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我让你卸甲!你听到没有!”
李嵒一筹莫展之际,一旁的苏薇见状况不对移步走了过来,也不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站在那里就表明了她的态度。
李嵒也正在好奇,按道理大宗正那边应该把首尾都处理干净了,不应该发生什么意外才对。
为什么今天自己全副武装,李泉还能察觉到不对,起了怀疑,当面逼自己卸甲。
“大哥,你这是?”
“你给我闭嘴!”
面对李严的喋喋不休,李泉终于失去了耐心,怒斥道。
旁边正在玩指甲的李燕皱了皱眉头,面上闪过一丝不喜,手已经按在储物戒指上,显然是准备一言不合就开始动手了。
“你没听到吗!我叫你揭开面甲!”
李嵒纹丝不动,只当是没听到李泉说话。
苏薇厉声问道:
“这位公子,你是何人?什么身份来要求我的麾下服从你的命令。”
“我是谁?睁开你的狗眼瞧瞧,我是肃王府的大公子,未来的肃王,大晋的未来的勋爵!”
“所以你还是个白身?”
李泉的怒容一滞,下一刻怒气更盛,指着苏薇说不出话来。
伸手就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道鞭子来,朝李嵒脸上挥去,若是这一下挥中,李嵒的面甲指定会掉落下来。
李严和李燕就站在一旁,也不去阻止,视线紧紧盯着李燕的脸上,心中也是无比好奇。
“啪!”
苏薇伸手抓住鞭子,缠绕在自己的手上,手臂青筋凸起,显然也并不轻松。
“好胆,以一介白身悍然攻击城卫司兵卒,纵然你是肃王府的继承人,只要你还没有继承爵位,
还是一介白身,我今天将你轰杀在此也没有人能拿我治罪!”
李泉面色阴晴不定,显然也有点骑虎难下,没有料到自己就是想让这个看着分外熟悉的兵士掀开面甲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
没想到一个丘八居然敢不听从自己的命令,更没有想到会被其他兵士给顶回来,还讽刺自己还是一介白身,还敢拦住自己的鞭子,更是扬言就是将自己轰杀在此都不受任何惩罚。
李泉哪里咽得下这口气,这么多年他在学宫学习,每日里听各位前辈的训导,将其视为金科玉律,奉为圭臬。
早就笃定在大晋一统北境之后急切需要官员来梳理朝政,而大晋大量的中低层官员几乎都是出自学宫一脉。
反观军部的势力过于膨胀,需要遏制,此消彼长之下,文脉当兴。
自从串联一众二代,效忠太子,听到太子的理念与他们不谋而合之下,自视为太子日后执掌朝政后的心腹班底,他已经飘飘然,心中对这些军部的武人早就自视高人一等了,自然对他们没了尊重。
若不是为了太子大计谋划,以及为了日后增加话语权的筹码,这个肃王的爵位他都不想争。
李泉怒极,却又不敢当面与兵士发生冲突,毕竟感受着自己手上鞭子传来的力道,这城卫司的兵士修为比自己只高不低。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猛地一松手,鞭子的手柄直接掉落在地上,
“这法器就赏你了,估计你也没见过吧,臭丘八!”
李泉放下狠话讽刺了下苏薇,似乎想要找回点面子,随即斜眼瞪了李嵒一眼,转身就往府里走去,
苏薇攥着鞭子的手紧了紧,指尖发白,也不吭声,李严歉意地冲着苏薇和李嵒道了个恼,拉着不及他肩膀高,却一脸好奇的李燕就往府里去。
李嵒看向苏薇,想要说些什么,苏薇低头把鞭子收进了储物空间里,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去。
李嵒有点后悔,不应该如此犯险地跑到肃王府跟前目前犯,差点暴露不说,要是今天没有苏薇他可就真的不妙了,可苏薇还是被他扯了进来,只是好在都穿着全甲,看不清面容。
正当李嵒打定主意,换个位置离肃王府远一点,面得惹出什么麻烦不好收拾的时候。
李泉又带了一帮人去而复返了,看着一伙人来势汹汹不是善茬的样子,苏薇一个转身就来到李嵒身边,两个人同一伙人对峙起来。
周围镇守其他王府官邸的城卫司的兵士看到这里的不对劲,也有不少人就近地换了站位,只要这边发生了什么能够第一时间支援战场。
远处一些的兵士也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四处往这边靠拢过来。
只是不太明显,外松内紧地围住了肃王府门前。
李嵒看着李泉身后的几人,心中暗道不妙,这几人可是肃王的家将,修为高深莫测,可以说老肃王能达到身前的成就,在战场上屡立战功和他们可功不可没。
所幸,老肃王的左右副手只来了一位,剩下的一些人都是府中的普通供奉,大部分人应该还在灵堂里操持丧事。
“给我拿住这两个以下犯上的臭丘八!”
李泉一副已经是新任肃王的样子,对着身后的一群人发号施令。
一旁拱着手的一名健壮的中年男人皱起眉头,嘴唇微张,显然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之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几名王府供奉看着围住肃王府的兵士,露出不屑的表情,平日里跟着老肃王在军中,哪个不是对他们以礼相待。
肃王新丧,这些丘八就敢对他们围住肃王府,对他们无礼起来。
往后怎么肃王府的威信怎么办?自己的威信又怎么办?
李严一个跨步迈出大门,伸出手拦住众人,沉着冷静地出声道,
“诸位供奉,在下肃王府二子李严,外祖是青山派岳古扬,下山之时,外祖曾言北境修行虽以三宗四派为尊,但野有遗贤,在外遇见高人一定要虚心请教,不知道各位叔伯可否移步花园,小子有很多修行上的事情想要向诸位长辈请教。”
李泉身后的一群人发生了一点轻微的骚动。
毕竟大晋各家门阀或者高官,王府所请的供奉多出自宗派界与散修联盟。
李严外公岳古扬或许有人没听说过,但是说他外公是青山派大长老,那么众人一定认识。
在场众人还是有不少聪明人的,深知往日里朝廷对他们的礼遇多是看在肃王身上,但是自从肃王身亡,他们在大晋官方眼里有个屁的面子,也不想想他们跟着军部清洗了多少作乱的修行者。
要是此时和大晋的城卫司对上,李严不一定有事,他们多半是个莫名其妙成为城外那座山上的花肥。
只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两个蠢货在前面跃跃欲试,居然真打算对城卫军动手。
现在有李严跳出来,难得作为肃王府二子,态度放这么低,说话还真么好听,谁不去后花园纳凉谁是傻子!
以往怎么没发现肃王府还有这么一位公子,看来这场赌局下注也不一定截止了啊!
……
李泉看着肃王府的一众供奉在李严三言两语之下就走了大半,还有不少不是出自宗派,还是肃王府家养的供奉,居然也跟着离开。
转过头来一看,居然只剩下中年男子和大猫小猫两三只。
李泉面色阴沉默,感觉自己被戏弄了,今天的一切都超出自己的掌控,他的心里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一脸阴鸷地看着苏薇和李嵒二人,居然对着中年男子纳头便拜,言辞恳切地央求道
“阳叔,还请助我将此二人拿下!”
中年男子睁开双目,一缕精光闪过,长吁出一口气,气息微吐而出,吐出之时居然化作两道冰棱急射而出。
很显然,中年男子在李泉的央求之下还是出手了,但一出手就是死手。
两道冰棱急射而出,分别冲二人射去,看对着的方向直奔面门而去。
李嵒心思一转就想到了他的用心,不管今天事情的起因如何。
只要将他二人当场格杀,激斗之下销毁面容,那么后面就好办了。
今天和明天三位封王的头七才是头等大事,压根没有人会找这个晦气,来为两个死人出头。
等他二人死后,肃王府对外公布,有王国余孽混入城卫军,意图行刺肃王府继承人未遂,被格杀于门前。
实在不行再来个毁尸灭迹!
毕竟讨要公道,那都是活人才需要的事情。
……
苏薇掏出细剑,剑尖如灵蛇舞动,仅仅一个眨眼,就不知道在冰棱上刺出了多少剑,原本一丈多长的冰棱已经被削成了一条尺大小的冰刺。
只是所有都在一瞬间发生,苏薇来不及反应,削弱冰棱的体型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
苏薇努力偏转脑袋,身形偏移,冰刺冲着着苏薇面甲下三寸的位置就是一个暴突。
再出现,已然是成了鲜血淋漓的一道冰锥在玄武大街的地面上崩散开来。
苏薇的黑甲之上已经出现了一个贯穿的伤口,还能通过窗口依稀看见里面的骨头碎碴。
反观李嵒那边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只见到冰棱已经距离李嵒面门不足一指的距离。
眼看李嵒就要身消道死,饮恨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