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锐愣了一下，细想那是一辆黑色面包车，后座很宽敞，司机也没什么异常之处。
“那辆车像是在刻意躲着监控，绕了很多路，来去的路线都没怎么拍到。”宋翎叹了口气，“而且那是一辆套牌车，查不出车主。”
“先看看那张内存卡吧。”宋翎话锋一转。
司锐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最后还是点点头。
内存卡里只有一个几分钟的视频，宋翎把电脑转了个方向，两人凑在一起紧张的点开了视频。
“咚。”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黑色的屏幕上开始有了画面。画面很暗，像一个人在边上记录着什么一样，整个视频有些晃动，看得令人头晕。
太眼熟了。司锐脑子里嗡了一下，心头霎时间浮上了一种荒谬的感觉，不由向后缩了一下。
画面里正是王总的家。更巧的是，从拍摄者的角度看，正是当时司锐所在的那个房间。
司锐背后发凉，那晚被人盯着的感觉又出现了，心说难道不是因为猴尸产生的心理错觉？
“咚。”响过第二声后，画面里的门开始被人敲响，然后是周莉出现在镜头里……司锐有了极其不祥的预感。不出所料，一切的一切，与那晚一模一样。
宋翎啧了一声。
两人很沉默地看完了整段视频。
“和你当时说的差不多。”宋翎并没有像司锐想象中那样惊讶。
“你那天晚上听到那两声“咚”了吗？”宋翎接下来的话让司锐感到莫名其妙。
“没有。”司锐非常肯定没有听到任何其他声音。
“那是钟楼的声音，那个钟楼在几年前就被拆了。”宋翎深吸一口气，“这件事太诡异了。你知道吗？钟楼拆的时候，城南别墅区都还没开始建。”
“你能确定是钟楼的声音？”司锐问。
“确定。钟楼拆的那年，我刚调任过来，所以印象很深。”
宋翎不是本地人，司锐有些意外。他们所在的青市是个偏僻的南方小城，各个警局大多都是些当地警校毕业后直接来上任的本地人。
“视频等我回去会让技术部检查一下有没有合成的痕迹。不过最近局里有点忙，出结果可能还要等几天。”
司锐对这些也不好多问，只能点头，“谢谢警官。”
宋翎却没急着走，看了一眼手机，随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有人想见你，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虽然是问句，但是司锐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跟着警察是最安全的。
“可以的话，停车场等我，我去办出院。”宋翎言简意赅，不等回应就出去了。
等了约20分钟，司锐坐上了宋翎的破桑塔纳，宋翎点开一个视频递给司锐，“小陈拍的，看看吧。”
那是一段执法记录仪拍的录像，画面里能看到小陈的手和四五个警察。接着，他似乎把记录仪放在了肩上，视野一下子就开阔起来了。
“余哥，楼下布置好了吗？小庞，小王看住出口和小窗。其他人和我上去。”小陈的声音很严肃，随即就是几个人答应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
镜头晃动着来到一户人家门口，小陈敲了敲门，其他人分守两侧，一副门一开就冲进去的样子。
门内一直没有动静，小陈几人强行破开了门。
屋子很小，一眼望到头。“靠，什么玩意。”小陈骂了一句，视频也停止了晃动，司锐清晰地看到了一个人影。
里面没开灯，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唯一的光源是打开了的门。
所见的一幕让司锐也感觉有些骇人。
正对着小陈的是一张普普通通的长方形木桌，如果不是上面放着一面巨大古朴的镜子，还真让人以为是进了个普通人家。
虽然人影是背对着小陈，但通过镜子，可以看到那人正对着镜子往脸上涂抹着什么。
警察已经进来，那人也像没事人一样，不慌不忙继续自己的动作。
“装神弄鬼，转过来！”一个较为年轻的警员吼了一声，直接上手按在那人的肩膀上硬是把他掰了过来。
“我靠！”随着那人转身，所有人都忍不住后退几步。
竟然是那个司锐碰到的晨跑老头，此时的他面目狰狞，整个脸像是被强酸融了一样，皮肤零零散散耷拉下来，还在不断的向下流着暗红色的液体，额头前面的头发掉了不少，还有几丝带着血糊挂在头上。头皮有些地方已经外翻了，像几条血红色的蛆。老头的眼珠昏黄，一只眼睛上蒙了一层绿色的翳。
看到众人惊讶地后退，老头突然嘿嘿嘿笑起来，这一笑，脸上的软塌塌的皮肉都在抖，血糊糊的，看起来分外恶心。
小陈最先反应过来，向众人喊了一声，几人快速将其按倒在地，戴上手铐。
视频到此结束。
“有何想法？”宋翎余光一直在观察司锐，见他看完了就问道，“见过吗？”
司锐知道宋翎这么问肯定已经知道他报警路上碰到这老头的事了，想着反正也不重要，就实话实说。“那天从别墅区出来报警的时候，碰到过，他看起来在晨跑，路过的时候撞了我一下，我没在意。”
纸条的事只是猜想，而且纸条让自己眼熟，说不定就是丢失的记忆的一部分。司锐没提。
“监控拍到他出去，而且他在躲着监控，只在一个必经之路的路口一闪而过。”宋翎道，“连着三天的监控各个方向都没拍到他进去。如果不是我疏忽了，那就是他早早进去了。”
“从他反常的表现看，八成别墅区有关系。”
“老头嘴很硬，什么也不肯说。”
“倒是有点麻烦，得换个方法了……”
“宋警官，所以到底谁要见我。”司锐打断了他，心说警官别试探我了，我是好人。
“你做好心理准备吧。”宋翎视线在司锐脸上慢慢扫过，盯得司锐心虚。随后他踩下了刹车，“到了，进去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