起作用而失魂落魄。
只有路上的薛玉光在想:“主人对我考验,我是通过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