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事,神神秘秘的,一定要拉着我来饭桌上再说?”
在张伯的小店坐下之后,李忠祥开门见山地问道。
在路上就被陈望吊足了胃口,他当兵多年的习惯,早已形成了直来直往的性格。
“我前几天不是给你说车队的事么,现在定下来了,我把你的名字写在名单上面了,明天报送上去。邀你过来主要是庆祝一下。”
陈望给二人倒了茶,笑嘻嘻的看着李忠祥。
对付这个‘大舅子’,得先提起他的兴趣,再诱导。
总不可直接开口,喊他在自己和秦德忠谈判的时候去镇场子。
“真的?”李忠祥眼睛一亮,激动得身子前倾,满脸欣喜。
“哪能有假?这位是县里的张秘书,专门服务董县的,县里马上就批准了,不信你问张秘书。”
有虎皮自然要用,今天本来仅仅是请张齐吃饭的,一不小心到用上了对方的身份。
这年头,县大院里面的工作人员都了不得,更何况还是领导秘书。
“有这么回事,不过......”张齐本想说,这事还没完全批下来。
却被陈望一把打断了:“你听,我没骗你吧,你不信我,还能不信人家张秘书?张秘书可是董县身边的红人。”
说着话他就将手搭着李忠祥的肩,挤了个你懂我懂的眼神。
“忠祥哥,你放心,这事一成,我第一时间就把你招进来。”
李忠祥听罢,猛地一拍桌子,高声吆喝道。
“太好了,这事成了,我一定将我妹妹嫁给你。张伯,给我们再来五斤卤猪脚,打五斤酒,今天我请。”
能不能别提取李淑珍的事啊?陈望笑容几乎凝固在脸上。
“哥啊。淑珍妹子还小,九月份你还是送她回去补习下初三。这个社会越往后越讲文化,没文化不好混啊。”
“那你姐之前找媒婆上我家说什么亲呢?后面还出尔反尔。”
农村这种事是很打女方家的脸,李忠祥是好面子的人,提起那天妹妹在陈望家的遭遇,就忍不住生气。
要不是陈望给他画了那么大个饼,有所顾忌,都想兴师问罪了。
“来,喝口酒消消气,算是做兄弟的给你赔罪了。至于淑珍妹子的事,等她以后二十岁再说。现在政策好,考上中专就能进单位,她学习不差的,别耽误她。”
陈望给几人用敞口大土碗,倒满散酒,陪笑着敬了李忠祥一碗。
“好,看你挺上道的,这事就先这么算了,以后再说。张伯,来先给我们把账结了,我怕一会喝多了,忘结账。”
这一顿花费不可低,一共花了34块4,张伯给他们抹了个零,收了34块。
陈望本来抢着付钱的,却被李忠祥一把拉住,这个老兵很豪气。
“说好我请就我请。看不起哥么?不就一个多星期的工资么。”
很快,张伯就给他们将猪脚、肥肠等菜肴上齐了。
“张伯,要不来一起喝点。”陈望笑眯眯地上前接过大砂锅。
“现在有几桌客人,等忙完了再陪你小子喝点。对了,你那个事情,我今天早上去找过秦长宪了,他说等你们报告报上去,会在原则允许的范围内全力支持。”
陈望一听,心里一块大石落地,一二把手都支持的事情,在这小小的平水县,就没有办不成的。
心情大好之下的他,盘算着,老头就好这口杯中物,下次得搞两瓶茅酒来感谢一下张伯。
这时候茅台价格虽然在180元上下,看着不是很高,对比起平均收入来说,已算得上是绝对的奢侈品了。
要不要存点年份老酒,即便做生意赚不了大钱,可以靠它升值,92年的的茅酒,放二十年就是两三万一瓶,要是原箱那价格还要往上涨。
不过这念头,在陈望脑海中就是那么一转,回本周期太长,等有闲钱之后再说。
反正往后十年茅酒的价格,基本没什么变化,一直到千禧年加入WTO后,才一路水涨船高。
真想买,只要赚了钱,随时都能买。
想到钱,陈望有些头疼,喝酒都有些心不在焉。
从前的他,就是个月光族,多余的钱不是打牌输掉,就是喝酒喝了。
这几天应酬买烟、请客,180多块的工资又付了瓦片钱,才不到一周,所剩无几。
不过这还是小钱,启动一家公司,怎么着也得准备点活动资金。
就算按自己的预想,把厂区边上那栋闲置的办公楼租下来,省了办公设备等费用,起码也得要个两三万的资金。
两三万可不是小数目,陈望有些一筹莫展。
这时突然听见张齐和李忠祥闲聊,聊到他对接农行时候的趣事,不由眼前一亮。
“张哥,今天辛苦你陪我跑半天,这碗酒做小弟的敬你,我干了,你随意。”
张齐量浅,也就浅尝辄止。
因为有李忠祥在,陈望就没有对张齐说出他设想的贷款计划。
席间,陈望左右逢源,将张齐和李忠祥聊得很舒爽和开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忠祥有些微醺,拍着胸脯给陈、张二人吹牛皮。
“李哥我没什么文化,就一个当兵的,不过在这平水县,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们,我第一个不饶他。说到打架,方圆三十里,不是我吹,没有一个对手。”
张齐一愣,陈望却是连连恭维,再次提起李忠祥夜斗持刀劫匪的光荣事迹,直把对方拍得飘飘然。
“那些都是小意思,想当初我身中枪伤,还冒死一夜赶了八十公里,将情报送回......”
李忠祥一边说,一把拉下领口,给两人看他肩头光荣的枪伤。
对这种卫国做个巨大贡献的英雄,陈望心中是肃然起敬的,不过该拉他帮忙自然也不会手软。
他一番恭维之后,话锋一转。
“忠祥大哥。有个事,有点为难,恐怕要请你帮忙。”
“别绕弯子,有什么用得上哥的地方,直接说。”
李忠祥将碗中酒一口干完,豪气干云地拍着胸口承诺。
“事情不大,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和保卫科副科长有点小过节,我答应帮他摆平,想明天中午去和秦科长谈判。想请你去帮我撑下场面,站站台。”
“我以为多大点事,包在我身上。明天中午吃完饭,你来叫我,我去给你站台,打那小子,我让他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