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萤没有给谢子安过多的脸色,并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只是又看向众人继续道:
“想必在人座的也有见过此蛊之人,这蛊母可有假?”
“没错没错,这确是子母虫蛊母无疑!”
“是啊是啊!”
人群中几人答道。
“那么好!”
白流萤一边说着,一边将蛊母装回瓷瓶,继续道:
“如今沈千方已死,而蛊母又在这李弦手中,凶手是谁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如此一来,药王谷便彻底没了嫌疑。诸位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听到此处,大厅内众人皆是鸦雀无声,特别是先前给药王谷泼脏水的人,更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而跪在一旁的李弦哆嗦的更厉害了,额头手心早已布满了冷汗。
“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全都是沈千方干的!他没死!全都是他干的!”
李弦几乎是已经趴在了地上,疯狂地摇头,已然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不是你?那你为何今晚去了蝴蝶岭,手里还拿着蛊母?还有,你说沈千方没死又是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
谢子安道。
“没什么好说的。”
白流萤看了主座上的人一眼,不屑地冷哼一声,笑道:
“不过是我使了些小把戏,将他骗去了而已。一封假信就让他自投罗网,还真是兵不厌诈。”
说罢,她又蹲下身至李弦面前,朝他微微一笑,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道:
“沈千方早就死了,你与他沆瀣一气,也该死,想要栽赃药王谷,更该死!”
“都是你!是你害我!我要杀了你!”
听到这话,李弦脑中最后的一丝理智也彻底消失,似是受了不轻的刺激,叫喊着就要扑上去咬她。
白流萤一个猴子偷桃,躲开攻击,退至离李弦一尺开外,而后满脸无辜地望向主座道:
“我说谢盟主,你们武林盟的弟子怎么跟个疯狗似的乱咬人呢?若不是我躲的快,差点就染上他的口气了!咦惹∽!”
说着,她还拍了拍刚刚差点被李弦碰到的地方,满脸嫌弃。
主座上的谢子安无语至极极,眉心抽抽,无奈道:
“李弦,你为何要杀前盟主。”
“嗬!”
李弦冷笑一声,继续道:
“不为什么,只因我是涂山族人!那个老东西与我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如何杀不得他?我拜入他门下十几年为的就是这一天!哈哈哈,如今他可算是死了!该!”
“真是满嘴胡话。”
谢子安颔首扶了扶额,闭眼不再看任何人,而后长叹一口气,挥手道:
“将他拖下去。”
那李弦他自是不打算留的。万物皆可成为自己的棋子,无用之子,首当弃之。
这一向是万铭的处事准则,谢子安自然也会这么做。
盟会结束后已是深夜,白流萤将司徒里里拉进房间,而后布了一道隔音结界。
“萤,是有什么机密吗,为何还要布下结界?”
“天大的机密!”
话落,白流萤将先前在沈千方房中找到的信摆在了茶桌上。
“这是?”
司徒里里不解道。
“看信角。”
“万铭!”
司徒里里猛地一惊,这万铭在江湖上事迹她也是了解一二的,消失了这么些年却突然出现,定然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她真希望这是白流萤拿来唬她的。
“你怎会有……”
“哎!”
不等司徒里里说完,白流萤便将她打断,解释道:
“沈千方房中找到的,与我无关嗷。”
闻此,司徒里里微微点头,又将信拿起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字形虽娟秀却不失凌厉之气,好生特别。
待看清信中所写后,她瞳孔微颤,将那双瑞凤眼又睁大了几分:
“沈千方暗自勾结万铭,还害死了前盟主?”
“不错。”
“那…那李弦呢?”
“他也不无辜,该死。”
白流萤轻啜一口刚沏好的淡茶,继续道:
“那时你同我说起前盟主身死时李弦也在,我便开始注意他。于是在他身体里留下了一抹神识,再设了一个局,这才将他捉住。”
白流萤并未说自己换蛊母的事,她不想让她知道,她怕她会自责,会心疼,会埋怨自己不该为药王谷做到如此地步。
将她瞒着也是为她也好,白流萤想便想着搪塞过去,不再进行这个话题:
“万铭与沈千方做了交易,他们让沈千方杀了前盟主,于是为沈千方出谋划策。那子母虫想必便是万铭帮他弄到的。”
还有那圣水应该也是万铭的手笔,白流萤暗自想着。
“这信中似乎并未说道百毒聚,关于我药王谷一事到底是万铭的意思还是沈千方一人而为之?”
“这信中所以说残缺不全,只能猜个七七八八。不管万铭如何想,我们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此次回药王谷后,不管是心腹还是其他弟子,你都要提防着些。凡事还是自己亲力亲为的好。”
“嗯,你也一样。”
“萤,我还有一事不解。我很好奇万铭与沈千方合作,那万铭想要什么?”
“他们要的,就是这次动荡。”
闻此,司徒里里原来如此地点点头,沉思片刻后又继续问道:
“对了,方才那李弦说他是涂山族人,有几分可信?”
“不可信。我探了他的心脉,毫无妖法的气息,涂山血脉,我最是熟悉不过。”
“此言在理,那他为何要杀前盟主?”
“或许他与前盟主真的有怨,但绝非如他所说那般,这其中的渊源又有谁知道呢。”
说罢,白流萤轻笑一声,将信收起,又轻啜一口茶,道:
“如今这江湖势力已分崩离析,万铭说不定已经盯上药王谷了,你要记住我说的话。”
“萤,这次多亏有你。”
司徒里里握紧了白流萤的手,朝她笑笑。
“说这些干嘛,我想护你,他们便伤不了你。好了好了,瞧你这几天累的,都快成死人脸了,你且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再回郁城。”
“嗯,那你也明日走吗?”
“不了,我现在就走。青云山那几个不靠谱的,我放心不下。”
话落,白流萤将茶一饮而尽,而后与司徒里里再交代几句,便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