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伯瞥了一眼,原本兴味索然,但见柳溪岚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有了些许好奇。
“那《山海决》不过是些唬人的东西,除了开头还有点意思,剩下的都是扯淡,全是让人看不懂的错误乱句。”
柳溪岚不急不躁,拉过椅子让林伯伯坐下,她的手指轻轻搭在老者的肩膀上按摩。
“林伯伯,您先别急,看了再说。”
林伯伯在她的“攻势”下,终是坐了下来,开始翻阅那本详解。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淡漠,渐渐变得凝重,那双阅历丰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异。
那标注的初章,竟有八成与自己的理解不谋而合,而那两成的差异,仔细研究后,却让他发现自己的误区。
“溪岚,这,这些注解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林伯伯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是激动不已。
柳溪岚抿嘴一笑,她的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而神秘,她轻轻摇了摇头,并未直接回答。
林远楼,那白须老者,手指如同干枯的树枝般在古旧的书页上轻轻拨动,满脸的褶子仿佛是岁月刻下的疑惑。
他常常对着《山海决》那些看似无解的文句唉声叹气。
但按着那神秘的注解,林远楼竟然茅塞顿开,那些曾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招式,如今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他忍不住一试身手,开始按照注解演练起来。
山河的力量在他身上交织,宛如年轻时那般意气风发。
林远楼缓缓站起,望着远处的山谷,神情中透出一丝陌生。
“我林远楼,二十七年如一日,原以为此生无望,谁知今日,竟然破境……”
“谢谢你,溪岚,你帮我解决了这块心头大石。”
“这注解不知是何方神圣所写,改日我定要上门拜访。”林远楼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哪怕已到暮年,那份骄傲仍不减当年。
连他都无法领悟的秘籍,竟被这位神秘的天才剖析得淋漓尽致。
柳溪岚看着林伯伯,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说道:“林伯伯,您也认为那位大师定是世间少有的人才?不过……他好像要成亲了。”
柳溪岚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她在沈家的见闻一五一十抖落出来。
说什么沈家对沈辛的冷淡,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怨,莫名其妙地全泼他头上。
在沈家那叫一个寒碜,资源没他份,帮忙没人理。
这时,柳溪岚眼波流转,轻叹口气,描述起沈辛的处境:“如今皇家一道婚旨下来,沈家那些人,一个个跟见了肉的狼似的,巴不得拿他祭旗,好换得一身轻松。”
林远楼听罢,气得直拍大腿,骂道:“这不是有眼无珠嘛!能把《山海决》参悟透彻,哪怕是背后有高人指点,也是他自己悟性高。”
“这小子将来不当个顶尖高手都对不起他这天赋。竟然为了退婚,就把这样的天才往火坑里推!”
他越说越气,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溪岚,你去沈家的时候,跟那位老太君提过这茬没?这沈辛要是好好培养,将来肯定是咱们巨唐的顶梁柱啊!”
柳溪岚轻轻摇了摇头,语带无奈:“林伯伯,我在沈府时确实跟老太君提过。可她却反问我,沈辛和她那宝贝孙子沈晋冰比起来如何?您瞧,老太君对沈辛的偏见,那是根深蒂固了。”
林远楼听着,心里头打着鼓,生怕自己这一介外人插手沈家的事儿,会让沈辛在家族里头更不好过。
他心里明白,毕竟沈家的事儿,他能插得上嘴的实在有限。
思前想后,他从木屋里头掏出了自己的宝剑。
“这剑,就当我报答你解开我心结的大恩,你替我转交给那少年,愿他历经磨难,浴火重生。”林远楼这话一出,柳溪岚二话不说,接过了佩剑。
见柳溪岚还巴巴地站着,林远楼突然明白了这小妮子的心思,不禁笑骂:“你这个小狐狸精,是看上我那几手剑法了吧?也难怪,这么卖力帮我找《山海决》的注解。好,今天我就一股脑儿教给你,等我走了,你也能独步天下!”
话音未落,林远楼轻轻一指,那剑仿佛通了灵性,自行飞入他手中。
剑光一闪,如长龙腾空,气势非凡,仿佛要划破天际。
林远楼挥剑之间,那份潇洒与霸气,让一旁的柳溪岚看得眼眸发亮,胸脯微微起伏。
山谷中,剑气纵横,一切生灵仿佛都随着剑势而动。
一剑出,万籁俱寂,只在转瞬之间。这样的剑势,让小遥峰上的剑修们坐不住了,纷纷驾驭剑光,前来一探究竟。
四周的剑气压得他们手中的剑微微颤动。
剑光一收,一切归于平静,一本小册子悄无声息地落入了柳溪岚的掌心。
沈辛自然不知道这些,这天他在沈府东侧忙活着,那儿近日雨水不断,小道泥泞不堪。他捡了些碎石子,嘿,就那么一撒,硬是在泥巴路上铺出了一条还算能走的道儿。
“云夫人和小娇娇要来,总不能让人家踩一脚泥吧。”他自个儿念叨着。
忙活完这些琐事,沈辛便开始捣鼓起那些个药渣来。
他心里明白,只有跨过了砺骨这道坎,才能摸到九品炼体境的边儿。
药渣看起来不起眼,可上面那些灰不溜秋的小字,却让他心里有了底。
他眼睛一瞪,心里默念一声“提取!”
嘿,那失去药性的药渣竟又飘出了股子奇怪的奶香味。
“啥意思?这味道,咋像是闺中小姐身上的?”
说到底,药渣毕竟是药渣,总是会有别人用过的。
但现在沈辛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热水烧得正好,他把药材往里一扔,也弄出个药浴来,而且不花一文钱,总归是划算的!
“这身子骨,是该好好泡一泡了。”他边说边往药浴里一躺。
水汽蒸腾中,沈辛感觉肌肉一阵刺痛,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但这可是修炼路上必经的考验,他咬咬牙,硬是忍了下来。
沈辛的肌肤在药力的作用下,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体内那股躁动的力量。
沈辛落深知,药浴这玩意儿,说危险不危险,但能不能够一跃成为九品高手,那还得看老天爷的脸色。有的人啊,泡个七八次,还是那个老样子,跟个没事人似的,也是挺常见。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药力在体内游走,像是有无数双小手在肌肉上轻轻敲打。
外头,炊烟袅袅,酉时的钟声敲响,是该用晚膳的时候了。
可沈辛落却没打算从药浴中起身,心里头铁了心:今儿个,不突破九品,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