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林慕星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把他往外推,“再说什么事情不是风险与受益并存,再怎么着也比不过你包里的能量块分量重,对不对。”
乔迪拉拍掉她的手,拧眉思索片刻,忽然问:“你有渠道成为鬼市会员?”
林慕星面露无语,他丝毫不觉羞愧,理直气壮:“个人行为和合作行为当然不同,我可以为个人的贪心买单,绝无可能为他人的愚蠢买单。”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高材生所在的房间,“更不可能重复买单。”
“据我所知,除了大笔会费,还要三个会员手签推荐信,再挂在一个黑鬼名下,或者直接被鬼市黑鬼以上推荐。”
“你既然敢在鬼市里那么干。”他微微低头,镜片转过冷光,狭长的眼睛仿佛不经意地审视:“应该不是单纯的胆大包天吧?”
“当然不是,我是迫于无奈。”
乔迪拉露出失望之色。
“但是会员的事情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你好好做,总要先拿出成绩来对不对。”她笑呵呵地怕他肩膀。
许诺给他的高额工作费还没到手,大饼就一张接一张,乔迪拉对林慕星的信任感跌落谷底,冷哼:“你最好是。”嘭得一声甩上门。
林慕星摸摸鼻子,回去自己的工作间,期间给客服老师发了几个问题,一会儿没注意就有了一大串未读消息,而且还在一条接一条往外跳。
内容不明觉厉,看起来气坏了,骂她小没良心。
她熟练地给客服老师顺毛,但是这次客服老师的气性特别大,又不肯说为什么生气,一个人在那不停絮絮叨叨。
客服老师:你转学到我这里来!
林慕星乐呵呵的:你跳槽到我这里来!
老教授气得胸口起伏,指着屏幕大声:“她以为我不敢吗?以为我不敢吗?”
锡安连忙把老师扶去休息室,苦口婆心说:“老师,这里有我,有那么多师兄师姐,还有新来的小师弟,不管怎么样,他已经登记在您名下。”
老教授嘀嘀咕咕,幽怨地瞟他,“家花哪有野花香,家花不解风情。”
锡安额语气平稳:“老师,您好好休息,我会劝她的。”
林慕星没有从客服老师那里得到答案,自己慢慢也琢磨出来了,沉浸在修复工作中,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渐渐褪去黑暗。
她伸了个懒腰走出去,正看见石头慌慌张张地从斜对面的房间走出来,手里捏了一张字条。
高材生逃了,并且留言恐吓。
她问:“咱们这连个技术员都看不住?”
“我们的人都去……”石头猛地闭上嘴,不安地看向她,过了一会儿说:“这里偏僻,他身上没有通讯器,我马上去找人,肯定能找到。”
林慕星蹲下来查看被拆得零零碎碎的货物,乍一看好像泄愤,她这两天已经对货物的构造滚瓜烂熟,少了什么零件一眼就能看出来。
“大概拼了个小型发信器。”她在石头骤然难看的脸色中继续说,“不过信号功能不会太强。”
瞥见乔迪拉从房里出来,她压低声音:“你先送学长回去,我去找人。”
“可是……”
她摆摆手,坐下来挑挑拣拣零碎的配件,让石头走的时候带上门。
她从地下走到沙漠上方的时候太阳还没出来,正是白夜的交接点,气温恰到好处,视线范围内只有稀疏的植被和偶尔飞奔过的骆驼队。
她往信号指示方向最强的地方走,如果高材生故意反其道而行之,那就只能祈祷他好运,毕竟这片沙漠有自己的特色猛兽,说不定有变异生物。
……
罗埃尔从沙坡上面滚下来,骂骂咧咧地爬起来继续走。
发信器突然闪烁了一下,他激动地举起来,但是信号马上消失了,他在附近走了一圈也没有反应,气得摔在地上。
一抬头的功夫,他忽然望见远处有一条断断续续的长队伍,猛地想起来今天是单兵战斗系拉练的日子。
他急忙追上去,眼见着队伍越走越远,力竭跪在地上。
……
队伍的尽头是另一条队伍,新老生相遇,新生们纷纷惊讶好奇,老生们一脸冷漠。
“叫这些新生来干嘛?”
问话的老生被周围一致鄙视:“脑袋拉傻了,下马威啊,老惯例了。”
那人更惊讶:“还有给新生下马威这种好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家伙去年开学不久就趴下了,大家理解一下。还有傻子,是新生给我们下马威。”
教官的声音从天空中嗡嗡作响的无人机群传下来,宣布本次拉练的余兴节目,叫做新生抓老生,凡是追上并触碰到老生的新生可以拿到老生本次拉练得到的绩点,上不封顶。
傻老生摸摸脑袋:“我这次负分,他们爱抓抓去。”
“傻子啊。”同学气到发抖,“那是绩点的问题吗,被这些刚入学的新生抓到,你还指望有资格参加今年的联赛?”
“报告教官!”傻老生举手,对天空大声说:“我们已经拉练了两天两夜,这对我们很不公平,而且我去年因故没有参加传统,对我很不公平!”
天空中嗡嗡的动静仿佛停滞了一下,随后教官加倍粗犷的声音传出:“大家都听见了吧,像这种又菜又傻的最好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第一个抓到的有分!”
接下来教官体贴地让初次拉练的新生休息半小时,老生则抓紧这半小时跑远或者藏起来,但不可以跑出划定的坐标范围。
新生们三五一群,兴奋得窃窃私语,平时累死累活几个学分,今天抓人就有,而且分数像刮彩票一样刺激。
与大多数转身就跑的老生不同,有个寸头男生逆着人流,大摇大摆地走到一个半山坡上,盘腿坐下。
一开始只有周围的新生注意到他,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大家纷纷挤上来,睁大眼睛打量这人。
等到最后五分钟,寸头男生站起来,张开双臂,中气十足地大喊:“我是你们英武勇猛的学长奥迪,我,身上有二十五个绩点,只要抓到我,绩点就是你们的,如果是学妹抓到我,我就是你最宇宙无敌霹雳优秀的男朋友,先到先得,我还是处男啊!”
沙漠上陷入短暂的沉寂,连无人机都散开了,过了一会儿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是那个吧,在操场上倒吊的裸男?
天哪,我们系二年级傻子好多。
有点可怕,我不想招惹这种人。
没有比绩点更重要,哪怕被嘲笑追裸男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