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成跟随着脑海中星光的指引,来到一处府邸外。
金碧辉煌,庄严肃穆,气势恢弘显赫非凡。
这就是这座府邸给他的第一印象。
高大的影壁、雕花的门楼、朱红色的柱子、青黑色的屋瓦,雕梁画栋、飞檐翘角,显得庄严而神秘。
屋顶的装饰以及屋檐下的彩绘装饰都非常考究。
门前还有六个带刀守卫,并成两排,分在门口两侧,每排三个。
守卫装束相同,裹幞头、穿翻领胡服、腰束革带、革靴,看起来造价不菲。
人人尽皆腰背挺直,眼神锐利,威武不凡。
看来星宿就在这府邸里面了。
辛成心中一凛,他逛了这么久,如此奢华的府邸,即便是在这繁华的广陵城也是第一次见。
就连门口看门的守卫都如此不凡。
这个地方不太简单。
辛成不动声色,径直走过。
走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在这座府邸后面的一条街。
找了家混沌摊,要了碗混沌,一边吃一边和摊主闲聊:“老丈,我刚才路过您摊位前边那条街,有一家府邸大得很,气派的很,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很厉害,门前还有六个守卫大哥,真是威风凛凛,那里是哪啊?我要是能在那里当差就好了。”
老头一脸好笑:“你小子一看就是刚来广陵城,想得倒是美,那儿是广陵城第一大帮七星帮周帮主的府邸,我侄子就是七星帮弟子,要不我能在七星帮驻地旁边这条街摆摊?那小子入帮两年多,都没资格去觐见帮主,周府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嘛,也不是没有机会,近期周府要招收杂役,当杂役也算是当差吧。”
“老丈,城中第一大帮的帮主招收杂役,报名的人应该很多吧。”辛成一脸好奇的看向老者。
“怎么说呢,不多也不少。”
辛成一脸沉思:“不少很好理解,毕竟七星帮实力强大,不多何解?”
“很好理解。”
老头一副看开的模样:“大户人家的杂役就不是杂役了吗?说是杂役,其实就是奴才,能愿意给人当奴才的人当然不多。”
“做别的活计,再苦再累,也不是奴仆。不过当杂役也是有好处的,可以传授武艺。”
老头一脸玩味:“只不过嘛,除了李完堂主,没听说哪个杂役入了武道大门的。能去当杂役的都不富裕,除非你资质绝佳,否则没钱也想练武啊。去当杂役的都是又穷,又不知道练武有多难的。”
“总之,有钱,怎么都能武道入门。没钱,就算给你练武的机会,你也是入不了门。”
辛成装出无奈苦笑的样子。
不过他可不同,不说他本身就入了武道。
更有神通食元在身,吃素能吃出肉食的效力,吃普通的肉食都能吃出药膳的药力。要是吃药膳,那就更了不得了。
食元神通不管吃什么都会滋养肉身,达到精进武道的目的。
他要是想,他只吃土都能安全长大,还会比同龄人更加健壮。
目前看,做周府的杂役是唯一有正当理由可以接近星宿的方法,还能顺便习武。能潜伏进去做周府的杂役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至于他的修为,倒是不用担心,他身上没有习武的痕迹。检查的人最多也就查出他的筋骨比同龄人壮些,身体好当杂役也是优势。
又花费几日,打听好了周府招收杂役在十八日后的巳时,过时不候。
十八日后,终于到了周府招收杂役的时候。
他的银子也所剩无几了,前几天怕银子不够用,撑不到周府招收杂役,又去码头扛了几天大包。所幸,这一天终于来了。
辛成并没有掐准时辰过来,而是故意早了半个时辰来到了周府。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老者。
这老者穿着顺滑的绸缎,一看就价值不菲。他双手细嫩,一点儿老茧也没有,颇有气势,看起来在七星帮也不是小角色。
辛成小心翼翼的上前,一脸谨慎:“老伯,这里可是招收杂役?”
“你可知晓招杂役的时辰是巳时?”
辛成连忙回答到:“回禀老伯,自是知晓的。”
老者又饶有兴致的问:“离招杂役还有半个时辰,你为何来的这么早?”
辛成一脸恭敬:“小子以为,周府的事,再小都是大事,自是要准备充分,不敢有丝毫怠慢。”
“你小子倒是会说话,是个伶俐的。”
老者颇为满意的点头:“我姓吴,是周府的管家,你叫我吴管家便是。”
“是,吴管家。”
辛成一脸兴奋,随后又补了一句:“多谢吴管家赏识。”
“哈哈,你小子果然伶俐。不过....”
吴管家话锋一转,开始严肃起来:“莫要高兴,你只是过了我这关。府里可还没说收你。”
吴管家冲着辛成一挥手:“进去吧,自然有人领你去考核下一关。”
辛成拱手一拜,随后进入府门。
辛成瞬间就明白了,这老者是行观人之法,顺便也刷下去年龄不合格的。
来应招杂役的先在老者这过一遍,说白了,就是先看应招者有没有当狗腿子的潜质,够不够伶俐。他的表现,十足是一个地道的狗腿子了,很合老者心意。这种地道的狗腿子属于有潜力的狗腿子了。
如果应招者是八竿子都打不出一个屁那种,问你什么都说不出来几句话,人太憨傻自是不讨主家欢心,也就没有下文了。
随着引路人进入府门,这广陵城的庞然大物七星帮帮主的府邸正式浮现在他的面前。
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
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团锦簇,剔透玲珑。
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
有溪流在这里汇合流出观园,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溪流上可通对岸。
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或“流云百蝠”,或“岁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翎毛花卉,或集锦,或博古,皆是五彩销金嵌宝的。
一槅一槅,或有贮书处,或有设鼎处,或安置笔砚处,或供花设瓶,安放盆景处。
其槅各式各样,或天圆地方,或葵花蕉叶,或连环半璧。
真是花团锦簇,剔透玲珑。
倏尔五色纱糊就,竟系小窗;倏尔彩绫轻覆,竟系幽户。且满墙满壁,皆系随依古董玩器之形抠成的槽子。诸如琴、剑、悬瓶、桌屏之类,虽悬于壁,却都是与壁相平的。
辛成面色震撼,是真的震撼,不是装的。
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没见过如此豪奢的人家。
“且在这等着,等外面筛选完,你们一同考核第二关。”
引路者撂下话就走了。
辛成自然不会东张西望,而是低眉顺眼,像个木头一样,站定此处,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借机考验他们这些下人是不是足够本分,或许有,或许没有,他不敢赌,只能做到最好。
由不得他不谨慎,如果不能选上杂役,他不知道多久才能拿到这第二枚星宿。
这件事几乎关乎他的身家性命。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又有一个男娃被带到这里。
看年纪应该和他差不多大。
那人看到辛成规规矩矩的站立在这里。
灵动的双眼泛着好奇地问:“这位大哥,你也是来当杂役的吗。”
辛成自顾自站立,身不动,眼不动,嘴亦不动。
但这人并没有停口:“大哥,我叫陈芳亮,你叫什么?”
看到辛成还是无动于衷,叫陈芳亮的小子也没再自讨无趣,所性也不再言语。
只是他不时扭动着身躯,脑袋左顾右盼,就像百爪挠心一样。
有礼貌,有灵性,但性格跳脱,不稳重,城府不深。
辛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也没有丝毫不满,不是个小气的。
这就是辛成对他的评价。
这小子如此浮躁,迟早要吃亏在他这藏不住心思的性格。
陆陆续续,到来的人越来越多,有男有女。
直到在没人进门。
忽然间,一声大吼,如同振雷一般:
“小兔崽子们,接下来是我考核第二关,到时候不合格的就赶紧滚,别浪费老子时间。”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迎面走来,此人生的满脸横肉,十分狰狞,眼神里散发着阴狠:“所有男的站出来,看到那边的两个石锁了吗,一手拎一个,双手能坚持十个呼吸就算过关,一个一个去试。”
那两个石锁看起来并不轻,这些孩子都是和他一样十岁出头的年纪,身体都还没长成,这个年纪的就算能拎起石锁的人都不多,更别说坚持十个呼吸了。
辛成朝着身边的几个孩子看去,有几个身体瘦弱的已经脸色惨白,眼神中满是沮丧之色。
这一关对别人来说难度颇高,但对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在他手里,这两只石锁和两只牙签差不了多少。
“我先来。”
是第一个来的孩子陈芳亮,只见他颇为自信。
所有孩子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他走到石锁旁边,双手死死攥住石锁的把手,身躯猛然绷紧,弓步起身。
只听‘喝’的一声大吼,陈芳亮脖子上青筋暴起,脸上涨的通红,石锁瞬间就被他那攥的发白的手指拎起。
接着,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开始读数。
“十”
“九”
.....
“五”
“四”
随着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陈芳亮脸部的肌肉开始越发颤抖,脸色越发通红,身躯一阵摇晃,已快到了极限。
终于。
“一。”
“好了,合格了,可以放下了。”
“呼,呼。”
陈芳亮身躯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大口喘气,短短片刻竟已满头大汗。
辛成也是一脸惊异,没想到啊,这小子看起来和他一样精瘦,竟也是个深藏不露的。
陈芳亮的表现无疑给了其他孩子信心,这时,第二个孩子奋勇上前。
如此有信心,这难道又是一个有绝活的?
第二个孩子龙行虎步,气势非凡,来到石锁旁边,上前狠狠地握住石锁,大吼一声:
“起。”
只见石锁.....纹丝不动。
看到此景,他小脸一红,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又开始重整旗鼓。
“给我起。”
石锁离地面不到一寸,就又马上落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小孩哪里还不知道结果,‘哇’的一声眼泪喷涌而出。
满脸横肉的大汉一脸阴沉,大声呵斥:“小杂种,给老子憋回去,要是吵到小姐,我撕了你。”
小孩儿看到那张宛如恶鬼的脸,吓得哭声戛然而止,哭音瞬间憋了回去,一丝声音都不敢再发出。
两人演示完后,其他十几个孩子,一一试过。
除了陈芳亮,只有两个稍微壮实些的孩子过关。
最后轮到辛成,他来到石锁旁,手臂猛的一提。
只见他手腕处,脖子处,脑门处,尽皆青筋暴起,脸色涨红,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一脸狰狞,小腿颤抖。
任谁都会觉得他已使出了全力。
等到壮汉读数结束后,辛成又多等了一到两个呼吸,才放下石锁。
扔下石锁后,他直接扑倒在地,大口喘息。
“至于女孩,第二关已经过了,第二关考核的是相貌,你们能进府来,便是过关了。”
大汉对着他们唾沫横飞,却不自知:“现在,你们几个在这乖乖的等着,等人来考核第三关。”
不一会儿,来了个老头,在他们身上乱摸,时不时得还捏几下。摸完他们就去摸那几个女孩,那几个女孩羞的面色通红,也不敢反抗。
老头摸完之后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辛成心里有所猜测,应该是在验证他们是否是武者,免得有居心叵测的人混进来。
“还有,你们三个女孩儿,到了这,便不能再叫从前的名字,免得污了小姐的耳朵。”
大汉指向一个面色憨厚,气质温婉的女孩:“你,今后就叫燕婉。”
又指向三个女孩中最漂亮的,一脸柔弱,眼泛桃花的女孩:“你,就叫紫绡。”
接着指向最后那个看起来有些精明强干,感觉并不是个好相与的女孩:“你,就叫灼华。”
“跟我走。”
大汉一脸狞笑:“小崽子们,明天开始起来做活,今天是你们最后一天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