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五六天也不见江延卿再来寒云院,许应辰那叫一个高兴。
不过那厮十分小肚鸡肠,为了报复自己,不是让他抄女训,就是让他背诗经什么的。
还时不时让他去陪太后用膳,可谓是幼稚到了极点。
前两样还好,可让他去陪太后,那才是真正的惩罚,不要太煎熬。
其间贵妃也来过几次,除了找茬还是找茬,不过都被他一一化解。
待在流萤身边数十年,这点脑子和手段还是有的。
况且那傻子贵妃还将那块赝品一直戴着呢,就先让让她吧。
就这样打打闹闹地过了许久,便等来了今年的第一阵秋风。
院中的月季已谢了,天气也变得寒凉,许应辰也是时候出宫了。
不过临走前,他还要干一件大事。
是日,江延卿又来了寒云院,正合许应辰心意,省得去找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思韵晚屋内:
“陛下,您难道不觉得臣妾这些时日与以往有些不同吗?”
许应辰说着,斟了一杯茶。
“的确。”
江延卿淡淡开口,并未太过在意这个问题。
紧接着还很自然地准备去端那杯茶,他以为那是为他斟的。
可下一秒就见许应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只得尴尬地缩回手。
仔细想来,思韵晚这些日子确实与以往不太一样,以前见了他都是绕道走,甚至不敢与自己对视,更别说像现在这般丝毫不给自己面子。
确实奇怪。
不过他也用灵力探查了,她身上没有易容的痕迹,想来没有换人。
“那陛下,您有没有想过,臣妾并非臣妾,思韵晚并非思韵晚。”
许应辰说这话时语气轻飘飘的,说罢还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盯着江延卿。
仿佛自己桌子对面坐的并不是什么帝王,而只是一个熟悉的友人。
可江延卿却有些不淡定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给他过多思考的机会,许应辰直接起身向门外走去。
“陛下,臣妾带您去个地方。”
江延卿闻此,也跟着起身。
他倒要看看,她还能搞什么古怪。
他就这么跟着许应辰,跟着他出了寒云院,来到了一处宫墙旁。
“云嫔这是何意?”
“陛下……江延卿,今日,我要给你个惊喜。”
许应辰笑道。
连着叫了一个月的陛下,一不小心就顺口喊出来了呢。
江延卿神色微不可察地冷了几分。
谁给她的胆子,竟敢直呼他的名讳。
“讲。”
语气透着几分不悦,但许应辰还是察觉到了。
他不禁在心中暗自嘲讽:
哟∽这就生气了,别急别急,待会儿还有更气的∽
“其实……我是你爹。”
话落,许应辰闭眼微笑。
江延卿紧了紧拳,这小丫头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是恃宠而骄?竟敢这般放肆。
可还不待他生气,就看见许应辰周身散发出阵阵金色流光。
他心下正疑惑,只见金光散去,眼前人竟突然变成了许应辰!
他大受震撼,这是怎么一回事?
许应辰打开折扇,看见江延卿那不可置信的模样后,不由得更加欢愉。
“听清楚了没,我是你爹。”
“许应辰!”
江延卿黑着脸,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而后,直接一拳挥过去。
许应辰一个后顷,紧接着跳到了宫墙上,又对他笑吟吟道:
“是不是想不明白?那就别想了,青云山的易容术,你这辈子都学不会。”
撂下这句话,他便撒丫子跑了。
他可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况且他还急着去见他的小云兮呢。
这边,江延卿依旧站在原地,并未追上去。
因为他知道,追上了也是白费,外面肯定有人接应。
他算是明白许应辰为何要将他带来这儿了,原来是为了方便逃跑啊。
连他都察觉不到的易容术,除了是白流萤给许应辰施的法,还能有谁?
如此想来,让许应辰进宫顶替思韵晚也是她的主意了!
还有思韵晚——哦不,是许应辰,他弹的那首离梦赋根本就不是什么三愿,而是他弹给思韵晚的!
好啊!好得很呐!
一个个的都把他当傻子是吧!好好好!
“你们给我等着!”
江延卿仰起头,看向刚才许应辰逃跑的地方,低喃一声。
他要黑化!
……
许应辰一路飞奔,来到宫墙外。
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果然有两个身影,一高一矮。
瞧见思韵晚朝他招手,许应辰加快了速度,弹指间便落到了思韵晚面前,笑得明媚。
“云兮,一月不见,甚是想念!”
许应辰瞧也没瞧在一旁站着的白流萤一眼,而是围在思韵晚身前身后嘘寒问暖。
向他日思夜想的人抱怨这些时日他在宫中过得如何如何。
不过还是省了许多,比如与江延卿同床共枕,又或者是方才对他的羞辱。
白流萤表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反正许应辰这白眼狼也没真把她当做山主来看,平日里喊她一声山主大人已是对她的最高礼仪。
“行了行了,别搁这腻歪了,赶紧出发。”
白流萤不耐烦道。
待白流萤出声,许应辰才注意到旁边还站有一个人,他尴尬地笑了笑,将折扇放在胸堂前,左手背在身后,微微弓身道:
“山主大人。”
闻此,白流萤扭过头,挥挥手,示意他不必行礼,而后又看向思韵晚道:
“人已见到了,有什么话路上再说,先起程。”
话落,白流萤唤出玄离,踩了上去。
思韵晚微微点头,正准备召出七星剑,却被许应辰打断:
“云兮,我来载你。”
“谢许长老好意,我自己可以。”
话了,思韵晚召出七星剑,熟练地踩了上去。
见此,许应辰笑道:
“我差点忘了,我们云兮这一月已学会御剑之术,真是聪慧。诶?云兮这把剑可是七星剑?”
他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思韵晚脚下的那把剑上。
像是求证似的,又抬头看向白流萤。
“嗯。”
白流萤面无表情淡淡应了一声。
“这七星剑倒是漂亮。”
没有过多交谈,三人便已起程。
走前,许应辰还是没忘了把那两块血玉给了思韵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