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上午九点半,
央浦区金陵路上,
包括白夜修,韩琦,陈锦元在内的一众男女同学有说有笑地走着,白夜修跟在后面,虽然,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问题少年,但他优异的不像混混般的好成绩,年年校运会拉爆体育生的亮眼表现,最重要的是有点痞帅的脸庞,着实让他在校园里受不少女生的青睐,这不,哪怕站在队伍最后面,也不时有女生从前面往他那里张望,小声议论这他。
同样帅气的韩琦,时尚的外表,幽默又不失风趣的谈吐,再加上在学校里时刻对女生温柔的样子,所以也深受女生欢迎。
此刻他正站立在一群女生中间,同她们高兴地聊着,时不时还爆发出阵阵笑声。
要说那三人中最普通的当属陈锦元了,不过他却是三人中唯一一位成功脱单的男士,女朋友就站在一旁,一副小巧可人的样子。
“那什么,我发现这附近有一家小众的咖啡馆,人不多,但装潢精致,别有氛围,而且它那里的咖啡很好喝。”其中一位女生突然说道,还不忘把手机里的查询信息给大家伙看。
“哦!那里啊,我去过,有位超漂亮的女生在那里兼职耶!”一位男生看了看介绍,有些惊讶道。
“真是的,你就知道美女。”
“就是就是,你们男生啊……”一旁的女生们又集体挖苦道。
“好啦,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想必大家都走累了吧,正好休息一下,喝杯冰咖啡。”韩琦及时解围道,还不忘笑着看了看白夜修,“你呢?去吗?”
白夜修有些诧异,虽然他没看清是什么样的咖啡店,但是本班女生的眼光,他还是很认可的,于是就回道:“我没问题。”内心里再次感受着这温馨的日常,他显得十分高兴。咖啡馆,咖啡馆,咖,咖啡,等等,我怎么有股不详的预感。
几分钟后,一行人整整齐齐地出现在了那家名为“晨昏咖啡”的幽静小店前,看着那才不久前就见过的招牌,白夜修显得有些无语,果然是这样吗?唉,真是的。白夜修也只得在心里无力地吐槽了一句。
“欢迎光,光临晨昏咖啡!?”伴随着一行人的入内,服务员凑了上来说道,赫然是唐燏歆!只见她原本微笑着的脸庞在视线转移到白夜修身上时彻底冷了下来,和唐燏歆对视,白夜修也只得尴尬地挠了挠头,在不被他人注意的情况下拼命地向唐燏歆眨眼,示意她不要声张他们认识的事实,那唐燏歆也不搭理打算他,在指引好一众人马入座点单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她穿咖啡馆制服离去,白夜修这才在心里嘀咕了句:奇怪,她不是在松海上学吗?那可是不折不扣的贵族学校,怎么还要来兼职?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一旁的男生们讨论道:“我就说吧,有漂亮女生的啦!”
“喂,你们怎么还在讲……”女生们又集体义愤填膺起来。
“打扰一下,你们的咖啡”突然,一位同样穿着咖啡馆制服的男子出现在了一旁,正是萧彦。
看着那侧颜有些帅气的萧彦,那群女生突然又不生气了起来,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见那萧彦朝她们笑了笑,把带有杯托的咖啡稳稳的放在了她们面前,那群女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微笑弄得有些激动,有点害羞地结巴地回道:“哦,谢,谢谢。”
“什么嘛,你们还不是看到了帅哥就……”那群男生见此情景,也在一旁小声抱怨了一句,惹的那群女生又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逼得韩琦又出来打了个圆场,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一阵氛围轻松的样子,不一会儿,他们的注意力就放在了那十分好喝的咖啡上来,连连发出感叹。
倒是白夜修久久不能平静他的内心,都过去半个多月了,没想到在这里又看见了他们,这是糟糕透……“嗒”的一声打断了白夜修的思绪,正是白夜修的咖啡也上了上来,抬头一看,正一脸郁闷的唐燏歆没好气得把咖啡杯放在他的身前,然后冷哼一声就走了,和前几次见面如出一辙。倒是其他人都忙着拍照发朋友圈,没注意到他这边的异样。
什么嘛?我到底哪里招她惹她了,不就是那天不小心撞倒她了吗,值得记那么久。不再去思考别的事情,白夜修也低头喝了口他的咖啡,是叫什么拿铁来着,一口下去,白夜修也吃了一惊,确实好喝。
就这样他们又在这咖啡馆里惬意地待了一伙,只有那白夜修内心里既尴尬又郁闷,还要表面上表现得不那么局促起来,着实让他有些汗颜。
拿起杯子,一口喝完最后一点,斜眼才瞟到那杯托上竟然放着张小纸条,打开一看,上面横七竖八地写着一行小字:白夜修,我萧彦再次邀请你加入晨昏阁。
什么?!怎么阴魂不散啊!白夜修连忙看了看不远处的萧彦,双手交叉比了个不可能的手势,却见萧彦也不急,只是朝他挥了挥手,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镇定好坐回去的白夜修又一个人郁闷了起来,直到陈锦元喊他走了时才回过神来,竟自己一个人双手插兜,弓着身子,一脸不耐烦地走了出去,直直把众人甩在了后面,留下陈韩两人疑惑地对视着对方,说道:“他这是怎么了?”
下午四点,小陶老师准时来到了白夜修的家楼下,缓缓走上那没有电梯的老式公寓的楼梯,在四楼的右手第一间房间敲了敲门“那个,白夜修,你在吗?”刚说完就发现那房门虚掩着,于是上前拉了开来,露出一条缝往里面张望了一下。
狭窄的房间因为关上窗帘的缘故显得有些昏暗,但是里面不像是空置几个小时后那样阴凉,反倒是传出一股奇怪的热气来,压着内心的疑惑往里一瞧,小陶老师看见了只让她震惊的事物,那是一位身处黑暗中看不清面孔的高挑身影,本侧着身子,手中好像握着个细长的杆子,在注意到小陶老师的视线后稍稍歪了一下头,一脸阴险的笑容,还喘着热气说道:“老黄说的没错,看来在这里真能等到你。”
看着那发话的身影,小陶老师一脸的惊恐,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晚上八点,白夜修一身疲惫地回到家里,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阶梯,在门口站好,翻找了一下放在包里的钥匙,对准锁孔,插入,扭转一下,只听“咔嗒”一声,房门被扭了开了。
“啊嘞?!”一阵风儿吹过白夜修的耳畔,借着月色,看见房间里风从打开的窗户外直直灌进来,吹起了窗帘,也吹的满地都是东西,“诶,忘记关窗了吗?”白夜修把门一带,就开始整理起地上的东西来,简单的洗漱,还没有特别困倦,便又躺在床上刷起手机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明明已经很累,但是却始终没有感觉到疲惫,此刻,他心里像是忘记了什么似得,感到异常烦躁。
“哦!小陶老师的家访,我咋把这事给忘了,她肯定在这里等了好久,真是的,得给她回个电话道个歉,说明一下情况”说着,白夜修从床上坐了起来,赶忙拨通了她的电话,一次,不接,两次不接,三次,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了碧梨的《six feet under》的铃声,那销魂的歌词在房间里传响“help I lost myself again(救救我,我再次迷失了我自己)”
“拜托啊,怎么不接电话啊!”白夜修本还有些焦急地说道,突然,电话的那头被接通了,却不是小陶老师的声音,而是一阵尖锐而又沙哑的男声响起“喂,喂,你就是白夜修吗?我等你等得可是好苦啊”
倒吸一口凉气,白夜修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他是,他是……“喂,你是谁,你把小陶老师怎么样了?!”此刻,白夜修充满愤怒,阴沉个脸问道。
“放轻松,白夜修先生,你亲爱的那什么,小陶老师啊,我只是请她过来坐个客,至于什么时候放她回去,那得看你的诚意了,敏行南大桥,我只给你二十分钟,否则,她在回去的路上是否会一个不小心就坠江了,我可不敢保证,记住,别想耍花招,你只有二十分钟!”那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不是影派你来的,有事冲我来,别……”白夜修朝那人怒吼道,却只得到了“嘟嘟嘟”的挂断电话的回应声,“可恶!”只见他把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为什么,为什么啊!他承认这段时间是他大意了,可是,可是,抓走小陶老师逼他现身,这,这也,可恶!白夜修内心里大喊道,往日里一幕幕小陶老师照护他的画面浮现在眼前,他才明白过来,萧彦那一句还会保护亲朋好友是什么意思,可恶!那一天黑影追杀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来着身体本能的颤栗告诉他如果前去的话,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他没有萧彦的联系方式,他们现在也没有义务再来帮他,如果先绕道去晨昏咖啡,肯定来不及,没有人能够救萧陶老师,这样想着,一滴泪水划过白夜修的脸颊,随即爆发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要是我不是那什么白虎誓约者,要是我没有忘记小陶老师的家访,要是我能更勇敢……突然,他的视线瞟到了他的手机通讯录,梁警官的号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几通电话打去,对面响起的却是“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十分钟就这样悄然逝去,白夜修陷入彻底的绝望中。
去还是不去,白夜修内心里强烈地挣扎着,最终还是做出了抉择,去!准备营救小陶老师!管你是什么影啊还是什么别的,我,白夜修豁出这条命来,会一会你们!
笃定了主意,白夜修也做好了同上次前往晨昏阁前的准备,出门骑上车,就往敏行南大桥急驰而去。
另一边,午夜时分的敏行南大桥已是漆黑一片,空无一人,桥正中央,那位高挑男子正表情玩味地等着什么,他左手紧握的,原是一杆标枪,只不过比一般的短,通体漆黑,手握住的地方前还有一个显眼的转轮调节器,几个富有科技感的银黑小铁圈点缀在那标枪上,正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那男子一脸蜡黄,右耳上还钉着个大金环,下嘴唇上也钉有两个小环,俨然一副黑道的样子,之见他把那标枪像长矛一样拿着一端,正抵在惊魂失魄的小陶老师的脖颈上。
抬手看了看表上的时间,那男子突然把脸凑到小陶老师的耳边露出那阴暗又有些猥琐的奸笑,吹了口热气,说道:“看来你那位宝贝学生是不敢来了呀。”
此刻,小陶老师正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她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身体上到处都是淤青,原本可爱的脸蛋也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她浑身颤抖,眼睛里只有恐惧,但是,听完那男子的话,却又咬紧牙关说道:“你这个混蛋,他不来是好事,如果你想杀我就快点动手吧,我才不怕你!总有一天,你会……”话还没说完,小陶老师就感到脖颈出传来一阵窒息感,然后是失重的眩晕感。
原是那男子被她的话给激怒,正一把抓住了小陶老师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再一转身,整个人就已经跨过大桥的栏杆,整个悬在空中。
“我看你是想提前去见阎王了吧,啊?!”那男子就这样掐着小陶老师的脖子,说道。
“啊,呃……”栏杆外,小陶老师拼命挣扎,意识正在逐渐模糊。
“放开她!”一阵把自行车丢在地上的声音响起,那男子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正是一脸怒意的白夜修,他笑了,收回了右手把小陶老师直直地丢到地上,“咳咳咳”跌坐在地上的小陶老师正用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浑然不管她的死活和状态,那男子发出奸笑道:“哈哈哈,白夜修,要怪就怪影看上了你,现在,乖乖听我说的做,不然……”说着,就拿起那杆标枪,用力地在小陶老师的大腿上扎了一下。
“啊!”剧烈的疼痛再一次刺激了小陶老师的神经,鲜红的血液正如涓涓细流般从她的大腿上流出,她咬牙睁眼看到了白夜修,连忙惊恐地喊道:“不,不要过来,不要管我,快去报警,啊!”那男子并没有立即拔出那柄标枪,而是用力的在伤口上转了一下。
“你个臭娘们,还想捣乱,等我收拾完他,有你好受的。”那男子有些生气地说道,然后一脸淫邪地看向了小陶老师。
“你!”白夜修站立在一旁,双拳紧紧地握着,指甲扣进肉里,直直地印出一点血痕,脸上,已经阴沉的不能更进一度,但是,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就这样缄默地看着那男子,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杀意。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真是让人火大啊,我告诉你,先把你身上的包给我放下,然后双手交叉扶在后脑勺上,慢慢地向我走来。”那男子看见阴沉着脸的白夜修,没好气的说道。
“可恶!”白夜修小声嘀咕了句,想到他准备的东西都在包里,就要用不到了,顿时有些气馁,不过小陶老师还在对方手里,他也只能照着那男子的意思做,脑海里却是想到上上次与萧彦会面时的情景。
“这是雷誓符,除了是我给你的那张名片的加强版外,还可以念动咒语引爆它,不过,你放弃一次的保护,选择它真的可以吗?”萧彦郑重其事地向他问道。
“就这样,你们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谢谢。”白夜修回应道,没错,那项链上挂着的吊牌正是他最后的底牌。
思绪拉回眼前,白夜修正一步一步慢慢向那男子走去,快到跟前,那人才提了一下那杆标枪,把他从小陶老师的腿里拔了出来。
就是现在!白夜修趁着标枪卡住那人视野那么一秒钟时,连忙喊道:“雷誓之力,轰鸣。”说着把脖子上挂着的一枚吊牌扔了出去。
“嗞”的一声,在空中的那块吊牌闪出了一阵电光,旋即,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与此同时,白夜修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学着印象里唐燏歆的样子,连忙背起起小陶老师就往反方向跑。
一阵浓烟滚滚升起,处在其中的那位男子却没有就此倒下,他怒吼道:“混蛋,敢耍我”说着,那烟雾中就出现一个身影,做出夸张的开合动作,朝白夜修方向投去,“目标,百分之一马赫(一马赫等于音速)!”转轮拨动,一杆标枪便宛如死神般朝白夜修那边飞来。
一个侧身躲闪,那标枪直直插在了桥面上,烟雾散去,再看那男子,灰头土脸的样子,面目狰狞着,左手虚捏一下,又一把一模一样的标枪出现在他手中还是向白夜修的方向投掷而去。
可恶,背上背着小陶老师,再想轻松躲过这一把把飞来的标枪,哪怕白夜修已经属于拥有超越人类极限的身体素质(白夜修猜测是体内的白虎提供的附加属性),,伴随着那标枪投掷速度加快,也越发力不从心起来。
眼见就要跨过大桥,回到陆地之上,突然一个翻身没翻稳,不仅小陶老师脱了身,自己也重重的摔在了一旁,恰好背部与硕大的金属桥墩猛烈地撞击了一下“咔嚓”一声,该是哪根骨头断裂,血从头上淌下来,糊住了白夜修的视线,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检查起小陶老师来,依稀可以看出,那小陶老师情况要稍微更好些,挣扎着还能从地上爬起来。
滴答,滴答,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哗哗哗”的声音,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
啊嘞?!下雨了,呵呵,就连上天……对不起,小陶老师,学生无能,救不了你了,只能……像水一样的液体冲刷着白夜修脸上的血痕,说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一边是步步紧逼的恶人,只见他又一次抬起了手,站在不远处,投掷了一柄标枪过来。
“嚓!”没有预想中的疼痛,睁眼一看,却是小陶老师拖着伤腿,艰难的冲到白夜修的跟前,径直被那标枪贯穿了右肩,就这样倒在了白夜修的怀里。
“嗯哼?!!!”白夜修时竟有些愣神,瞳孔放的老大,无神也无法聚焦,望着那就要到跟前的身影他突然大喊道:“白虎,我知道你就在我体内,我死,你也活不了,所以,所以请借我一臂之力啊,啊啊啊!!”
一阵虎啸在他脑海中闪过,旋即,白夜修便又一次看到了那只白虎的身影,这次他不再害怕,而是以一种渴望的姿态缓缓抬起右手,向那白虎的方向抓去。
下一秒,一柄标枪飞过来,只见那白夜修只是一抬手,就轻松接住了,再一抬头,那满眼的杀气已然遮不住,轻轻一挥手,又将那标枪扔了回去。
飞速的标枪直直从那恶人的脸颊处划过,留出一道约两寸的的伤口,“你,本想陪你玩玩的,这是你自找的!”他尖叫着,左手再次凝结出一柄标枪,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喊道:“四分之一马赫!”
就在这段时间,白夜修的伤口又奇迹般地开始愈合,他连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一把折断露在小陶老师伤口外的那节标枪,意外发现,那标枪一旦被破坏,就化作誓能因子消散在了空中。
把小陶老师安放在一旁,那四分之一马赫的标枪旋即就快要到白夜修头上,可待那恶人看清那标枪却是直直插在地上,而白夜修却消失不见,“他妈的,去哪了?!”那人有些惊讶又十分紧张和戒备的样子。
“嗯?”凭借着经验和感知,那位恶人突然向后一转,果然,白夜修竟已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
此刻的白夜修既没有慌张也没有任何顾虑,在磅礴的大雨中缓缓向那恶人走,握紧的拳头不再无处安放,因为他好像唤醒了部分失去的记忆一样,想起了那个曾属于白虎的名字:
“誓约!墟玥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