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堪堪过及格线的笔试成绩，姬凡知道自己大抵是接不到面试的通知了，即使接到了，面试成绩再好，也会被毫无疑问地会被刷下来。“算啦放宽心，这次就当积累经验了。”姬凡宽慰着自己，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壳，打开某团的接单软件，跨上自己的电动车风驰电掣的为自己的生计开始奔波。
作为农村出来的孩子，‘懂事’严格来说，‘做事’都比较早。
周围一同出来的考生，虽不说是个个西装革履，但全都算是神采飞扬，简洁干练。在神州这片土地上想去官府部门工作，可以说是大部分普通老百姓根深蒂固的思想。
但是，姬凡穿着一身外卖配送的统一红色制服，进去面试时还带着安全帽，着实有些有辱斯文，影响官府对外形象，那被推翻的皇帝老儿也不差饿兵不是。
但姬凡还真就是个“饿兵”，不用往上数三代，从他爸到爷爷，到爷爷的爷爷，那都是从地里刨食的，自家一亩三分地那点微薄收入，供着姬凡读书一直都是捉襟见肘的，所以姬凡一直是勤工俭学的代表人物。
小学，初中帮忙种地，高中以后离家就远了，受到眼界，背景所限，姬凡一般都是在食堂帮帮下手，免去一学期的伙食费，去驿站跑跑腿，赚点辛苦钱，毕业后也和大多数人一样，随着潮流找工作顺便考公，考研。
考研那是万万奢求不来的，挣钱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考公就成了姬凡的最佳，也是他父亲，祖祖辈辈都最奢望踏上的道路。
忙碌了一整天的姬凡回到了家里，昏黄的丝织灯光老当益壮的发光发热，姬凡的奶奶正守在客厅的小彩电前等他回来，给他煮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安心的笑着和姬凡聊着街坊邻居的家长里短，缓解姬凡一天的劳累。
“小凡啊，今儿个考的怎么样啊？”姬凡的奶奶今天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姬凡一进屋，奶奶就问了他今天面试的事情，姬凡一愣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因为奶奶很少过问他的成绩，奶奶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文化，就不能瞎掺和文化人的事情。
“啊，考的不好，看着考官就紧张，好多晓得的都忘了。”姬凡吃着碗里的荷包蛋如实的交代。
奶奶却一脸神秘兮兮的按住姬凡的吃面的手，压低嗓音，“小凡你过来奶奶有事跟你说。”姬凡有些奇怪，但是还是听话地跟着奶奶走，奶奶将姬凡带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掏出一个玉佩，小心翼翼地交给姬凡。
“今儿个，奶奶去拖关系了，你呀脑子就是不开窍，这想去官府里当差，不找找关系哪能那么容易让你给当上。”说完还小心翼翼地把姬凡的手给陇上，嘴里还念叨着不要弄丢了。
姬凡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咱家还能有这关系？几代都是单传，也不听说过有哪代有分支出人头地的啊？妈妈那边的？可是舅舅啥的亲戚也都是种地的啊。彻底的不能再彻底的无产阶级啊。
姬凡忍不住问道：“奶奶你上哪找的关系？”“嘘，天机不可泄露”。奶奶鬼鬼祟祟的指了指天上，姬凡瞬间了然。
好嘛，合了说了半天，找的关系是天上的神仙啊，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别的都好，就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姬凡无奈的笑了笑，毕竟是奶奶的一片心意，不能扫了老人家的兴致，他也乐得接受，只是希望没有花掉太多她老人家的积蓄，平常一直省吃俭用的好东西都想着留给姬凡。
当着奶奶的面把那枚，应该是小寺庙烧香花钱买的玉佩系在脖子上，奶奶这才放心的回床上休息去了，临睡时还在念叨着千万别给弄丢了。替奶奶盖好被子姬凡也打算洗漱去休息了，平台给的配送时间越来越少了，一天比一天疲惫。
姬凡感觉自己现在去跑百米，十二秒八八也不是做不到，只要顾客买了准时险的话。把玩了一会儿手中的无字玉牌，还挺温润的，做工也不像是粗制烂造的流水线生产，就当买了一个平安吧，姬凡渐渐陷入梦境，只留下在黑夜里渐渐泛起荧光的无字玉牌。
接连两天都平安无事的度过了，除了奶奶越来越嗜睡，经常守着一盏昏黄温暖的丝织灯，听着电视就入睡了，姬凡一回来时，她总能适时的醒过来给姬凡煎一个荷包蛋煮一碗面条。
时间再往后推移一天，当姬凡正吹着热气腾腾，有些烫嘴的面条时，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竟然是通知他明天早上去参加官府的面试，看了眼面试的地址，有点偏僻，姬凡在安南市送外卖有一段时日了，脑海中有着大概的地图，这次面试地址在郊外，而且还是自己没去过的地方。
一夜好眠，姬凡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充满着樟脑丸味道的白衬衫，破天荒的洗了一下自己可以给鸟做窝的凌乱头发，换上了一件略微修身的黑色长裤，这是他考上大学的时候家里特意给他买的，好像还是什么叫草草公子的牌子货，姬凡一直不怎么舍得穿，今天是去面试总得留个好印象。
奶奶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的大孙子，皮肤因为这段时间送外卖晒得有些黑，但是棱角分明的轮廓再配上一双剑眉星目，传送这一身还是相当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力的。“乖孙儿，什么时候带个女娃娃回来给奶奶瞧瞧，你也老大不小了”奶奶有些不满地絮叨着。
姬凡嬉笑着打马虎，跨上自己的小电驴一溜烟地跑了，开玩笑，自己都只勉强糊嘴，怎么好去祸祸别人家的掌上明珠呢，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青春活力的身影。一身清贫不敢入繁华，两袖清风怎能误佳人。
约莫四五十分钟以后，姬凡跟着手机的卫星定位，停在了一栋十分古怪的建筑面前，仔仔细细反复对比了一下门牌号和地址，姬凡微微蹙起自己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