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来一桌子好菜,这是我书院里的一位哥哥,再上点珍藏的酒。”一位头扎玉簪,褐金绣袍,玉佩多的叮当响的富贵子弟开口喊道。
“爷,您稍等。”王小二喜上眉梢,这可是位富贵的主,穷的只剩钱的那种。
“许兄,不知书院让你来这里干嘛呢,这种地方也不能让您屈驾呀。”
“诶,书院的吩咐哪有什么屈驾不屈驾的,来这里找个东西罢了,我不好说。”只见许兄讳莫如深的样子,楚玄德忙住嘴。
“怪我怪我,许兄,不知道我那个位置有没有...”楚玄德当初借着家族的财力去到了都城长平游玩,对一个小姐一见钟情,打听下来发现人家世并不显赫但是却在大名鼎鼎的阳关书院,于是想法设法,也就是砸钱打通了里面几个弟子的关系,希望谋得一条路进去。
可是书院是什么地方,人脉金钱那都是唾手可得,或许学生可以被买通,但是上层不说是正人君子,但是你一个非修士家族拿出来的东西也并不能让人意动。
许之言深知这等道理,可他不是那种狠心的人,只得说道:“李兄,这种事急不得,要我说咱就老老实实考进去,我人微言轻,只能尽力争取。”
许之言出身贫寒,但从小聪慧,而且家中寄予厚望,整日苦读希望考进一个书院出人头地。所以他虽然有着阳关书院亲传弟子的地位,却囊中羞涩,又不会与人打交道的他赞助也不知该怎么获得,前两年又听说有人找书院内的弟子许以厚禄办事,于是他就和这楚玄德搭上了线。
说到这他也有些羞愧,毕竟人家钱财也给了不少了,可是事情却没办。一是他知道这很难,二是他确实与老师关系融洽,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想到这他又微微叹了口气,老师只说君子不迷于富贵,陋巷亦能安然处之,可是我的父母很需要钱这种俗物,这君子可真难当,我怕是个伪君子了。
“玄德兄,我会尽力的。”许之言又开口说道。
“徐兄别说了,咱们现在吃喝要紧。快,全是这的招牌。”楚玄德本来有些怨气,可是看见许之言这般诚恳的模样,连忙安慰着他。
许之言看着这满满一大桌子菜不由得瞠目,他出身贫穷,哪怕到了如今的地位却也清贫,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这一桌子菜让他鼻头微酸,那些年吃过的苦终于得到了回报,当即狼吞虎咽了起来。
这时店里又走进两个人影来。
“店家,来两个菜,额,便宜点的。”
“大哥,咱们还有钱吗?”一人小声问道。
“不够你给人刷盘子去。”
赫然是白牙与傻子狸二妖。
“客官,那就豆芽和豆腐?也就3文钱。”王小二苦着脸说道。
“大哥,这会不会太素了?”傻子狸小声嘀咕。
“你大哥我就10文,还得省着点花,要不是带你来大酒楼涨涨见识我都不花这冤枉钱,这也太贵了。”
“再上点免费的酒水,就这样吧。”白牙故作高深的找了张桌子入座。
王小二一看这登时有些忍俊不禁,“那位木爷是不作高人姿,但有仙人象,这位同样是清淡的吃食却生怕被人瞧不起,不过这也没什么好丢脸的的。”
“客官您慢等。”
这时,另一头正大快朵颐的许之言猛然抬头,发现了这二位妖侠。这让他心里有些奇怪又不怪,因为就算是国都也会混进去一两个小妖或者根本无法发觉的大妖,而自从他来到这小城里,却发现一点妖气都没有,但这时又有两个小妖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这个人声鼎沸的酒楼,让人好不习惯。
他思索了一下,准备跟着两妖,到时候直接处理掉。
可是过了一会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暗自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两个妖,怎么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那个猫妖吃着吃着怎么尾巴就耷拉下来了,捞一次掉一次,还是对面那个白狼妖过去给他打了个结绑在腰上才解决。
“唉,两个还没有完全化形的小妖,一会去敲打一番罢了。”许之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楼下掌柜王宝圆看着一茬一茬源源不断地客源,既不兴奋也不发愁,只是很平静的点着账目,良久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再一砸拳,“嗯,发了!”
再说两位妖侠,此时正畏畏缩缩的在椅子上颤抖着。
“大哥,我有点害怕。”
“别动,我也怕。”
自打俩人坐在位置上之后,后边佩刀的,御剑的就像那不要钱的水一样往酒楼里涌,那些个修士到店里或是隔着窗外总是第一眼看这两个呆瓜。渐渐的酒楼里的气氛不对味了。本来是凡人富贵人家来这里小酌,怎得这修士一茬一茬的在这小地方冒出来了,比以往几十年里见的都多。慢慢的的酒楼里变得剑拔弩张落针可闻的。
“咱俩溜了吧,虽说咱们是妖侠,但是刀剑无眼啊。”
说着俩妖同时站起来垂着头蹑手蹑脚地出了酒楼,只见俩妖刚踏出门槛,酒楼中的众人便齐齐目光射向他们,两个呆子登时站得笔直,一动不敢动。
这时店里传出一道动听的女子笑声,店里的氛围突然就缓和了下来,白牙与傻子狸落荒而逃,店里的人也缓解了气氛,推杯换盏了起来。他们都是想着:“我们来到了这个小地方,这小妖可不敢再行凶了。”
五柳池旁,这边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个养尊处优却又处处透露出素冷的女人,身着绛紫纱衣,内饰一袭白色衣裙,可却遮不住她那浮凸的身段,亮银色的头发被高高的簪成了灵蛇髻,脸上拢着一层轻轻的薄纱,只露出了一双摄人心魄的丹凤眼。
远处几个男子或风流倜傥或阴沉,或气宇轩昂又或儒雅。
那位风流男子首先打破了沉默,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道;“各位道友别来无恙,郁仙子,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煞了莫某。”只见他一身黑色缎袍,印着金色花纹,配上俊美的脸,自是相当洒脱。
众男道友无语:“你这心思都写脸上了,就别带着我们了。”
那郁仙子只是寒着眉头,冷哼一声并未搭理这个花花公子。
“好了,至宝确实已出世,但是谁拿走,我已经拜访过颜师了,他老人家给了八个字,随缘之宝,自有定数。”儒雅男子身姿挺拔,缓缓开口说道。
只见他身穿青色直裰,云淡风轻的将双手背在身后。
“我领父皇命令协助郁宗主取宝。”旁边蟒袍加身,气宇轩昂的大皇子李偃淡淡开口道。
“呵,你还真以为你能帮上什么忙啊,你不过是你父皇来打探消息的探子。”或许是看不惯这位大皇子的自持,又或者是看他和这位郁仙子有相近的机会,莫声语这才出口怒怼。
“我知道,请莫前辈闭上嘴。”李偃眼角抽了抽,仍是淡淡说道。
李偃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定位,现在朝堂不稳,父皇走不开身,只能派他前来打探消息,而他在这种级别的至宝前边只能算是小菜。
那位阴沉面容的老者却自始至终都闭着双眼好似在休养一般不发一言。
与此同时,不知多少双眼睛正注视着这里,静待风云起。
姑苏城一宅邸中,木冬青正看着自家尤儿逗弄着襁褓里粉嫩嫩的小娃娃,看着融融其乐的两个小宝贝,木冬青嘴角带着和煦的笑容。
他多么希望这一刻的幸福可以长久下去。
随后他徐徐起身看向五柳池那边,似乎与人遥遥相望,
“来吧,让我看看人间界的大修士们,有几斤几两。”
他一只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中凝实出一把氤氲着青蓝之气的长剑,本来病中稍显单薄的身姿,在这一刻,伟岸天地。
“昱儿,为了她也为了你,我定护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