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星期后,听说,村长也被老棍儿借故炒掉了。据说,就是因为他替郑依富说了情,所以,他就被老棍儿给无情地干掉了。
全村人很气愤,都在为村长鸣不平,但也都无可奈何。由于印月村的村长,其主要责任就是要协助老棍儿管理好这家唯一的村办企业,所以,当他在企业里做不下去的时候,他在村里的任职,同时也被村委会给一并撤下了。
郑依富忽地在家里听说了这个消息后,他感到万般震惊,琢磨着,连村长这样如此德高望重和众望所归之人,他都逃脱不了老棍儿的魔爪,那就更别提他了。
他又想,他要去探访一下村长,上次借给他的那十元钱,他还没有归还,因此,他这次去探访,也是为了去表示一番感谢,把他借的那十块钱还给人家。他就把早段时间他们家自酿的一坛上等红薯酒随身带上,便去了一趟村长家。
“村长好,我过来看看你!”
郑依富手里提着一坛酒,五味杂陈,心情沉重地走了过来。一到门口时,他就看见了村长悠闲地坐在那里面,手里端着一份报纸正在阅读,就立即向他打了一声招呼。
村长名叫郑然有,他比郑依富年长整整十岁,还比他大一辈,现在已经上了知天命之年了。他在村里任村长的时间,至少已经有十年之久了。
他现在赋闲在家,郑依富叫唤他时,他正双手托着一份本地《道州日报》在翻看。此时,村长听到有人在门外叫唤他,就偏过头来一瞧,发现外面站着一个人,他手里还提着一坛酒,这个人不是别人,这个人正是他曾经帮助过的人,也是曾经因为帮助过他而使自己遭受牵连的人,那人就是郑依富。
村长先愣了一会儿,等摸清了他的来意后,就笑盈盈地先把报纸搁在一边,缓缓起身,首先搭话道:
“依富,伤好得差不多了没有?”
郑依富见村长一脸轻松,礼节性地陪着笑了笑,赶忙毕恭毕敬地回复道:
“伤口是好了,可是,这牙缺了就永远缺了!村长,非常感谢你在关键的时刻,能帮我一把!我这里有自家酿的好酒,不成敬意,提过来给村长尝尝!希望你能收下!”
村长怪不好意思的,就不停地摇手表示推却,可郑依富却表现得非常坚定,使出了像耕牛一般大的力气,拉着他的手不放,一定要他收下,他才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随即,郑依富又从口袋里立即掏出了一张十元钱来,然后诚恳地奉献到村长的手里面去。村长瞧了瞧这张纸币,眼眸里透出智慧,这回,他就宁死都不肯收下了。郑依富无奈,讪讪的,就只好把钱再次放回到了他自己的口袋里去。
接下来,他们俩就开始坐下来谈正事儿。
想起他做了十年之久的老村长还被老棍儿玩弄心术给弄掉,郑依富颇感内疚,双眼一湿,立即双手拱在胸前,歉意道:
“非常不好意思,让你也跟着我受连累了!”
村长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迅速举起右手,然后在胸前摇了摇,想起这破事,他确实是挂不住脸面,一脸淡然说道:
“无妨,不碍事!老棍儿小儿,谁都得罪不起!”
郑依富一脸茫然。
村长沉默了片刻,然后连眨了三下眼,眺向门外,目光坚毅,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被拿下后,势必村里又要重新开始选举村长了!应该不会太久了!”
“村长,依你看,谁会是下一届新任村长呢?”
郑依富顺着他的话题好奇地问。
“呃……应该有一个人最有可能,那就是郑依权!”
村长抬起头来,目光不停地在楼顶上来回移动,细思了一阵,就把村里面最可能被选上的人回顾了一遍,答道。
“怎么是他?”
郑依富感到很诧异,眼睛都瞪直了。这个人,他知根知底,也好不到哪里去,反问道。
“这个嘛,他们私下有交情,且自小就是发小。而且,郑依权这个人脑子还算灵活,他还是村里少有的几个完全上过初中的人员之一。”
村长淡淡地说道。
“哦,也许是吧!”
郑依富沉着脸,舒了一口气,反正谁当选,也没有轮到他,他也不用再到那里去上班了,还去多管些闲事干什么?叹道。
“但还不一定呢,郑依权有一股邪气,凡是跟老棍儿走得近的人,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因此,我现在正在考虑,想荐举一个人去与他竞争!”
村长意犹未尽地说道。眼底深处,既深藏着无奈,也饱含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