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阙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但她还是面不改色地盯着墨白:“我也是。”
江阙完全没有换了地方睡不着的迹象,她昨天睡得早,睡眠质量也不错,所以很早就醒了。
她意识回笼之后,听见外面有声音。
“这姑娘真是来找从未的?”是墨白的妈妈在说话。
“妈,您已经问好几遍了。”墨白的声音里有些无奈。
“我……”她嘴巴微张,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去做饭。”她用了这么一句话作结尾。
她走开后,墨白独自坐在院子里。
村子里其他人的房子是什么样的江阙不清楚,但墨白家的她昨天看到了,带着一个小院子,一共有四个房间,墨白爸妈、墨西、客厅在一条线上,墨白的房间在她爸妈的对面,中间隔着一个长长的走廊,房间门打开就是小院。
墨白此刻正坐在她房间门口,旭日东升,早上的阳光并不十分刺眼燥热,墨白不被允许长时间待在太阳底下,但这个时候的阳光她可以想怎么晒就怎么晒。
“白,别晒太久啊。”墨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知道啦。”墨白眯着眼,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惜不能晒得太久,不然家人就该担心了。
“嘎——吱——”木门被太阳晒得有些变形,江阙得使劲才能推开,还是擦着地“嘎吱嘎吱”地推开。
“早上好。”墨白的房间正对着早上的太阳。到了下午,太阳正盛的时候对着的就是墨西的房间了。
江阙一出门就看见墨白沐浴在日光里,仿佛和她身后的那堵墙融合在一起,惬意贪婪得汲取阳光。
“早上好。”江阙礼貌地回应。
“要坐一会儿吗?”墨白向江阙发出日光浴邀请。
江阙拉上门,果断地拒绝:“不用了。”
墨白下一瞬就笑起来,不是那种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的微笑,是那种毫不顾忌的大笑,她颇为遗憾的说:“好吧,就知道你不喜欢这样。”
恰在此时,墨妈又提醒墨白:“白,可以了。”
墨白做了个滑稽的鬼脸,紧接着抿起嘴唇,乖乖地换了一个位置——江阙的身边。
她搬着小板凳,哒哒哒地奔着江阙而来,最要命的是——她搬了两根小板凳。
她把凳子放下后,睁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江阙。
江阙:我想扶额哭笑。
江阙哭笑不得地接受墨白的邀请,坐在她旁边的板凳上。
“墨西和我爸已经去收拾从未家了,”她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江阙的表情,见江阙没有露出任何不悦,才继续说:“能给我讲讲,你和从未的事吗?”
江阙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从昨天他们一家的反应上来看,墨白应该和墨从未有关系。
墨白喜欢墨从未,他们家也知道,墨从未呢,他知道吗?
江阙有些好奇。
“他是我……妈妈在我12岁时领回来的,在此之前,我没有见过他。我一度怀疑他是私生子。”
墨白眼里流露出不解,她问:“什么是私生子?”
江阙凝神,给她解释:“和自己同一个妈妈,不同父亲,或者同一个父亲,母亲不同。”
墨白恍悟。
“而且我那一段时间精神不是很好,常年在医院。”看见墨白脸上又露出那种迷惑的神色,江阙主动解释:“医院就是看病的地方。墨从未就是我妈妈指派来盯着我去医院的人,所以我一开始不喜欢甚至讨厌他。”
“医院什么病都能治吗?”她问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隐隐冒光。
墨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也死死盯着她。
“得去医院检查了才能知道。”她说。
江阙怀疑,墨白之所以拥有和全村人不一样的白净肤色,是因为她身体不好,严重的还可能患有什么病,所以他们全家对她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磕着碰着。
墨白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墨妈语态平和:“你们先去吃饭,我去叫你爸他们回来。”
墨妈不等她们回答,就径自离去,步伐沉重。
“先吃饭吧。”墨白微笑着看向她。
江阙紧闭着嘴,她看着墨白站起来,走进客厅,无数次都想叫住她,但最后还是没有张口。
墨白生了什么病?她的病严重吗?她去医院检查过吗?
她连医院是什么都不知道,应该没有去检查过。为什么不去看看,是墨白不记事的时候就去诊治过,还是……一系列的念头在江阙脑海里一闪而过。
算了,这关我什么事呢。她这么想着,脸上却难掩悲哀。
“咳咳咳……”
江阙猛地起身,顾不上自己有些头晕眼花,就急忙问:“你怎么了?”
她急迫的样子惹得墨白笑起来,偏一笑,又开始咳嗽,好一会儿,墨白停止咳嗽,她说:“我没事,就是呛着了。”
江阙无话可说,温柔地拍打她的背,支撑着她的身体。
“别紧张,我真的没事。”那双扶着墙壁的手微微发抖,眼眶泛红,可她强撑着说没事。
江阙这么不给人面子的人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那就好。”
时间飞逝,墨妈一去不复返。
“我去看看他们。”墨白有些担心。
两个地方离得并不太远,不至于半个小时过去他们还没回来。
墨白站起身,准备往外走,只见远处一个人跑过来,嘴里大喊着:“姐,咱爸摔下来了。”
“什么?”墨白着急地往外走,江阙也赶紧跟上。
墨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怨愤地看了一眼江阙:“咱爸从从未哥家的房梁上摔下来,北塔大叔背着他去万郎中家,妈也过去了。”
他累极了,一口气说完就跌坐在地上。
墨西本来不赞成他爸去收拾从未哥家,就让江阙住在他们家好了,可是他姐说:“咱们拦得了一时,难道还能拦一辈子不成。”
他还想争辩,被他姐一个眼神呵止了。
没想到他爸还出了事情,就不应该去收拾。
墨西赌气的想。
凭什么他姐还没住进去,江阙就先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