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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树呀古树,我希望墨白能长命百岁。

--《治疗日记》

芶神山占地面积超过了40万平方公里,而芶神山人居住在芶神山腹地,他们的活动范围不超过100公里,这也就说明,芶神山很多地方,没有人去过。

恍然听到有人说要去找古树,北塔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行。

“古树的传说是骗小孩玩的,你在村里这么多年,看见过?”北塔严肃着脸,绝不松口。

“北塔大叔,芶神山的每个角落你都走过了?”墨白没有明说她一定要去,但她的这副表情就是非去不可。

北塔哀叹一声,试图说服墨白:“虽然我没有到过芶神山的每一个角落,但这么多年,有谁见过古树?”

他转过头,又补充一句:“或者说,有谁记录过看到古树?”

“我,”墨白神情认真,“等我找到古树,我会把它记录下来。”

“我不同意。”见墨白铁了心要去,北塔也不讲道理了。

墨白嘴一撇,小声抗议:“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去。”

“诶,你这孩子......”北塔着急地逡巡一圈,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眼神一亮,指着着急赶来的一对夫妻:“你要去,得先问问你爹娘同不同意。”

墨白母亲跑得气喘吁吁,“白啊,你怎么就想着去找古树呢?”

墨白被妈妈拉着,抽空看了北塔一眼,他正得意的笑着。

从墨白出现在他面前,鬼迷心窍地说自己要去找传说里的古树,烦请村长替她打好掩护时,北塔就假借去喝水的功夫,让人赶紧把墨白的父母带过来了。

小丫头片子,想得还挺美。还让我打掩护,万一出了什么事,还不得被墨白爹娘生吞活剥了?

北塔悄悄舒了一口气,他抬起头,猛然和江阙对视上,北塔瞬间就皱眉了,不悦地看着江阙,从这个女孩进村后,先是墨从未假装没有在村里,再是墨白吵着要去找古树,这一个两个的,都是被她蛊惑了。

江阙同样皱眉看向北塔,面露不悦。但她这种孚于表面的不悦并没有深度的情绪,她只是单纯觉得,在交锋时不能落于下风。

“江阙,你说句话。”墨白妈妈担忧地盯着江阙,她刚才只顾着回瞪北塔了,根本不知道他们商量到哪里了。

“江阙会照顾好我的,是不是,江阙?”墨白祈求的看着她。

“是,我会照顾好墨白的。”江阙只能硬着头皮应答。

“好,两天,我只给你们两天时间。”墨白母亲一锤定音。

这段关于寻找古树的旅程就这样即将开始了。

江阙和墨白在村口拜别朝他们露出担忧表情的村里人,毅然决然踏上了远去的路。

“你说,古树真的存在吗?”墨白临出发前,有些不确定了。

“我不知道。”江阙实话实话,“但如果你不去找,它永远都是一个疑问。”

于是墨白就笑了,她说:“你说得总是很有道理,江阙。”

这段对话发生的时候,她们已经离开村口有一段距离了。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出行,”墨白显得很高兴,一会儿摸摸花,一会儿看看树,“江阙,你看。”

那是一朵隐藏在叶子下面,小小的一朵晶莹剔透的花。墨白应该见过很多次了,但她表现得像是刚发现一样,兴奋地招手让江阙看。

她们两个就静静地盯着那朵花观察了半晌,江阙第一次看见这种花,和墨白在一起后,也有了很多第一次,这些数不清的第一次汇聚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全新的、不属于任何人的江阙。

“真好看。”江阙看着花脱口而出。

“是啊,真好看。”墨白痴痴地看着江阙,真好看。

江阙偏头,对上墨白缱绻的目光,她又马上移开视线,转移话题:“快走吧,我们还要去找墨从未父母的坟墓呢。”

是的,她们这一趟不仅要找传说里的古树,还要找墨从未父母的坟墓。

“我把他们葬在一个安静的、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如果有一天,你想要去看看他们,我会很高兴。”

墨从未离开之后,江阙自己来了,她不需要让墨从未高兴,她只想让自己高兴。

“等等我。”

墨白带着江阙翻过一个又一个山脉,在遇见的每一棵奇怪的树前许下心愿。

直到最后,江阙才知道,所谓的寻找古树,根本就是墨白的一个骗局。

她们已经出来两天,按墨白母亲给的时间,她们应该往回走了。

“我不甘心,江阙。”墨白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江阙心甘情愿地陪着她。

但实际上,墨白,你是个骗子。

她们出来的第五天,墨白看上去很疲惫,在翻过一个山坳后,墨白不顾形象地躺下,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蓝天。白云从她的头顶飘过,林间传来动物悉悉索索的声音。

江阙也顺势躺倒,墨白便滚过来了,她趴在地上,对着江阙的耳朵吹气,笑着问她:“江阙,如果我骗了你,你会生气吗?”

江阙没有看她,只是问:“你骗我什么了?”

墨白没有回话,在地上滚来滚去,她像是突然爱上这种小孩子才会喜欢的游戏,自己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一阵山风拂过,掠过草地,穿过树林,江阙闭上眼,静静感受大自然的力量。

这时,她听见墨白说:“你总会知道的。江阙,不要生气。”

江阙第一次见,有人预备骗她,只会干巴巴地说,江阙,不要生气。

哦,不是第一次。准确来说是第二次遇见有人这么叫她,不要生气。

第一次这么说的,是墨从未。

难道他们芶神山人只会叫人家,不要生气么?连一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很难不生气。

像是察觉到江阙的想法,墨白忽然说,“如果,我送一个礼物给你,你是不是就不会生气?”

她躺下来,看起来是在为送什么礼物而头疼。

“要不然,把月光花海送给你?”不等江阙回答,她又自我否定:“不行不行。”

“送你一颗宝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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