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人欧汀见张赟瞳孔开始扩散，于是不再犹豫抬手操控起了张赟的思绪，一股邪异的力量冲着张赟大脑而去操控了他的思维，短暂的清醒后张赟看着一枚龙形玉佩悬在自己的眼前。
“这回算是赔本买卖了。”
倒在地上的张赟再次切实感受到自我的存在。
随后一股黑色的雾气在玉佩里涌出在张赟的周身包裹，那雾气化作一条黑色的龙型缠在张赟的身体上。
皮肤不再惨白，但张赟可以感受到体内那种邪意在试探自己的全身，大概几分钟后，张赟的手指慢慢的舒展开来，呼吸声也逐渐平缓。
黑色的雾气逐渐变淡，张赟好像是感到了那股得叫做灵性的力量，它像是流在自己体内但又不依凭自己躯体之上，它像是自己的精神的具象，又像是灵魂的表现，而这股名为灵性的力量却似血液一样流淌在自己躯体内。
张赟开始尝试按着摆渡人的话着引导它们到自己的腹部，灵性能量在他的体内不再到处流窜，张赟感知到这股细若游丝的力量分为无数的细小支流在自己的体内四处蔓延，蔓延到皮肤下，蔓延到口鼻间，蔓延到毛孔外，蔓延到它们不应该出现的地方，随着自己缓慢的引导，它们开始汇聚在一起，然后慢慢的流入自己的四肢百骸回归平静。
看着面色逐渐红润起来的青年，欧汀抬起压在张赟脖子处的手，一根黑色的丝线也从张赟脖颈处被抽出。
张赟大口喘着气，潮湿的空气流入肺部，眼前的黑暗消散，那种邪意的感觉也随之消散。
“差一点，你就又要回到海底，和那些光影一样。”
欧汀重新坐回船头，喘着粗气，手里的玉佩晃动着，翠色的玉佩变得不再碧绿，而是染上了一大块黑斑。
“回到海里？”
“对，再次死去，然后我也会被那位大人按到海里。”
“我死过吗？”
张赟下意识的问出这个问题，然后用手支撑起自己，倚在船边上，好让自己感到舒服。
“不然呢？你之前是死掉了，已经沉到了海底，只不过——。”
老人一顿看着眼前眨巴着眼睛的年轻人，嗤笑一声。
“呵，你和其他从这里离开的活人一样，都有一位愿意付出代价的大人物把你捞了回来。”
张赟现在有着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有一股疑惑藏在心头。
自己刚刚切实的感受到了非凡刺激，那么说明这里不是梦境，据面前摆渡人所说，暂且称这个地方叫作死亡海的吧，那么说明我已经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那么我又为什么会死，还有那位大人是谁。
欧汀回头看了一眼张赟，张赟满是迷茫的脸上充满疑惑，渡人又转过头盯着大海，开口道。
“你头上的那顶斗笠叫做无往者的斗笠，是教会下发给每一位摆渡者的超凡物品。它在带给你温暖和保护的时候，同样会汲取灵性然后根据灵性中的负面情绪力量引爆佩戴者的思维。”
说着摆渡人又回头看了张赟一眼，审视了张赟身上的伤口，一道贯穿咽喉的伤口惹人注意。
张赟看着眼前的摆渡人，心里消化着对方话语里的内容。
超凡物品？斗笠？教会？
看来这个世界应该有着我还不知道的东西，超凡物品应该就是他口中的无往者的斗笠了，那块黑色的玉佩貌似也是一个，但教会是什么意思？清道教？还是释尼教？或者是西方那些乱七八糟的宗教，但不至于是邪教吧。
看着眼前的大男孩在沉思着什么，摆渡人又开口。
“好吧，我不管你是忘记了还是压根就不知道这些，是我导致了你差点再次死亡，所以我会告诉你一些这个世界底层的东西，好让你可以适应这个诡谲的世界。”
厚重的呼吸从对方那带着沙哑的喉咙传出，像是一个漏风的塑料管道一样，发出难听的声音。
“还有，孩子，你不对劲，作为一个正常人你的灵性缺失了太多。”
这片大海上总是迎来很多带着伤疤的人，这些人有残缺躯体的，有内脏漆黑的，也有散去生机成为干尸的，但这些都让人感慨生命的脆弱，这些伤口、中毒等迹象都生命不再完整，但欧汀可以感受出来青年在他眼里是那样的奇怪，他在张赟的身上看到太多的东西了。
死亡的烙印，缺失的灵性，残破的躯体，褪去的躯壳，还有重生中传出的那些古老的呢喃和嘶吼，不知道为什么欧汀总感觉对方脖子上那道贯穿咽喉的伤口让他变得更加的完整。
张赟消化着老人说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世界底层的东西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过去一直活在虚假的世界吗？死亡海位于哪里，那斗笠和玉佩又是什么东西，还有那股叫做灵性的力量是什么。
看着眼前青年迟迟不开口，欧汀·卡戎停下手中搅动海水的镰刀。
“既然你无从问起，那么就先告诉你什么是灵性吧。”
卡戎手中凝聚出一团灰黑色流动的气团来，这气团开始变化形状，形成了一具小臂大小的人体模型。
“灵性，是人精神体的本源，是灵魂的产物，精神体愈发强大，灵魂就越强韧，蕴含的灵性就越多。”
“灵性不会被常人发觉，但会被偶尔窜留在表层的灵性激发灵感，此时人就会感受到灵性，但这往往是一刹那的功夫。”
卡戎手中的人偶模型上缠绕着丝丝涌动的透明气体，这些气体进行着围绕人体血脉的循环运动。
“当然，如果一个人想要感知灵性，就要学会激发自己的灵感。”
张赟不解的问道。
“灵感不是因为灵性激发的吗？”
“那是人偶尔的灵感，这些灵感带来的只是短暂的感悟，而当你可以随时激发自己的灵感，就可以感受到灵性的存在，世界万物都有灵性。”
张赟喃喃的说着。
“世间万物都有灵性？”
喀戎拿起一块破损的木头，手腕微微一震，一圈涟漪就在木头上荡开。
“看，这木头层层荡开的气环就是这木块的灵性，只不过它的灵性是沉寂的，没有生气的，一般这种我们会根据蕴含的灵性状态叫做元素，但元素不光是灵性的不同状态的表现。”
卡戎把木块丢到海里，又从刚刚的布口袋里捏出一些粉末。
“元素，是具有不同状态的灵性但这些不同状态的出现有其他学问，现代神秘学将这些不同状态的灵性进行不同的归类，结合现代炼金学和新物理学，刨析出元素的重要组成部分，灵性和质。”
身为各国历史和神话爱好者的张赟聚精会神的听着这些，像是故事又像是事实的东西。
“质在现代学科的研究中占很大的范围，质的涵盖可以完美的解释很多难以攻克的难题，以至于很多的人逐渐遗忘灵性的存在，而且对于质的研究并不会影响灵性的状态，因为灵性只有灵性可以影响，物质变化的本质就是灵性转换的过程。”
“而灵性最大能够影响的还是生命的存在。”
欧汀摸了摸胡须，看着远方渐行渐远的人影和水面上的各色光彩。
“这世界上不光有灵性这种事物本质力量的存在，还有可以起到沟通星辰，连通空间和时间的星灵力量，可以表现万物状态但又可以独立存在的以太力量”
“但接下来我要帮你记起的是表层世界下的真相和规律。”
张赟挺直腰杆，准备接受一些这个世界上的大秘密。
“翠玉神秘学中将世界分为肤层世界和血层世界。”
卡戎从海里用手捧起一汪水，水面上飘着刚刚捏出的金色粉末。
“你看，肤层世界就像这粉末一样飘荡在水面上，摇摇晃晃虽然不稳定，但有着自己的秩序与规律。”
吹散金粉，卡戎向前凑了凑手中的水。
“而血层世界就是这汪混沌的水，里面漂浮着众多我们正常看不到东西，这些有的叫做秩序，有的叫做混沌，还有的叫做命运，当然也有叫做毁灭的，这些东西组成了血层世界，又承载了肤层世界。”
张赟出神的盯着这汪水。
“而我们的世界就在肤层世界。”
“那么血层世界是谁的世界呢？”
张赟疑惑的问道。
“很多存在都在那里，有自诩神明的大人物，有真正可以创造万物的神明，也有蛊惑人心的恶魔们，还有各国神话里诉说着的传奇，当然也有从肤层世界爬向血层世界的人。”
卡戎看着远方的海岸线，估算着时间。
快要到岸了。
卡戎清清嗓子说道。
“而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都是要从肤层世界爬向血层世界的人，纵使我们步入的命途不一样，选择的道路不一样，但我们终将会在那个世界占有一席之地。”
摆渡人站起身来，灰白色的头发被海风吹起，他拄着镰刀立在船头，像是古老神话中冥河之上收割死亡的生灵。
“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再多说我可能就会受到危险，船也快到岸了，接下来我们让沉默再回到船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