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鬼?”沈辛心头一惊,再一看那典籍,原本的前缀词条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典籍】二字,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他慌忙翻开那本《山海决》,这么长时间的研究,他原本连第一页都没能完全理解,更别说典籍中那些释义混乱的部分了。
但现在沈辛在拿着那本《山海决》,突然发现这回读起来顺溜了不少。
“这回没了那些【晦涩难懂的】玩意儿,看起来倒是轻松,可真要练起来,还挺让人头疼。”不过,第一节的内容,沈辛倒是摸出了点头绪。
他一屁股坐下,开始按照书里的门道修炼起来。
呼吸之间,似乎有山海般磅礴的气息在体内流转,玄妙非常。
才不过半柱香功夫,沈辛就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一炷香过后,沈辛觉得自己脑筋转得飞快,手脚也麻利了许多,简直就像是山之稳健、河之灵动。
他心头暗喜,不禁想:“哈,倒是没想到,我无意间弄到了个宝贝!”
沈辛把书放到一边,然后集中精神,凝视着自己的脑海。
那些原本在山海决中【晦涩难懂】的词条,此刻就像养熟了的狗子一样,乖乖躺在他的意识海中。
用意识捻起一枚灰色词条,心念一动,这词条仿佛成了实物,随着他一指弹出,稳稳附着在一根短棒上。
沈辛手里头的玩意儿,一眨眼的功夫就来了个大变样,前端圆滚滚的,还凿了个孔,中间部分竟微微隆起。
这家伙摸起来滑不留手,让素来脸皮厚的沈辛都不禁脸上泛起红晕。
短棒上还飘着几个灰色的小字——“晦涩难懂的短棒”。
这名字,真是让人一头雾水,不知所谓。
但这玩意捏在手里,确实有点不是很好意思。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沈辛算是搞明白了,自个儿身上多了份神奇的本事。
夜深人静,沈辛又试验了一次那“晦涩难懂”的词条,可这回一使完,词条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这能力是把存储在自己意识海里的【词条】,拿来给物体加持。
然而,每个字眼都只能在同一时刻使用一次。
沈辛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外面天色尚黑,估摸着是寅时。
他开始琢磨这神秘的能力,心想:既然能从典籍里提取词条,那屋子里这些破破烂烂的玩意儿是不是也行?
这么一想,沈辛开始在屋子里转悠起来。这破旧的屋子,东西没几样,却样样透着寒酸。
【破旧的镰刀】
【劣质的锄头】
【虫蛀的床板】
【发霉的桌腿】
一行行小字浮现在眼前,沈辛渐渐悟出了提取词条的门道。
沈辛发现,只要死死地盯着一个东西,就能像拨开云雾见月明似的,把那物件的属性给逼出来。
这不,他读那本《山海决》时就聚精会神,仿佛考试作弊般紧张,结果还真让他头一回瞧见了词条的真面目。
“嘿,看我的!”他自言自语,目光如电。
“提取!”
随着他一声轻喝,那【虫蛀的床板】的词条应声而变,化作简简单单的【床板】二字。
原本吱吱呀呀的床板,这下子乖得跟小猫似的,再也不发出一声噪音。
而沈辛灵识里,也多了一个【虫蛀的】三个字的词条。
尝到了甜头,沈辛就像是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把家里的东西都给“审查”了一遍。
这么一通操作下来,他不仅得到了一堆物品词条,还意外地感觉精神头儿更足了。
精神大振的沈辛,紧接着从抽屉里翻出一本被遗忘的书——《启蒙》。
这书在巨唐可是每个孩子的启蒙读物,简单易懂,连三岁小孩都能读得津津有味。
他瞪大眼睛,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
不一会儿,书页上竟缓缓浮现出紫色的字迹:【简单易学的读本】。
这紫色的小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美人额间的花钿,引人注目。
沈辛心中一动,这颜色,这光泽,显然不是凡品。
他想起那些灰白无光的词条,再看看眼前的紫色字迹,心中明了:这褒义词条的颜色,定是标识着它们的珍贵程度。
眼见此景,沈辛哪还有犹豫的道理,立刻着手提取这紫光闪闪的词条,就像猎人瞄准了猎物,毫不犹豫地展开了行动。
沈辛费劲巴拉地终于把那紫色词条给捻了下来,心里那个欢快,就别提了。
他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心想:“这【简单易学的】玩意儿要是搁在《山海决》上,那不是小菜一碟?”
自从他跨入巨唐沈家侯府的门,就受尽了白眼,可沈辛从不奢望什么,只图个清静自在。
词条来之不易,他沈辛闭关修炼,《山海决》就在这闭关中渐渐上手。
府里的那些人,才不管他沈辛的死活,那些繁琐的活计,爱做不做,不做就没得吃。
沈辛呢,这两日除了修炼,就靠着那干巴巴的馕饼和水度日。
他心中早有了一番计较,要想得到更多修行功法,就得先从府里的那些宝贝后辈们身上打主意。
于是,他咬了一口馕饼,心中暗忖:“这日子,是该变变样了。”
以前,沈辛一块馕饼能顶两天,今儿个修炼后,嘿,胃口大得能吞下一头牛。
那手臂的力气,脑瓜子的转速,明显上了个档次。
视力听力,也跟开了挂似的,猛地一下提升了。
这不,沈辛推开门,四下一打量,自个儿的院子仿佛被高清摄像头捕捉,一草一木都清晰得不行。
他照例坐在门口翻书,远处榕树后头,隐约有个身影在盯着他。
换做以前,他哪儿看得清啊,今儿个倒好,连对方衣物的针脚都一清二楚。
晌午时分,云夫人提着食盒,一步一摇地走来。
那泥泞小道让她走得有些吃力。
沈辛见状,三两步蹿过去,一把搀住了她。
俩人在石桌旁坐下,云夫人从食盒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盘盘佳肴。
“小彩玲那丫头片子说,你有三天没去伙房了,又在家闷头吃馕饼?”
云夫人嘴上责怪,可那双眸子里的疼爱,是怎么藏也藏不住。
云夫人笑眯眯地打量着沈辛,仿佛看着一件心爱的宝贝,“瞧你,这精气神儿,比那戏文里的神仙还足呢。”
沈辛无奈地摇摇头,他的心中既感激又担忧,“三夫人,您又偷偷给我送饭,回头老太君非得把您骂个狗血淋头。”
云夫人挥挥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早就习惯了老太君的责骂。
为了沈辛,她连每月的脂粉钱都被扣了,可她从不抱怨。
在这沈府里,能真心对沈辛好的,也就她和那个趴在墙头偷看自己的小丫鬟了。
“骂就骂吧,我这把年纪,还怕她不成?”云夫人撇撇嘴,接着数落起来,“那些个公子哥儿,成天游手好闲,哪像你这么勤俭?”
“不过,也是苦了你,这么好的孩子,累死累活才能混口饭吃!”
她边说边走进屋,轻手轻脚地端来一碗清水,放在沈辛面前,那动作温柔得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你和亦棠的婚事,皇家已经点头了。”云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还是尽可能的放软口吻。
“你这回可是苦尽甘来,苏家的势力,足以让你在这府里抬起头来了。”
她叹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希望以后你们小两口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再生几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也能过的不错了。”
沈辛听着,脸上却挂起了一丝苦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苦涩无奈。
“云夫人,您的好意,沈辛心领了。”
沈辛心中自然是知道,那即将到来的婚事,对他来说,既是救赎,也是束缚,甚至可能是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