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十洞天就是少年至尊的表现，我从未听说十洞天之后还有路。”
不灭生灵次身没经历过洞天境，但以他遁一的眼界来看，十洞天就是一种极致。
九为极，十为圆满。
十洞天之后，还能怎么修？
萧业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不灭道友如何评价乱古法？”
评价一门修行体系。
不灭生灵次身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他如今站在遁一境界，离人道巅峰就差了一个境界，评价乱古法还不够格，但说两句自己的看法还是可以的。
“乱古法注重对自身潜能的开发，核心理念是求道于内，但终究依托仙古法建立，所以理念并没有彻底转化为体系。”
“说得不错，但如果让我来评价，乱古法最大的特点就是一个字。”
“乱。”
萧业接着说道：“乱古法体系，两个境界缺乏一种层层递进的内在联系，说白了不是一种成熟的体系。”
“但也正因为如此，这门法可以百花齐放，让每个人走出不同的一段路。”
听到这里，不灭生灵次身肃然起敬，拱手一拜道：“不灭受教了。”
真传一句话，胜过十年经。
经过萧业这么一说，他才发现，乱古法确实挺乱的。
“那仙古法？”
“还是一个字。”
“仙。”
萧业继续道：“仙古法起步就是种道，追求天人合一，挥洒大道本身的力量，如同生而神圣的仙人。”
仙古败了，但能说明仙古法不行吗？
要知道这门体系可是源于一群号称天帝的存在，他们草创这门法时，差点儿破开了王境。
无终仙王与六道轮回仙王也是修炼的仙古法，谁能说他们不够强大。
法因人强。
走出自己的路才是关键。
那是……
不灭生灵次身猛的转身，只见药鼎上方出现十口堪称‘巨大’的洞天，宛若十方混沌天地的雏形。
每一口洞天都传出轰轰雷鸣，神能磅礴如海，霞光喷薄，瑞气蒸腾。
他惊讶道：“其它九口洞天都成了第十口洞天。”
第十洞天代表着圆满，比其它九口洞天加起来都更加庞大，可现在，那另外九口洞天都成了与代表着圆满的第十洞天一样璀璨。
宛若十界，那些开创乱古法的前贤见了怕是也要惊叹，连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一步。
不灭生灵次身可以肯定，这样的十洞天足以跨境界而战。
“洞天重演。”
萧业十分平静，以重瞳的资质，再加上他投入的资源，走出这一步不奇怪。
他相信乱古法的修炼史册上不乏做到洞天重演的人。
但后续呢？
再往前走出一步，就是自己的路，会照见未来。
折云袖手中的妙觉树枝条在快速燃烧，为她点亮心灵的慧光，还有虚空王兽的本源精血，让她更加接近开辟世界的奥妙。
还不够。
十口洞天齐动，以一种极其玄妙的顺序排列，环绕在折云袖周身，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阴阳！”
不灭生灵次身看到了鲲鹏法的影子，这是在以阴阳平衡之道沟通十洞天。
黑白二色浮现，各自为五口洞天染上颜色。
十洞天化作了黑白道图，而自身成了平衡的点，是为太极。
轰隆！
洞天开始塌陷，在被黑白二气融化，最后只剩下了两口洞天，一黑一白，宛若双鱼，头尾相接，环绕着一人旋转。
“天地万物，不出阴阳之外。”
重瞳真是让人羡慕的天赋。
萧业暗叹，重瞳者生来就掌握阴阳生死之造化，折云袖更是将重瞳合一，触及到了开天的奥义，阴阳合，混沌生，阴阳分，万象始。
“云袖，洞天境你能真正的称尊了。”
“洞天至尊！”
不灭生灵次身从未想过会被一个洞天修士吓到。
此时的折云袖，如同道生一的一，拥有万千气象，近乎于道。
“哥，人体能否自成一界？”
折云袖以重瞳的终极奥义将十口洞天化作阴阳洞天，而她成了阴阳的交界，处在太极与无极之间，她有种化身造物主的错觉，仿佛能创造万物。
于是就有了这一问。
萧业笑了：“当然能。”
“人体亦可比肩外天地，化作大宇宙。”
折云袖眼中最后一丝迷茫淡去，不是错觉，是她的未来，她要在体内开天辟地。
“把这个穿上，我还有别的礼物给你。”
萧业递出一件黑白道袍，刚刚炼制好的，以光明仙金与黑暗仙金打造，不过没有铭刻特殊的符文，算是一件法器粗胚。
“谢谢哥。”
以仙金做衣服，折云袖从未如此奢侈过，她换上后，顿时变成一位清冷的小道姑。
“哥，你这次打算给我哪种十凶宝术？”
折云袖期待道。
“等你渡过天劫再说。”
天劫？
在哪儿！
不灭生灵次身左顾右盼，只见萧业取出一块阵盘，递给他的妹妹。
“用这个可以接引天劫降临，恭喜你，成为乱古纪元以来，第一个从洞天境就开始渡劫的修士，你的未来不可想象。”
“啊？”
折云袖手里一沉，她的心跟这块渡劫阵盘一样的冷。
“哥，你知不知道我在药鼎里死了十九次？你真是我亲哥，和我一个姓，单名一个腾。”
这重修之路，不走也罢。
想她当年，拜进上古圣院，那里的老师告诉她，重瞳者的肉身相对重瞳而言，不够强。
于是，就给她寻来仙僧一脉的金身液，沐浴之后，修出了金刚体魄。
现在想起来，过程一点儿不痛苦，暖洋洋的，还挺舒服。
“萧道友手段逆天了，在这个时代还能接引天劫。”
不灭生灵次身停顿一下，道：“而且，你对你的妹妹真好，让人羡慕。”
“渡劫阵盘是我偶有所悟。”
萧业斟酌着语气道：“不是我舍不得给不灭道友你使用，我觉得等你主次身融合的时候再使用更好。”
他没有看不起不灭生灵这具次身的意思，但天劫真不是谁都能渡过的。
要在每一个境界都达到极致，才能挑战天劫。
折云袖默默听着，忽然的笑了。
也是，别人应该羡慕我这机缘才是。
洗礼用得是异域王族的精血，还有神药，就连长生世家的子弟都没几个能有这样的待遇。
还有这天劫。
“哥哥。”
“嗯？”
“这个时代属于我了。”
折云袖说完，漫天雷霆落下，将她淹没，隐约间，雷海之中有一尊绝代女帝升起，睥睨天劫，俯瞰天上地下。
那是她未来潜能的体现。
“重瞳女帝。”
不灭生灵次身今天惊叹的次数太多了。
原以为等他主次身归一，以鲲鹏真身登临至尊境，就能无敌一个时代。
如今看来，他能否成为这个时代的第一，还要和这位重瞳者分出胜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