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游很惊讶:“就是那位勇气惊人的姑娘?”
李烨回道:“嗯,自然。”
她笑道:“能拿下你不容易啊。原来你也吃热情表白这一套。”
李烨发了个双手合十的表情:“非也。她太执着了,我不好躲,那就顺着化解吧。”
祝安游仰天一叹:“啧,□□呀□□,专业精神可怕,奉献精神可嘉。”
第二天跟石新雨讲电话的时候,祝安游提起了这件事,表示仍旧“心有余悸”。
石新雨却没有惊讶,笑道:“我当时猜到很可能会这样,他呀,就喜欢奇奇怪怪的人,那个女孩算是出奇制胜了。”
祝安游脑筋转了转,心想:那她作为□□主动结交的朋友之一,也算是个“奇奇怪怪”的人喽?
付之一笑。
石新雨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不失时机地甜言蜜语:“性格有看点的人很多,不过我就喜欢你一个。”
又问她:“新工作还好吗?”
从前祝安游或许隐隐自觉特立独行,现在却知自己再普通不过了。不过他的蜜语仍很入耳。
她抿着两只梨涡:“挺好的,外面景色不错。”
“你现在,还生我的气吗?”他仿佛有点惴惴。
“没有生你的气啊。”祝安游揣着一份愧疚,连忙道:“我就没有生气。不过,等你回来,我有话要跟你讲。”
石新雨一笑:“电话里头不能说?”
祝安游犹豫了下,答:“嗯。”
她自然是希望当面解决。
也希望在那极可能的“关系破裂”之前,再与他相处一段时间,尽管只是每天隔着大洋的些许小小时刻。
“那好,乖乖等我。我会尽快的。”他说。
他不知道,祝安游倒是希望他慢一些。
冬至这天,为了去拍一份罕见的材料,已回到明城休整一番后的工作组,又启程奔向了高先生那里,随他带领着去他友人家的古祠堂。
他的这位友人姓秦,是个武术爱好者,但性格比较内敛,不喜欢面对镜头也不爱说话,因此没有参与拍摄与采访。
秦家祖上也有武术家,不过年代久远,已无传人。秦家古祠堂早年已经损毁,无人维护,近期才在几个小辈手下被简单拾掇了一番。
也因此,意外发现了藏在地下的石刻。上面有不少当年比武之事的记载,其中不乏武术大家的名字。高先生才通知了他们。
从小镇去往古祠堂,要翻过一座林植茂密的山。山不算太陡峭,但绵延的路途不短。
小秦先生才二十出头,个子不高,大概因为长期武法锻炼,背影倒是不失挺拔,隔了几米看去,颇有几分立如松的气势。
经过一条狭道时,祝安游在不经意的转头间,又瞥见了上回瞧见的那种红树叶。烈烈的几朵火焰,让她瞬时好奇地“咦”了一声,并挪步踏上蓬乱的草丛,亮着眼睛向那棵树走去。
“你干什么!那边没路不要瞎走!不是告诉你们跟着我吗?伤到了怪谁?!”
她没走几步,就听到小秦先生冷冷的声音。
原来他开了口是这种风格啊。不过,到底是她没理。
脚步滞住,讪讪地转了身,祝安游向他一笑:“不好意思啊。”
小秦先生却不假辞色,甩了甩裤脚继续朝前走去。
“别见怪,他就是说话不大好听。”高先生凑过来道,“那边的地形,看上去可能有陷阱,打兔子的。”
“噢,是我不好。”祝安游摸摸耳朵,又看了眼那几簇红叶。
“那个是一种杂交的枫树。”
高先生边走边给他们介绍起山上的植物来。
到了祠堂时,快要正午。片组细心拍摄记录了石刻,以及祠堂的状貌,随后拿出准备好的干粮就地吃午餐。
这祠堂建筑很简单,但环境非常灵秀。位于半山谷,四周空阔苍翠,一片明静,不远处还有小溪流,景色令人不知不觉间精神振奋。
祝安游又瞅机会向小秦道了个歉。可惜他依旧是一副冷淡模样,就连吃饭也单独待着,离他们几丈远。
高先生喝了口水,笑了笑:“他就这样,不是针对你。”
孟导笑道:“秦先生挺有性格的。可惜不接受采访。”
“他这人啊面冷心热,不喜欢出风头,但是碰到遇困难的,就热心出头。”高先生觑了觑在树荫下叼着草叶子的友人,略低了声音讲起往事:“这熟悉的人都挺喜欢他的,不过碰到些不讲究的,他这就叫是多管闲事惹麻烦了。”
“两年前吧,他在附近找药材,碰到个出来旅游的小姑娘,自个山里乱走,迷了路还受了伤。他好心累死累活帮了人家,结果人家丢了东西,反而赖在他身上。啧,要不是他,那小姑娘死在山里可能都没人知道。”
一个女同事听了皱皱眉:“真是……他吃亏赔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