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心情很好,比来时要好太多。
他摸了摸沉甸甸的衣袖,喜色几乎冲破眼眶。
走出漩涡的第一时间,他猛然注意到周围环境不太对。
人呢?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老龟、李婉琳、余守和都没在,似乎是他回错了地方。
不能啊,李婉琳挖螃蟹留下的痕迹还在。
感觉也就过去一个多时辰,怎么这群家伙,连这点耐心都没有?
哎,没办法,林寒抖了抖衣袖走向大仓城。
柳河紧挨着大仓城,大仓城的护城河都是引用柳河的活水。
虽然没有余守和陪同,但是守门的对林寒多少还有点印象,也没有难为林寒。
林寒走入大仓城才发现,大仓城明显有些不对。
人还是那样的人,街道也是那样的街道。
可每个人都在打量自己,好像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似得。
林寒一肚子狐疑!
城主府不太难找,之前余守和介绍过,顺着任意一条大道走,都有瞥见城主府的机会。
林寒也是这么做的。
另一边。
城主府现在并不平静。
老龟在瑟瑟发抖,虽然他被李婉琳抓在手中,可他始终觉得不安全,似乎有钻心的寒意顺着龟壳朝里面渗透。
李婉琳身上的银铃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响,现在却是每一个它都在响。
云城新来的人坐在那里安静喝茶,足足喝了一个时辰,从都到尾就说了三句话。
“我是来收租的!”
“如果林寒没死,就交给我带回去。”
“如果他死了,你们租金翻倍,人头也要给我。”
剩下时间,她一句话也没说。
余守和安排的点心她看都不看,美食佳肴也是。
这个人老龟认识,也是他的邻居,李寒烟。
那个刚一照面,就把他封到冰壳里面的李寒烟。
老龟心头有些打鼓,他觉得李寒烟也是个不靠谱的主。
奇怪的是李婉琳也没说话,但是老龟夹在二人中间,明显感觉到两人的灵力在相互对抗。
李寒烟是纯粹的冰灵力,带着凌利的寒气。
李婉琳的灵力很是驳杂,却又无孔不入。
老龟好几次想开口:多大仇多大怨啊,你们在这里打起来?
有这个功夫,你们弄死余守和不好吗?
可最终老龟控制住自己,明显这两人的情况由来已久。
但老龟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成为灵力的中心,无论哪一种灵力,都会将他的龟壳覆盖一半。
还好,他不是二人的主要目标,要不这些狂暴的灵力早该把他撕碎了。
饶是如此,老龟目前也是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林寒啊林寒,你再不来,老龟可要英年早逝了,一半速冻,一半乱炖。
大殿内气氛越来越紧张,余守和坐立不安。
他开始认错人不是没有原因,一是因为李婉琳说话强硬,二是因为李婉琳修为明显要高出来一筹。
可对面的姑娘,和李婉琳的实力明显在伯仲之间,都在自己之上。
虽然不知道二位因为什么打起来,但是一种不妙的感觉始终萦绕心头。
忽然,李寒烟放下茶杯。
茶杯落在桌子上的刹那就完全炸裂,其中的茶水倒是没有丝毫变化,被寒冰结结实实冻牢。
“寒烟姐姐,你说说你,一来怎么就这么大火气呢?”
“城主让你来干什么?就是来监督我们收账吗?”
一抹笑容回到李婉琳脸上,她盯着李寒烟轻声开口。
“不是!”李寒烟难得说了俩字。
“吴大老爷出事了?”
“不是,是万家镇!”
“万家镇怎么了?”
“没了!”
“土匪干的?”
“对!”
李婉琳早已熟悉李寒烟的说话方式,她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万家镇出事的事情,早已在余守和那里知道,可余守和始终没说出来结果。
听到这个结果,李婉琳压了压心神,她有些怀疑李寒烟在万家镇消失中扮演的角色。
虽然早有准备,万家镇会死很多人,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就这么没了!
李寒烟不会说谎,或者说,她根本没有说谎的必要。
“林寒在哪?回去!”李寒烟看了眼外面的太阳开口。
太阳尚未到中央,距离正午还有些时间,现在坐马车回去,晚上倒也勉强可以到达云城。
紧接着,李寒烟看向余守和:“租金!”
这两个字如此沉重,沉重到余守和的肩膀一矮。
他不太怀疑林寒能搞定此事,可他一点也不觉得林寒可以这么快搞定此事。
“上使,不知能否宽容几天?大仓城今年已经交了好几年的租金了,实在没有钱。”
“他们早已经开始卖儿鬻女,眼看就要活不下去了。”
“每天吃的,大部分都是之前做的粮食墙,要不早该饿死人了。”
“上使?”
李寒烟眼睛看向别处,她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你说的是城里的事,是你要管的。我收租金是云城的事,是我要管的。”
李寒烟说出一个长句子,即便是余守和都清楚她的意思。
各家有各家的困难,各人有各人的任务。
余守和脸色很复杂,这个冰山美女说的也没错。
只是现在大仓城还没有钱。
租金频繁,再加上救济这些居民,大仓城早已没有钱了。
“不交出租金,我带人头回去也可以,不过是一家老小。”李寒烟继续开口,她说话同时,将腰间的钱袋丢到余守和面前。
余守和有点摸不着头脑。
李婉琳及时补充:“余城主,这位上使的意思是,你的苦难,她爱莫能助,但可以把身上的银钱都送给你。”
余守和盯着这个面冷心冷的姑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刚才就一直在低声念叨,林寒快回来,林寒快回来。
现在更是念叨出声,半个大殿都听得到。
如果实在不行,也就只能让冰山美人带着人头回去了,只是苦了糟糠之妻啊。
余守和摇摇头,眼神满是落寞。
突然,一个人伴着阳光走进大殿,他步履轻松,带着一丝朝气。
“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夸我长得帅,是不是啊,余城主?”
余守和揉了揉眼睛,眼前之人正是林寒,他一颗心悠悠回到肚子里,总算不用租金加倍。
既然自己一死可以解决的事,倒是也不需要太麻烦林寒。
“上使辛苦,请稍坐,我这就带糟糠之妻出来,两颗人头希望上使帮忙带回去。”
林寒瞬间瞪大眼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