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大晋商行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华丽的内饰,墙上挂着精美的壁画,描绘着大晋历代先灵的狩猎场景,色彩鲜艳,栩栩如生,仿佛要从墙面上飞出来一样,厚重的史诗感扑面而来。
大殿内的每一道门户都需要专门的法诀或手令才能打开。商会包间的门扉紧闭,上面雕刻着复杂的阵法铭文,既保证了包间的私密性也兼顾到了安全性,显得既庄重又神秘。
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隐秘天地,将他们与外界的喧嚣完美隔离。
包间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沙发,沙发的面料是顶级的丝绸,触感顺滑,颜色沉稳大气。
沙发上摆放着几个金色的靠垫,上面绣着各种复杂的图案,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尊贵和品味。
在繁忙的商会现场,透着特殊处理过的墙壁,李嵒和苏薇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头一边小酌着,整个人都放松的陷了进去,好不惬意。
趁着此刻没人,苏薇终于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嵒答非所问,反客为主,反而问起了苏薇问题。
“你觉得修行靠的是什么?”
“这还用问,法侣财地啊!要不是为了更好地修行,当年我怎么会毅然决然地参军呢!”
“你说的对也不对。
对,是因为法侣财地确实是大多数修行者需要面对的贯彻修行始终的问题。
说不对,是因为我们都是大晋的人。
或者说,我们在一统北境的大晋内都还是具有一定身份的人。
对于我们来说,我们与大晋之间的关系就是一个契约。
许诺我们,只要帝朝出力,那么你按照你的付出与功劳,你的所求都会得到回报。
如何界定功劳与付出,出了武库,所有的交易都是用灵石付账,而在武库内,就是功勋。
可功勋的价值完全由谁说了算?
苏薇斜着脑袋,满脑子的疑惑快要溢出来,不确定的语气说着,
“陛下?还是武选司掌司?或者户部尚书?”
“都不是,武选司的任务大殿掌管了功勋兑换的定价权,甚至可以说是武选司背后的军部与勋贵。”
李嵒惬意地翻了个身,随身拿起桌上的灵果往嘴里一塞,看旁边的苏薇还在怔怔出神,拿起一颗小灵果便砸了过去,正砸中苏薇额头,见苏薇恼怒的眼神看着自己,心虚地扯开话题发问。
“你认为武库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培养大晋皇族的嫡系。”
见苏薇很快不假思索地说出答案,李嵒一笑,心中暗自高兴,自己选的合伙人果然没那么蠢,就是不知道她说的嫡系和自己的嫡系差距有多大,紧接着又开始发问。
“大晋统一北境之后,当务之急是什么?”
这等问题实在是难住了只懂修行和斗法的苏薇,好在李嵒也没有指望苏薇能够打出来。
苏薇答对得已经够多了,再答多,他就要睡不着了。
自顾自地看着包间的天花板说道。
“先发制人,让军部和勋贵集团接手已经灭掉的帝朝的遗泽,其中包括种种秘境,矿藏,平民,各种资源盛产之地。
如果让文脉集团的人先下手,那就难以制衡了。
北境这些年打成了一锅粥,我大晋虽然成为了最后的赢家,但是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但是损失的完全是勋贵和军部,文脉集团经过舒天望和战争的洗礼反而势力空前强大。
每打下一座城,就派出配套的学宫出身的官员前去接手,施政,当地前朝遗留下来的官员天然亲近来施仁政的官员,抵制领军大将。
此消彼长之下,军部的中高端人才在战争中折戟沉沙,虽然有资质不错的新人偶有冒头,但是相对文脉培养人才的周期,军伍的培养周期实在太长了。
培养一个能独当一面领兵在外的上三步军侯起码需要几十年,而文脉培养一批可以迅速施政收拾民心掌一地官印的的官员只需要十几年。
可以说如果舒天望不死,不去行刺陛下,反而是远离帝都,振臂一挥,学宫门下统统响应的话,还真可能被他翻天。
“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哦,对,话扯远了,今时今日,以我们的身份地位,只能谈利益,不能谈ZZ,那离我们太遥远了。”
“言归正传,胜利的果实太丰厚了,军部和勋贵明显吃不下这块蛋糕,而且我一直感到疑惑,帝都的武选司人是不是太少了,少得令人发指。
直到那天我去了武选司的任务大殿,发现多了很多开荒镇守矿藏的任务,而且所有的中三步修行者几乎不见,以我的判断都被外派出去接手炙手可热的资源了。”
可依你所说,军部已经动手了,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嵒站起身摇摇头,脸贴着窗外,看着下面人头攒动的热闹场景,眼里一阵火热。
“你还是没明白,军部和勋贵是吃不下那么大份额的,有人镇守和有人管理是两回事?”
说完,李嵒往桌上放下一枚玉佩,正面写着晋字,反面一条螭龙栩栩如生,宗正令三个大字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这个够不够资格谈一谈?”
苏薇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大脑袋像破浪鼓一样摇起来。
李嵒又掏出夏凡的武选司副掌司的副印。
从怀中掏出苏薇刚刚去办理开户的商行凭证放在底下,大宗正的随身玉佩,武选司的副掌司副印,宗室子弟证明身份的玉佩一字排开。
李嵒拉开一边的椅子,正对着苏薇大刀金马地坐着,拍了拍桌子。
“这些够不够谈一谈?”
苏薇点起头来如小鸡啄米一样,脑子里已经是乱成一团浆糊,呼吸急促地满脑子就两个字——灵石。
“那你叫不叫爹爹?”
“爹爹?”
苏薇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字已经脱口而出,即使是头上盖的是画皮,但是羞怯恼怒的愤恨也不免得让画皮面色通红。
正想掏出剑刺死眼前这个畜生,却不料李嵒把契纸和几个大人物的随身物品往中间一隔,苏薇的剑如风乍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气得苏薇手抖得快握不住剑,李嵒一脸贱兮兮地从后面探出脑袋。
“你忘了你前几日把我吊在树上做了什么?让你叫一身爹咱们两个扯平了!咋样?”
……
半晌之后也不知道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只看见好好的一个包间被糟蹋得一地狼藉,两人脱力得躺在沙发上,苏薇一脸愤恨却又无可奈何地看着李嵒,如果眼神能杀人,李嵒早已经被挫骨扬灰了。
李嵒浑然不觉,甚至内心还有点愉悦,只是嘴上还骂道:
“你这个娘们下手真狠,我腰都快被你踹断了!”
“呵,我要是下狠手,你今天不化成灰扬出这条街,我以后就不穿这身画皮出门!”
李嵒突然一脸正色,开始和苏薇谈起了正事。
“昨日里给你的分红你还带在身上吧!接下来这笔灵石咱们不能留在手上了,得花出去才能利益最大化!”
苏薇一脸戒备得看着李嵒,护小鸡一样护住自己的胸口。
“怎么花?”
“我还有办法去弄到一笔灵石,比昨天我二人弄到的十八亿只多不少?”
苏薇咽了咽口水,心情有些复杂,心下已经有了些猜测
“你到底是谁?”
李嵒白了苏薇一眼,也不回答,怼了她一句,
“闭嘴,听我讲,听你讲?你讲讲看你能拿出多少灵石?”
李嵒心中暗自计算起自己的身家起来,以大晋律,他作为肃王府的嫡子,即便日后二房或者三房袭爵了,那么分家他起码能拿到肃王府的财产的五分之一,这个数字看起来不多,不过架不住肃王府家大业大啊!
作为大晋的老牌封王,肃王府的资产不仅仅有帝都内的一些铺子,一些秘境,灵田产出。
还有在外征战的多少领兵大将都曾经在肃王手下,每攻城略地都会有一份孝敬奉上,即便是肃王是出了名的不知变通,那也是相对而言,该收的一分没少拿。
但这些都是正常继承能拿到的,如果他想要快速地变现,只能抵押京中的铺子,地皮宅子,这个数字还只能按照五分之一来往下估。
粗劣地算了一下,顿时感到心里一阵肉疼,对比肃王府那偌大的家产,自己只能铤而走险放弃源源不断的灵石奶牛,选择带走数量可观的牛奶,还是低价处理。
一阵心疼之后还是暗自安慰自己,毕竟肃王府一脉都是要死绝的的,以后我还能赚到更多,为了那么点灵石不值当!还是小命要紧!还是小命要紧!
也不知道要是大宗正又或者晋帝知道他的猜测会是什么表情?我们只是想削藩,你是巴不得自己九族死光啊!
随后继续向苏薇诉说着自己的计划
……
……
说得李嵒自己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茶就往嘴里灌。
看了眼茶碗里灵气四溢的茶叶,也不管茶叶好不好喝,就直接囫囵吞枣地往里吞,还看向了苏薇面前的茶碗。
苏薇听说了李嵒的计划之后惊为天人,一点也没有察觉到里面的风险,只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用舍生忘死地去赚那三瓜两枣的灵石了。
看着李嵒一脸饥渴地看着自己的茶碗,有点诧异。
“你不至于吧,好歹也是……”
李嵒一脸肉痛,眼睛发红得打断了苏薇的话。
“你不懂,你不懂我到底失去了多少?我那个大哥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