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时间过得无声无息,云璃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么平淡清净的日子。闲时便去几位长老房中,翻看他们留下来的书,或者浇浇花,搬弄搬弄院中的花草,亦或者,和无忧下下棋,跟着无忧学泡茶与琴艺,日子倒也惬意。
五年后,拥灵山下的清溪边,坐着一个身姿略显娇小的年轻男子,身着一袭白衣,玉带高冠,手中执着一把普通的折扇。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老妇人,面色苍白,看上去虚弱无力,男子一手把脉,一手悠悠地摇着扇子。
片刻之后,他收回把脉的手,轻声对老妇人说了些什么,便执笔在桌上的纸上写着。他嘴角含笑,看得出他是个温和儒雅的人,他将写好的纸递给老妇人,老妇人站起身连忙躬身向他致谢,他也起身回礼,面上依旧含笑如初。
“可知道那人是谁?”青袍男子问身后的人。他们并不是第一次来拥灵山,之前从未遇见过那个气质如风的男子。
“属下这就去打听。”身后的人应声而去。而青袍男子依旧站在客栈二楼的窗户前,看着那位含笑如风的白衣男子,眸光微沉。
夜色渐渐笼罩,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沙弥跑到白衣男子身旁,看着他还没忙完的样子,便去扯他衣袖,声音糯糯道。“师叔师叔,天已经黑了,再不回去,长老又要派人来寻了。”
云璃抬头看了看天,又低头叹了口气,“好吧!我们这就回去。”转而对着来看诊的人。“天色已晚,诸位乡亲先请回去。七日后,云璃再来为大家诊脉。”
云璃收拾好药箱,起身告别后,便带着小沙弥往村外走去。青袍男子依旧站在客栈二楼的窗前,看着云璃渐行渐远的身影。
“主子,属下打听到,那名男子是这附近十几座村落的游方大夫,总是会在不定时出现在村里,这里的人都叫他云大夫。”离开不久前的黑衣男子回来抱拳回禀道。
“游方?可知道他住在何处?”青袍男子沉声问。
“不曾打听到,只是听说但凡他来到普陀村都是宿在拥灵寺里的。”黑衣男子依旧微躬着身回道。
青袍男子吸了一口气,“罢了!无忧大师那边可有传话?”
“已经传话下来了,明日在后山静待主子光临。”
“你下去吧!”青袍男子看着夜空。这一路,他走得极累,倒是挺羡慕无忧大师,如今能置身事外这么多年。。“咳咳!”
“主子,您要保重身子,娘娘还等着您平安回宫呢!”
“随风,你也下去吧!让本王静静。”
“是!随风告退。”随风领命退出房间。青袍男子看着夜色,“母妃!我从来没忘记过我答应你的事。可是如今,你又将我置于何地?”
许是刚才咳嗽过于用力,昨夜包扎好的伤口仿佛又裂开了。隔着华丽的衣袍,都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青袍男子伸手扶着窗棂,这一夜怕是又不能入眠了。楚凌曾想过,若是他也生在农野,会不会也同白日里那男子一般,游历四方,不问世事。他扶着窗棂的手微微发抖,想起前几日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