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既然柳杏雨自己送上门,只要不被她识破,她可不会放过这个上眼药的绝佳时机。
“妹妹,恕姐姐现在不能与你相见,我前些日子本就染了风寒,本来已要大好了,谁知昨日夜里一场雨,大半夜的,病情竟又反复了起来,咳咳,妹妹快些回去,若是将病气过给了你,咳咳,姐姐真不知要怎样愧疚了。”秦桑榆站在床边,假意咳嗽道。
柳杏雨略一思索,又见流云白纱遮面,便信了九分。难道这秦氏还真是个病美人,这回得了传染的病?
蓦地,杏眼瞥见门帘前一团模糊的黄泥印,柳杏雨红唇微弯:“你我姐妹情深,妹妹若不瞧一眼,怎么放心得下?”
秦桑榆闻言一惊,柳杏雨今天吃错了什么药?!眼下却顾及不了那么多,连忙向玄青挤了挤眼,指了指房梁,示意他再翻上去。然后在封祁煜惊愕的目光中抱了床被子,跳上了床,扯了面纱,一边把他的头往下按,一边稳声招呼:“妹妹且等等,待我稍稍拾掇拾掇。”
一片青色突兀地覆盖了视野,随后女子的身体便贴了过来,封祁煜眯了眯眼,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女人塞进了被窝!
“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此事因你而起,你最好配合一点。”女子隔着被子低语。
果真是。。。龙游浅底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封祁煜有种有气发不出来的强烈憋屈感。却被一阵阵袭来的少女清甜的幽香紧紧围绕,让他有些不自在。
给你时间收拾?柳杏雨立在帘外,心中冷笑。便示意宝笙一把掀开帘子。随即便被流云挡住了去路。
“柳小姐,您真是热心肠,可这病重了是会传染的,不若柳小姐也同奴婢般戴了面纱再来探视。”流云不露痕迹地堵住了门口。
柳杏雨闻言又是冷笑,正要开口,却听得屋内再次传来弱弱的女声,“流云,妹妹也是太担心了,这山上禅院又无外男,妹妹哪有的什么面纱?不如便让她进来瞧一眼,安个心便回去。”
流云闻言,这才让开步子。
柳杏雨施施然走进屋,向她嘘寒问暖之余,不露痕迹地打量着室内。随后眼中精光略微闪了闪,便起身告辞。
秦桑榆见状,心里一沉,那抹精光她捕捉到了,也太过熟悉。心中暗道不妙,面上却仍是病殃殃地口头相送了一番。
待柳杏雨走出了门,秦桑榆仔细一瞧柳杏雨眼神刚刚停留一瞬的地方,心中大叫不好。
玄青刚刚站立的地方留下了一团泥迹未干的模糊鞋印。
秦桑榆沉着脸重新戴上面纱,忙掀开帘子探寻。果然在门外发现了同样痕迹,秦桑榆脸一黑,真想冲进去把房梁上的人拖下来暴打一顿,玄青。。。
秦桑榆一掀帘子,伸手一指房梁上仰卧的人,咬牙切齿道:“你,给我下来!”
封祁煜挑了挑眉,这清冷仙子原来是只小野猫。
玄青不明所以,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落地,恨恨道:“你发什么。。。”但转念一想这女人将来有可能成为后宫一员,便话锋一转,“这么凶做什么?”
“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这里,还有这里!你知不知道我房里有男人的事被人知道了?!我说你就没有一点作为一名贴身随从的基本专业素养吗?”秦桑榆有些按捺不住怒气,他这个暗卫是干什么吃的?
玄青顺着她的手指向的地方,仔细看了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又忍不住自圆其说道:“你怎么就知道她看到了?”
“难道你觉得你比我这个老邻居更了解她,而且,还是女人之间的事?”秦桑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快去把你主子的衣裳买了吧,你还要他这样裹到什么时候?”
“你和那位柳小姐有过节?”封祁煜也是看惯了内宅和后宫的斗争,探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