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这里危险,所以秦欢和巡夜人勾结在一起。
他们用各种理由哄骗青年男子进入这里,就是用他们的生命探路,只是最终都没人能活着走出这里,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
后来失踪的人太多了,为了掩人耳目,就编了一个漏洞百出的鬼故事,转移大家的视线。
而那个擅长追踪的巡夜人也不是要帮米铺老板,应该要从米铺老板那得到什么。
只是,他想从老板那得到什么呢?李白衣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
李白衣回头从潘仁的腰上抢过香囊,潘仁不知李白衣抢这东西做甚,“你还我,这是秦欢送我的东西!”
李白衣恨其不争,一把将潘仁推开,扯开香囊,里面赫然有一个蝉一样的虫子。
青蚨!
这种虫子大多被一些善于追踪的巡夜人成对饲养,他们把子虫的尸体放在被追踪者的身上,然后拿着母虫,通过相应的秘法,就能够寻到子虫。
这应该是子虫,还有一个母虫在巡夜人那里。
李白衣讲青蚨虫的用法,跟潘仁讲了一遍,潘仁沉默了。他知道秦欢有问题,但又不忍心自己多年的付出付水东流。
“现在你知道了吧,他们先用你的性命探路,如果你有幸出去,他们就会根据青蚨虫,重走一遍你走的路。”李白衣说道。
看着潘仁不说话,李白衣也不强求,继续赶路。
毕竟这是潘仁的私事,而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李白衣心想,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这个秦欢。
“你这都是瞎猜而已,万一是这个香囊自己生的虫子呢?”潘仁忍不住反驳道,他还是不相信李白衣的推断,他不想看到刚刚建立起来的憧憬,就这样破碎。
李白衣坦然道,“的确,既然是猜,就一定有错的可能。只是这样概率比较大罢了。”
“如果秦欢只是受人蛊惑,而不知情呢?”潘仁不信自己的心上人这么绝情。
李白衣知道他不愿意面对现实,解释道,“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像秦欢这种关键角色,一个够了。”
李白衣的话深深地刺痛了潘仁,秦欢确实和许多男人有所往来,但他不信秦欢会心肠这么歹毒。
这时,潘仁耳边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让他心中积攒的负面情绪突然爆发开来,他歇斯底里道,“她是不知道这里危险!你不要冤枉她!”
“她勾引过的人,再也没回来,她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李白衣相信,这个女人背后,绝对另有其人,这种令巡夜人都不敢轻易染指的蜃界,可不是她能图谋的。
潘仁不相信自己的秦欢是这样的人,他觉得李白衣就是嫉妒他,要故意拆散他俩,“她不会的,一定是别的坏女人负责勾引男人,我不信她是这样的人。你骗我!”
李白衣无暇跟他一一解释,模棱两可道,“你还年轻,不知道这世上人心的险恶。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潘仁知道不要管了是什么意思,他没想到李白衣竟然想对秦欢不利!
他发了狂一般冲向李白衣,对李白衣的脖子伸出毒手,“你敢对秦欢不利,我掐死你。”
但李白衣似乎背后长了眼睛,身子恰到好处地向一侧倾斜,堪堪躲过了对方的攻击,并就势钳住对方的手腕,一个过肩摔将潘仁扔了出去。
“你疯了!”李白衣愤怒地看着被自己丢出数米的潘仁,耳边逐渐传来了一阵轻轻的呢喃,之后自己也对潘仁也起了杀心。
他立刻抑制住自己阴暗的情绪,心中骂道,老子就知道,这么多人一夜死没了,不会这么简单!
这里蛊惑人心的力量太强了,他头也不回,拔腿就跑。
潘仁刚刚爬起,就看到李白衣跑了过去,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个冲动之下,要致李白衣于死地,心中愧疚万分。
李白衣陷入这种境地,全都是自己的错,现在自己还要杀了他,简直不是人。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无颜面对李白衣,倒不如死在这里轻巧。
在他身后,一大团白雾席卷而来,与其说是白雾,却浓的像天上的云,翻滚着浪涛,转眼间就要将他吞没。
白雾中,夹杂着狂乱而模糊不清的呓语,如同从地府传来的声音,听的人汗毛直立,但是此刻,他却觉得无所谓了。
就让自己这个烂人死在这吧。
正当潘仁打算永远留在这里时,一只有力手拉起他,向着生路飞奔,“醒醒,别做梦了,再不跑就真跑不了了。”
李白衣一面拉着他,一面教训道,“醒醒,别被这里的情绪蛊惑。”
离开了那白雾的影响,潘仁逐渐恢复神智,没想到自己刚刚要致李白衣于死地,现在他却冒着危险回来救自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也开始认真考虑李白衣所说的话,秦欢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俩人跑了好远,直到沿着地上的小路,逃入两山相夹的缝隙。
这个地方还真是隐秘,若不是根据地上的指示,从远处,绝对看不到这里。
李白衣停下来活动了一下肩上的背包带,“还好咱们提前找好了路,不然非的困死在迷雾中。”
潘仁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身后,白雾已经将身后的石林完全吞没。
“李白衣,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对你动手,你甚至还回头去把我救出来。”潘仁说着,眼泪在眼框不争气地打转。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控制不住自己,等你出去,有的是机会谢我。”李白衣看着面前又一大片石林抱怨道,“他娘的,造出这里的人什么癖好,又他娘都是石柱子,黔驴技穷了是吧。”
潘仁惊恐地指着自己身后,“那些白雾,他们又过来了!”
李白衣头也不回,拔腿就跑,“那还不跑,下次不用告诉我,直接跑就行,我又不傻。”说话时,已经跑出老远。
潘仁看着李白衣渐渐远去的背影,心想,虽然他没吐一个脏字,但我怎么感觉被他骂了?
一片密如幽林的石柱群中,传出的如同魔咒一般的呢喃,如同鞭子一般,不断抽打着途径的旅人仓皇逃离的脚步。
俩人在这片新的石林中不知跑了多少里路,在山里摸过了多少道弯。
李白衣和潘仁再也跑不动了,李白衣气喘吁吁,“天杀的坏种,倒霉的蠢材,谁他娘教你这么布阵的,你活着的时候不光彩,死了还要变着法的折磨人。”
“这些石头都是你一口一口啃的吧,天生吃土的命!”
他身后的潘仁现在已经连说话的气力都没了,费力的躬着身子,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
一阵阴风吹过,预示着身后的白雾又追了上来。
白雾中的呢喃由朦胧变得清晰,似乎有一种催眠的魔力,总是试图让两个闯入者合上双眼。
一个声音在李白衣心中蛊惑着,休息一下吧,自己已经很累了。
只是闭上眼,就能获得永远的安宁。
李白衣将心中的这个声音当成了老师的谆谆教诲,左耳进右耳出。
但是他怕潘仁受不住蛊惑,他扯着嗓子唱起了潘仁最爱听的《妖精小美》,他每唱一句,就逼着潘仁接下一句。
此时的潘仁,无论体力还是精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如同行尸走头一般,强撑着自己的眼皮,跌跌撞撞,脚底瓣蒜。
他的耳边除了李白衣的声音,还有一群妩媚女性的声音,声音柔媚入骨,让他欲罢不能。
每当他闭上眼,脑海中就出现自己和一些不着片缕的女人嬉戏的画面。
声音娇笑道,来啊,快活啊。
潘仁逐渐向这个声音屈服,前进的步子不断放缓。
李白衣看着这些如人一般高的石柱,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些石柱自己好像见过。
直立挺拔的,如同青年的男子,向前弯曲的,如同佝偻的老者,简直就像被岩石裹住的尸体一般。
只是现在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在意这些。
二人又对唱几句,可这次,身后却久久没传来潘仁的回应,他猛然转过头去,刚才还跟自己唱着艳歌的潘仁,此刻双眼紧闭,五官扭曲,嘴角以某个诡异的角度向后咧着,一动不动地戳在原地。
李白衣喊了几声,过去用手拍了拍潘仁的脸,但是潘仁毫无反应。
他急忙拿出水壶,含了一口水,对着潘仁的脸就喷了上去,冷水的刺激,让潘仁猛然睁开双眼,有了一丝灵智,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
随着身体地抖动,潘仁的口中在不住地说着什么,潘仁舌头笨,但现在却语速极快,舌头在他嘴里以极快的速度搅动着,发出令人不安的声音。
后方的迷雾宛如蠕动的庞然大物,慢慢地从后方接近二人,吞没二人,耳边的声音也愈发充满诱惑,如同夜晚降临的魅魔,说着引人堕落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