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天在体育馆里的中二发言,白夜修这几天着实有些“后悔”的感觉,虽然大多数人最后都赞同他的观点,但是那位主持会议的却始终没有发表评论,弄得他最近实在有点糟心,就这样等到了周末,他又一次来到了晨昏阁本部基地。
当然今天也不是没有高兴的事情,那就是为他量身定作的成员吊牌发放到了他的手中,而且,在办公室里也有了属于他的独立办公桌,这些到是让他好好地高兴了一些。
在工位上好奇地摸索了一下,突然,听到了一阵“哒哒哒”的敲门声。
嗯?会是谁呢?萧彦前辈特别嘱咐我说今天就我和他两个人值班,可是,他往旁边一瞧,那萧彦正趴在他的工位上呼呼大睡着,丝毫没有想起来的样子。
看来只有我去看看了。想定,白夜修连忙起身上前,把门打了开来。
只见门外正是一位三十多岁左右的妇女,穿着一身奶白色的连衣裙,脸上还带着个纱布面罩,但依稀可以看到她姣好的面容上流露出黯然的神伤,只见她动作有些局促,眼神不时地往别处瞥去,小声地讯问道:“请问一下,这里是晨昏灵异侦探事务所吗?”
这,是来委托案子的吗?白夜修压着内心的疑问,他清晰的记得,晨昏阁和事务所不光是真名和假名的区别,还能在不经意间试探出访问者的身份,如果是奔着前者来的,那必然是对誓能世界有了解的,而如果是后者,则证明他不过是普通人,眼前的这位女士,很显然是一位普通人。
“哦,是的,请进,”白夜修按耐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指引着那位女士前往接待室先坐一下,说道:“我先去给你泡一杯茶”
那女士迟疑了一下,便迈着小碎步缓缓走了进来。
“谢谢你,小兄弟,这里就你一个人吗?”那女士接过白夜修泡的茶,说道,很显然,是看到白夜修这么年轻,实在有些难以信任。
白夜修也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平静地说了句:“周末,只有一两位成员在值班,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和我说是一样的,别看我这么年轻,也已经是事务所的正式职员了。”白夜修一边泡着茶,一边说道,内心里却仍有一丝忐忑
那女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坐定,接过了白夜修的茶,就这样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然后才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只见她酝酿了一下情绪,“我叫林慧,曾是汇沣银行沪云分行的职员,其实我并没有遇到什么灵异事件,确切的说出事的人不是我,而是我,我丈夫,汇沣沪云第二分行财务部主管,林公殊,他,他已经失踪快一个月了。”那是越发伤心的声音,待话语结束,一阵轻微的啜泣声从那妇女发出。
一阵诧异闪过白夜修的脑海,他着实没有想过这位女子会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来拜访晨昏阁,他强压着内心的疑惑,问道:“那什么,我冒昧地问一句,林太太,应该可以这样称呼你吧,首先为你的遭遇深感悲痛,但是为什么你选择来找我们,而不是报警呢?”
林慧拿出包中的手帕,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只见她缓缓停止了哭泣,回答道:“我早就报过了警,但那些警方都查了大半个月了,愣是啥有用信息都没有查出来,”话还没说到两句,她又一次发出轻微地啜泣来,“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啊。”
“林太太,你先别哭,咱们平复一下心情,然后如果方便的话能否请你讲述一下你找到我们的原因,以及您丈夫失踪前后的事情,我这边要做一些记录,没问题吧。”
林慧看着白夜修掏出纸笔,一副认真的样子,突然愣了一下神,然后回复道:“好,好的,没问题,那我从哪里开始讲呢?就从三周前开始讲起吧。
那是一个平凡的周四,公殊向我讲述了最近行里有一个特别的跨国项目,好不容易他才争取到,就是要出差大概十天左右,因为我自从结婚后就没再在那里上班了,但我之前接触过类似的项目,因此也就没有怀疑,反而是鼓励他去了,一周后,我接到了银行人事部的电话,人事部主管却说林公殊的电话打不通,现在急需他来洽谈一个重要的基金合作,所以麻烦我联系一下他。
当时我就很疑惑,连忙问他们说:‘公殊不是去参加跨国项目了吗?’,得到的回答却让我大吃一惊,根本没有什么跨国项目,他这几天纯粹是请了年假没去上班,这次找他看,也是因为对方点名要他来签署合同,又是大客户,没办法,这才准备把林公殊从假期中叫回来。
你能想象我当时的心情吗?我的丈夫,用工作欺骗我,玩失踪一个星期了,如果不是公司打来电话,我还蒙在谷里,我当时瞬间就气炸了,连忙回复马上就把他找回来,可是后来发生的事却超出了我的想象,无论我用什么方法,始终联系不上他,我开始渐渐不再生气,转而变成焦虑了,最后,我报了警,但警方的侦查始终没有进展,再然后,我在他的床头柜里发现了这个东西,于是就来找你们了。”正说着,林慧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名片,正是和萧彦给他的那张一模一样。
什么?!她,她不是普通人吗?冷静点,白夜修,也许她那位丈夫,嗯,对叫林公殊来着的只是意外得到了那张名片,我记得萧彦前辈说过,他们也接过普通人的业务,所以尽管十分惊讶和疑惑,白夜修还是先镇定了下来,说道:“看来您丈夫还和我们事务所有某种联系呢,哪还有别的吗?比如您最后一次和丈夫取得联系是在什么时候。”
“您这问题问的和警方简直一模一样,出差时就已经是最后一次见过他了,”林慧有些失望地说道,旋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激动地补充了句,“不过在他们银行打来电话的前一天,他更新了一次他的朋友圈,这是他最后的消息。”
说完,林慧赶忙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来给白夜修看,上面这样写道:
【当代人真是越来越有文采了,用随机七首歌名,编成成一段伤感文字】
【歌曲名:《红玫瑰》、《凋零》、《微微》、《Hurt(受伤)》、《远方》、《朋友》、《左手指月》、《镜中渊》】
【最后连成片段:红玫瑰已凋零了花,微微风声吹拂那个受伤(Hurt)的下午,远方又一次迎接朋友,从左手指月到右耳聆听镜中渊的歌词。】
【关注我,带你领略更精彩的音乐文学】
一个很标准的吸睛公众号被她丈夫点赞,然后转发到了朋友圈当中,除了其内容有些稀奇古怪以外,都十分正常。就在白夜修绞尽脑汁思考这个朋友圈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时,一阵慵懒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身后响起:“
哦呦!还真是有趣的东西啊,哈哈哈。”诧异的回头一瞧,正是萧彦一手叉腰,一手托着下巴,一副轻佻的样子,像在思考又像不在思考似的。
林慧明显也是一惊,有点口吃地问道:“那,那个,你是……?”
“哦,我的上帝,我叫萧彦,美丽的女士,我是这儿的职员,听说了你近来的遭遇,我是多么想替你分担你心中的痛苦,但是我不能,一定是仁慈的父指引你来到我们这里,你的委托我们接了,一定为你找回你的丈夫!”那萧彦不知怎得,看见林慧后就一脸“谄媚”地来了这么一通,说完,还不忘做出绅士般的手势把她的一只手轻轻扶起,低身在她面前做了个鞠躬的样式。
这一下着实搞的林慧和白夜修都迷惑了,尤其是林慧,尴尬地连忙把手缩了回去,把头向别处一摆,明显不耐烦和生气地说道:“那什么,你能保证完成委托?”
“完不成委托不收委托费,要不要考虑一下”萧彦也不在意她的态度,而是一脸笑意地站了起来,说道。
“这,成交!”林慧一说完,就马上提着包往门口离去。
“白夜修,她刚才说的都记下来了吗?尤其是那个朋友圈文案。”萧彦看着离去的林慧,突然向白夜修问了句。
“都记下来了,那份文案已经拍了照。”白夜修如实回答道。
“很好,那就送客!”萧彦又补充了句,听到这话的白夜修也是立即就追了出去,把林慧送到了地面。
待白夜修回到基地里面,却见萧彦一脸神情严肃的样子站在一旁思考着什么,他打断道:“萧彦前辈,你这是打算算接委托了吗?”
“不,不是我,而是你,这是你的第一份委托。”萧彦突然也不再思考了,一脸坏笑地看着白夜修。
“我,啊嘞?!我!!!”白夜缓了缓,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用手指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地发出了惊叹。
……
第1天,白夜修照例来到晨昏阁基地,一推开门就看见萧彦手里拿着两大袋塑料袋,里面依稀可以看出是两件蓝黑色的制服,察觉到白夜修的存在,萧彦连忙笑着招手手道:“快来,快来,试试看合不合身。”
白夜修一脸疑惑地走了上去,因为也没有其他人,便很自然地脱下了自己的上衣,裸露的身体并没有过于壮硕,但也没有太清瘦的感觉,手臂上也隐约勾勒出肌肉的线条,几块腹肌虽然不大,但也是清晰可见,不过与白夜修白皙的脸庞相比,身上却是大大小小的各种伤痕的印迹。
“你这是……”看着这些伤口,萧彦却突然严肃了起来,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一旁的白夜修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打趣道:“这些啦,没什么啦,早就习惯了。”旋即接过了萧彦递给他的制服,定睛一看,竟是警服……
一个小时后,汇沣银行沪云第二分行外,两位穿着警服的男子正在打量着这座气派的大楼,那正是萧彦和白夜修。
白夜修看着一旁正津津有味地观察着大楼的萧彦,他却有些紧张地问道:“我说,萧前辈,那什么,我们非得伪装成警察来这里走访调查吗?”
“嗯嗯额,不是,这不是伪装,我们现在就属于警察,晨昏阁查案,向审判局报备,警方会专门为我们准备好警服,相信我,除了警服和警员证是真的,他们就算是去警署查,也是会有我们的信息的。”萧彦就这样又看了那间大楼几眼,头也没回的解释道,然后感慨了句:“啧啧啧,这里还真是大啊!”然后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白夜修也不再说话,毕竟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见识晨昏阁的神通广大了,虽然他现在十分好奇这晨昏阁究竟是什么来头,但是眼下还是查案要紧,第一次接受委托,甚至白夜修连晨昏阁的培训都还没开始,就被萧彦强行拉来这里查案,他内心还是久久不能平复的。
走进大厅里,却不像往常一般的银行那样宁静有序,更多的竟是大量的职员反复走动和拨打电话的声音,和白夜修印象里的银行形象完全不一样,更别说是像汇沣这样的国外大型金融机构了。
这边白夜修带着强烈的疑惑,那边萧彦却一脸闲庭信步的样子,走到前台,装模作样地靠在柜台上,出示着那张为他们准备的身份证件,上面正好写着沪云市警厅九大队刑事科重案一组萧彦,然后说道:“我们是警察,找你们经理,有重案要调查。”
看着这样的萧彦,白夜修不知道怎的,突然想起了那位梁警官来他这儿问话的情形,再一看萧彦肩上的警衔,二级警司,只比那梁警官低了一级,再瞅瞅自己,赫然也是个一级警员的级别,内心里也是突然一惊,没想到这警署给晨昏阁安排的级别还不低,再然后思绪又立刻回到了萧彦那边,也学着他有些慌忙地取出了自己的警员证。
那在前台的女接待员本还在叫急地打着电话,看见警察打扮的萧彦和白夜修两人也是本能的一惊,直接在原地愣了几秒,手直接惊得直打颤,把那电话也惊掉在了桌子上,听到那电话里面“喂喂喂,你人呢?!”疑惑的吼叫声,然后才稍微缓过来点神,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我这就去给你们叫经理!”旋即,便一脸愁容加惊恐地迈着小碎步跑开了。
在等待经理赶来的间隙里,白夜修也没闲着,连忙向萧彦问道:“话说回来,前辈为啥没有在意那位委托人手里有咱们的名片啊?”
结果就听见萧彦不紧不慢地回了句:“刚刚那位前台我见过,一年前,我还是个送外卖的来着,当时沪云多家银行遭遇失窃,汇沣只是其中之一,会委托我们是因为嫌犯虽然把自己给伪装了起来,但是却毫不避讳的从多个监控下走过,然后就在监控底下径直消失了,后来证实那是誓约的力量,其实我们和很多在沪云的大型企业都有合作,尤其是外企,除了事,本土的审判局去调查的话很麻烦,就一般是转托给我们,其实他们的高层都普遍知晓誓能的存在,只是真正却接触的人很少,你瞧,那人一年前就和我对接过,现在看来憔悴了好多啊。”顺着萧彦的方向看去,竟是一位穿着得体的西方白人面孔的中年男子急切地走了过来,只见他面容打理得很精致,虽留着浓密的大胡子,却梳得很整齐,一脸疲惫却在看到萧彦的那一刻明显高兴了起来,连忙凑上前同他握手,激动的说道:“
太好了,总算把你给盼来了,这位是……”那中年男子操着一口还算流利的华语说道。
萧彦也了意凑上去同他握手,然后说道:“这位是白夜修,事务所的新成员,你知道,这次的案子是其他人委托的,与你们有关,才来这里调查一下,”说着,回头瞥了一眼正从接待客人的沙发上站起来的白夜修,继续说道:“白夜修,这位是萨瑟兰先生,乔纳森·萨瑟兰,是汇沣总部在沪云市的代表之一,也是这个第二分行的总经理,”然后又转向那位萨瑟兰先生打趣道:“一年前你还只是副的,一年不见,升职了呀!”
“萧,我的朋友,你就别挖苦我了,现在我们银行正处于危难关头,你是晓得的,一看看这架势,本来外资银行在你们大陆就不好做,现在还碰上这样的事,大客户们都纷纷要求撤资,我知道,一年前的案子还没抓到那位凶手,你们不愿意和我们再合作,但竟然因为别的案子来了,我拜托你们,也听听看这里面是否有什么猫腻的存在吧。”三人顺势都坐了下来,那位看着高高在上的总经理却分外拉低了自己的身份,仿佛祈求地说道。
“说吧,我们是来调查林公殊失踪一案的,应该与你们在意的事情有关吧。”萧彦也是突地认真了起来,再次瞟了瞟周围忙碌的众人,说道。
“果然是他的案子吗?”只见那位萨瑟兰先生赶忙叫过一旁的秘书,小声地吩咐她去把林公殊的资料都准备齐全,拿过来,然后双手手指交叉立靠在桌子上,一脸严肃地说道:“如果只是林的失踪一案,我们还可以以他正在度假为由安抚好众客户,我们真正发愁的是在昨天晚上,第二分行的副行长,曹,曹贺利在家中上吊自杀了,此事一处,今天,就有超过四成客户要求终止与他们的合约,其中不乏十八家千万元以上的大客户。”
昨天晚上,正好是在林慧找过晨昏阁后,这,太巧,白夜修与萧彦同时想到这件事,压着心中的疑惑,萧彦问道:“所以呢?你们应该已经报了警,他的自杀原因查到了吗?”而白夜修却在一旁沉思着。
那萨瑟兰先生立马一阵苦笑道:“确切原因还没有调查清楚,只是……只是可能原因更加不能让客户们知道了”萨瑟兰脸上紧张地淌出汗水,顿了顿,说道:“你们听说过沪海快运集团吗?是个沪云本地的物流集团,专门做外贸生意,跨国集装箱转运,年初的时候我们刚拿到地方政府的许可,开始在有限范围内开展税务服务,于是和他们达成协议,由沪海把他们的利润的65%储蓄在我们银行,我们则做为交换帮助他们打理税务事宜。”
“你们帮他们计算要上交的税务吗?那最后是由你们还是他们去交税呢?”白夜修突然鼓起勇气地打断他,问了句。
萨瑟兰也没有不满,继续说道:“最后的税务上交是由我们进行,其实本来这是一个双赢的交易,他们能利用我们的专业团队避免多交税,还能省下一笔不小的税务开支,我们也获得了一位优质高净值客户,但是却出了问题,沪海集团的税务在不久前还是出了问题,确切的说是没有存在我们这的一部分利润,事先我们是不知道他们竟然没有把所有的税务业务交给我们的,然后他们就与我们商量,要取账户里资金先补税款,在经过了风险评估后我们决定让他们取,结果一查账,发现他们的账户里竟然少了一个亿的资金,占他们在这里存款的近40%,很显然这件案子性质相对恶劣,行长已经因为此事辞职了,本来还在直接领导银行的就是曹贺利,可是上周,竟然传出了挪用公款者就是这位副行长,然后,就是昨天他在家自杀的事情发生了,至于林公殊,他的失踪可能也与之有关,因为当初就是他负责与沪海洽谈的这个合作,只不过他没有参与后续的项目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