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真要养啊？”
看到天成甚至思索怎么给女孩取名，肖张老头不禁叹了口气。
到现在，他也确实明白，想要说服天成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瞒着天成，偷偷把孩子送去福利院还是其他地方？
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事已至此，说服已经没有用了，还是接受现实，琢磨去哪买孩子穿的衣服吧。
“名字可以等长大了再取，现在就叫小名吧，你说对吧，婉儿？”
肖张老头对着小女孩露出了自认为最和蔼的笑容，然而小女孩对他取的小名毫无反应，这让他有些绷不住了。
“好像确实可以这么做。”
虽然不认可肖张老头取的小名，但天成觉得肖张老头的主意挺不错的。
反正都是黑户，也不用急着取名上户口，既然如此，先叫小名，大名以后再取不也挺好的吗？
“我姓洪，就叫你红儿吧。”
天成看着小女孩说道。
而这一次，小女孩微微点头，似乎是认可了他取的小名。
这种不公平的表现，让肖张老头腹诽不已。
“我至少还认真想想了，他就这样随便取都行吗？按姓来，我也会啊……”
只是肖张老头在仔细想想后，似乎觉得有些不太妥当。
肖儿，感觉用本地话说出来好像有些不太妙啊……
……
因为肖张老头平日里就自己一个人住，家中或许有老人用的生活用品，但绝没有供小孩子，尤其是小女孩的生活用品。
在决定了养一个孩子后，即便肖张老头再老混球，也不可能让小孩子用自己一样的东西。
哪怕孩子不介意，他自己也介意。
因此，两老头就这样走入了商场之中。
虽然肖张老头，很擅长找适合他这样老登的消费场所，但可惜，他已知的消费场所，往往不卖小孩的生活用品。
也因此，在看到商场中，那一个赛一个贵的童装，儿童用品，肖张老头的嘴角几乎都抽搐起来了。
可即便如此，看到小女孩甚至还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后，肖张老头还是狠狠爆了一波金币。
“养孩子真难，这段时间赚的钱，几乎都花出去了。”
肖张老头抱怨道。
要知道，赚的那些钱，应该足够让两个老头过上好几年的。
然而，只是多了一个小孩，瞬间就让富足之家回到了一贫如洗的境地了。
“养孩子是这样的。”
天成摊了摊手。
养一个孩子的成本过于高昂，正因如此，才让不生主义在年轻人群体中盛行。
对于年轻人，养孩子是过于长远的投资了，见效慢，付出高，而且投资回报率不一定好。
养了几十年，还有可能还养出一个啃老的败家子。
很多年轻人在扪心自问，自己究竟有没有养孩子的能力后，便选择了不生。
天成为什么会如此了解呢？
因为他曾经也是这样的年轻人之一。
哪怕还没有女人看上他，但他却已经考虑起要不要生孩子这种长远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他得出的答案便是不生。
生孩子不难，但养难。
若是只是生出来，仅仅保证孩子不会饿死的话，任何现代人都能做到这种事，但为什么还是没有多少人愿意生呢？
因为人们还是将自己的孩子视为人，而非是只要不饿死就行的畜生。
正是认为是与自己相同的人，在打算生孩子之前，他们都会扪心自问一句，若是有的选的话，自己会选择降生于这个世界上吗？
每个人，对于这个问题，都会有着自己的答案。
天成过去有着自己的答案，即便他现在老了，但他心中的答案仍然没有多少变化。
只要这个世界没有改变的话，他心中的答案便不会改变。
只是，他的答案只局限于自己，对于那些已经诞生的新生命，显然不可能用上自己的答案。
既然错已铸成，他也尽力去做了。
做到什么程度才算好呢？
至少，要让孩子觉得，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不算是一件坏事吧？
明明自己都不这么认为，却要努力让孩子这么想。
只能说，大人都是很矛盾的生物啊……
……
即便肖张老头对孩童用品如此昂贵满腹牢骚，但在看到小女孩穿着崭新的漂亮衣服后，还是忍不住眉开眼笑起来。
“真好看，小红，喜欢爷爷买的衣服吗？”
小红仿佛是下意识求助般的看向了天成，而天成只是面露微笑，点了点头。
她就像下了什么决定般，极为艰难的开了口。
“谢谢……爷爷。”
“哎呀，好孩子，还喜欢什么衣服，爷爷给你买。”
听到这番话，肖张老头老脸都乐开了花，当即决定，继续给孩子爆金币。
“不用了，因为爷爷好像很心疼的样子……”
虽然开口很生涩，但小红还是说出了话。
这也让天成确定了他之前猜想是正确的，小女孩并非完全的一张白板，她仍然有对这个世界的常识。
哪怕看着呆，但仍然知晓这个世界的常识，知道世界是如何运转的。
相比起其他新生儿，乃至是其他八九岁的孩子，她几乎是跨越了一大步，对世界的了解远胜于绝大多数孩子，几乎到了成年人的地步。
这也让她显得过于早熟，就像是极为懂事的孩子般。
这反而让肖张老头更为心疼起来，他根本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才能造就这样懂事的孩子。
所以，他反而更加主动爆起金币来。
“不必担心，那都是爷爷装的，爷爷随便都能赚一大笔钱……”
肖张老头夸夸其谈着，然而小女孩却只是缩回了天成身后。
除了换衣服的时候，几乎小女孩都寸步不离的跟在天成身后。
这种行为，瞬间让肖张老头垮下了脸。
“老哥，为啥这孩子这么亲近你？明明我才是花钱的人啊……”
“可能，是看眼缘吧？”
瞥了眼肖张老头猥琐的老脸，天成偏开了视线道。
也就在此时，天成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拉了下。
小女孩拉着他的手，张开口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
“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
天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缓和，显得更加和蔼起来。
似乎这么做有一点用，小女孩终究是张开了口。
“……老哥，谢谢。”
这声老哥叫出口，瞬间让天成愣住了，哪怕是肖张老头也愣了。
过了会，肖张老头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哥是我叫的，不是你叫的，你要叫爷爷才对。”
天成对此不置与否，毕竟他单论外表，确实足以让人叫爷爷了。
然而，面对肖张老头的循循善诱，小女孩只是摇了摇头。
“他不是爷爷，他是哥哥。”
这让天成愣住了。
小女孩是拥有常识的，知晓爷爷与哥哥的区别。
既然她这么说，难道是看出什么了吗？
天成还未思索出什么，便被肖张老头大惊小叫的声音打断了。
“这不公平，我就是爷爷，他就是哥哥，我有那么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