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的一条一米左右宽的小路九曲回肠,弯弯绕绕,小路的两边是郁郁葱葱杂草丛生的灌木,深秋的下午太阳早已下山,只留下天边一抹红云在悠然飘荡,使得整个山坳的小路显得格外的宁静,突然、一阵清丽悠扬而婉转的歌声传来,打破山坳原本特有的宁静。
“一条小路九转弯,片片白云绕山巅,潺潺小溪鱼游跃,林里山涧鸟啼鸣,杜鹃花开争芳艳,嫣红赛过蟠桃园,不要问我这是什么地方,这就是我的家乡!啊……我的家乡,我为你歌唱,啊……我的家乡,我为你思量………!”
唱歌的是毛竹里李家村村民李青云的女儿李倩,她上个月才刚满十伍岁,在离家五里地的学校上初三。
此刻她正在引颈高歌,她一边唱一边蹦蹦跳跳的转着圈,把内心深处所有的开心与快乐表现得淋漓尽致,就连小路两边的杂草与灌木都在微微的摇曳着,似乎都被她的快乐所感染。
李倩从小活泼、聪明、可爱、学习成绩又好,由其是语文和音乐是她最拿手的,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一次学校全校期末考试,她以《我的家乡》为自命题写作,赢得全校第一名的好成绩。
因为李倩酷爱音乐,后来她把自己写的作文《我的家乡》改编成一首歌,就是刚才唱的那首“一条小路九转弯,片片白云绕山巅………”在上音乐课的时候清唱给老师和同学们听,赢得老师和同学们热烈的鼓掌和叫好。
李倩只有兄妹俩,父亲李青云不仅是当地有名篾匠师傅,还是有名的捕猎好手,他手艺相当精细,能编织出各种各样的竹筐来,还能弹无虚发的打中正在林中奔走的野兔跟飞鸟,早些年可以用猎枪,但现在猎枪被管制不能用,他就改用下套,这样还能逮住活的野兔,拿到县城能卖更好的价钱。
所以、每年到了可以砍伐竹子的时候,她父亲李青云都会编织各种各样的竹筐拿到县城去卖,因为竹筐的款式多,手艺精细,所以每次都会被一抢而空,不能伐竹编筐的时候就下套逮兔拿到县城去卖。
因此她家的经济条件很好,从来不用为钱发愁烦恼,因为来钱轻松,所以、她父亲每次从县城卖竹筐回家之前都要从小卖部给她兄妹俩买点好吃的带回家。
她哥哥李栋从小也是把她疼得像个心肝一样,每次父亲从县城买回来的糖果糕点都让给她吃,李青云夫妇看着兄妹俩如此的友好关爱。心里很是欣慰,一家人的日过得比蜜还甜。
今天李青云在卖完野兔回家的时候跟往常一样在小卖部买了李倩平时最爱吃的大白兔奶糖后,又去菜市场的肉摊卖几斤瘦肉,在汽车站正准备坐公交车回家,从身后传来一声“爸”
李青云回过头来看着跟自己个头差不多的儿子,满眼的怜爱,他伸手抚摸着儿子的头问道,“放假了?”
“嗯、明天是重阳节,后天是星期天,老师说重阳节也是一个很传统的节日,所以给我们放假”
李栋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搭在李青云肩上布袋,想要替父亲背着。
李青云见状,立马拦住说;“你别拿了,我自己背着,这包里面我买了几斤猪肉,油乎乎的,反正我的衣服已经脏了,别再把你的衣服给弄脏”
父子俩坐上车,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车子很快就到站了,不过下车之后他们还得再走一段路才能到家。
黄昏时分、郑翠花正在家里忙碌着晚饭,李倩在一旁帮着摘菜,李青云父子俩从外面走进自家院子,李倩一眼看见李栋,立马从矮凳上蹦起来跑过去抱着李栋喊;“哥、你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李栋在李倩的额头敲了一下,假装嗔怒道;“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好不好?都这么大人了,还像几岁的时候一样闹腾”
“又装大人来教训人,自己才几岁呀!呃、以后不理你”李倩撇撇嘴,对着李栋做了一个鬼脸。
“好啦、别闹了,赶紧给我把菜摘出来,就差那一个菜了,炒好了就可以吃饭了”郑翠花手端一碟炒好的笋干放到旁边的方桌上,一边探出脑袋催促院子里的女儿。
李青云来到厨房,从肩上的布袋里拿出瘦肉对郑翠花说;“孩她娘,栋儿一个月才回来一两次,趁今儿个肉新鲜,今晚再炒点肉吃”
“好咧”郑翠花答应着,拿起菜刀切下一截,剩下的放到一边的木盆里撒上盐腌制起来。
很快、所有的菜都炒好了,一家四口围坐在方桌上一边吃着一边聊着,两个大人时不时往兄妹俩的碗里夹菜,看着好不温馨,真是羡煞旁人。
吃过晚饭,李栋问李倩最近的学习情况如何,傍晚他刚进院子就被李倩那股热情劲缠住,他就知道李倩肯定是有求于他。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李倩把他拉进自己的房间,从书包里掏出物理课本,翻开书页指着几道题说;“哥、这几道题我都反复做了无数遍,还是不会,做不对”
李栋看了一眼那几道题说道,“这几道题你首先要弄明白它的原理是什么,然后再套用公式”
经过李栋的一翻讲解,李倩豁然开悟,困扰她好几天的难题终于被她解决了。
作业完成了,李栋也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来看,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的时候,李栋突然感觉全身难受,而且浑身发烫,他以为是昨晚看书着凉了,于是起来倒了一杯很烫的开水喝下去,然后蒙上被子,想着把寒气给逼出来。
可是一直睡到早上八点了,身上还是滚烫滚烫,而且还头疼欲裂,李青云夫妇感觉情况不对,赶紧把儿子送到县城医院,可还是晚了,医生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把李青云夫妇到医生办公室问;“你们的孩子最近是不是被狗咬啦?”
李青云夫妻一头的雾水,“不知道啊,他一直在学校上学,昨天晚上才回的家呀,回来也没听他说被狗咬啊”。
“可他这是典型的狂犬病症狀,你們去問問你兒子,他最近是不是被狗咬啦”医生一再强调。
听了医生的话,李青云夫妇急忙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走到李栋的病床前,这时的李栋大脑已经开始混乱,但他还是极力维持着清醒。
“栋儿,你怎么样?你还认得我和你妈妈吗?回答爸爸,”李青云抚摸着儿子头焦急万分地问。
李栋艰难的点了点头。
,“爸爸问你,你是不是这几天被狗咬啦?”李青云再次焦急问道
李栋再次点了点头。
原来就在李栋回家的前一天,他去图书馆借书,在马路的拐弯处突然串出一条小狗,向他直扑过来,他躲闪不及,小腿肚被小狗咬了一下,因为当时也只是伤了一点点表皮,并没有出血,所以他就没当一回事。
李青云夫妇心痛得连声呼喊;“儿呀,你怎么不早跟我们说呀”
这时医生走进病房,李青云夫妇拉住医生的手;“医生,你想想办法,一定要救救我儿子”。
“狂犬病等于是绝症,目前全国各地都没有专治这种病的药物,只有在24小时之内注射免疫预苗才行;他现在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有办法我们会见死不救吗?你们节哀顺变吧”医生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
医生的一番话犹如五雷轰顶,李青云心痛得当场昏死在地,郑翠花则在痛心着儿子的生命一点一点消失。一边又担心着丈夫的病情,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
李青云虽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保住了性命,却因为伤心过度,从此落下了心绞痛的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