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科总共包括我在内二十二人，有1名干事，4名协管员和15位巡逻队成员。”杨丹深深地抽一口烟，冷静汇报时略去了长期请假未班的科长。
“那你们的主要工作是什么？”李华进一步询问。
“我们要处理工厂内部的矛盾和小案件，同时也守护车队、加油站和实施夜巡工作。”李华听罢点了点头，确认大致符合他之前的了解。
随后，李华询问了轮流值班和岗位职责分配问题。
据他们的介绍，治安科由十五人分成五班次，两名值夜班，其中一组负责巡逻，另两组则轮值守护油站和车队，白天通常有两个岗位随时待命。
李华并未发表评论，观察两人精神状态并不似劳累至需要值夜的样貌。杨丹稍有犹豫，最终韩宇宁开口：“张干事从不夜班。”
闻言，李华眉毛微蹙。在基层官员群体里，牺牲奉献的精神非常高，这样的人却以特权行事，他多少有些不解但也决定暂且不说这个。掐灭香烟，看向时间。
时间临近十一点。
“嗯，我记得昨天轮到谁值夜班了？”
“一般是四点钟起床。”杨丹回答。
“那就这样，晚五点半，你安排个会议，所有人员都要参加。”
两人见李华不再多言，打算退出。但李华叫住了他们。
“先等一下，我这里有两包刚拆封的烟。”他从口袋中取出新的烟，加桌那一包，分发给他们，“你们把这分享给刚刚帮忙打扫的人。”
“真的不需要，科长。”三人拒绝道。
“这是你们应该享有的。拿吧。”
“既然如此，我代表他们向您表示感谢。”
李华点点头，转身坐在刷淡黄色油漆的办公桌前，展开近几天的工作记事本。里面记录的是些关于工人亲属或孩童捡拾厂区内废弃紫铜，工人私下带走加工配件，或者车间内的小规模打架等琐事。
李华看了一阵，便不再关注治安科对这类事务的基本是教育纠正而非严厉处置。
总之，就是一个字来形容——闲。
这里真是一个悠然自得度日的好地方！
若不是局势即将巨变，李华恐怕不会费心组建那个治安小分队。
等事情处理完毕，广播里飘起了旋律时，李华拿起了工厂分配的铝制饭盒，走向了食堂。在食堂门口巧遇正准备就餐的李副厂长，身边还有几人，他们派头不凡，显然是一众领导。
见到李华欲进大型食堂，李副厂长停下脚步，招呼道：“小李，走，一块去小食堂吧。”察觉李副厂长真的是停下来等他，李华勉强露出微笑，同意他的邀请。
几个人穿过食堂大门进入私人包厢。落座之后，李副厂长为大伙儿正式介绍李华：这是从军队复员回来、负责治安科的李华同志。
他对在场的领导们说：各位，这是咱们厂下属的红山机修厂的领导者。这边是厂长刘先生，还有…
李华看着刘厂长，总觉得似曾相识，只是想不起来在哪见到了。
大家围坐，李华给这些高层递了手中的烟。
过不久，一对妇女和有点脱发的中年人端着酒菜进来了，李华一眼认出那个女人正是电视剧中的刘岚。只见她熟练地为大家摆好菜肴。
李华暗自留意到，李副厂长看向刘岚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微妙，他们之间似乎有些难以言喻的秘密。另一位秃头中年人则是食堂主任，姓赵，他同样受邀一同用餐。
待刘岚离开后，在给各位倒酒空当，李副厂长手指轻轻触碰桌面，对着厂长说道：来尝尝我们食堂主厨的手艺，绝对不输你厂子里那位姓南的厨师。
倒酒结束后，李副厂长举起杯子举杯邀饮，随后进入的是李华的领域，他在喝酒这件事可是老手。虽然桌面的人都有一定地位，但几杯酒过后，谈笑的内容却是相当统一。
李华挑了几段记忆深刻的深层故事，借以助兴，加他善饮酒，整个包厢愈发热闹非凡。
另一头，
许大茂轻松步入厨房。正享受午餐的何雨柱看到他立刻放下碗，对许大茂喊道：嘿，许大茂，你在搞什么鬼？
有你什么事啊？许大茂瞪了何雨柱一眼，对他这种人颇为不屑。
虽一同在大院里长大，但许大茂和何雨柱向来关系紧张，每次相见都要起口角。
“废话，这是我们食堂，要是丢东西你说怎么办？”何雨柱不耐烦地站起来，准备好好回击。
许大茂察觉到何雨柱走近，苦于多年的经验，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今天我有事，咱们就不再计较了。”随后看向旁边一位在食堂帮忙的人问道：“赵主任在哪里？”
原来昨儿娄晓娥带回家的酒还有两瓶，许大茂本想拿来中午送赵主任，可是一圈寻来找去都没有看到。他于是来到后厨打听情况。
“赵主任今天在小食堂那边有招待。”
“招待什么人？”许大茂眼珠子转了一下，开口询问。
那位帮厨回应：“你闲着是吧？无聊就去洗菜吧。”对于这种打扰，何雨柱毫不客气，挥手赶走了帮厨。
面对何雨柱的态度，许大茂斜视了他一眼，没再争论下去，转身来到小食堂门口。刚要进门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线响起。再细听，这不是李华的声音么？
许大茂先是惊奇，接着心中有点羡慕。因为他一直在羡慕能和厂里的领导们共聚一堂的李华。虽然自己也曾参与过厂长们的宴会，却总像个仆人一样打杂，连杯茶都没得自己端。尽管如此，他仍旧期望有这样的机会。
虽然帝都四九城已解放了十几年，但一些传统依然保留。宴会，总会安排一个级别较低的人来服侍，比如倒酒、递茶、菜等。原本副厂长邀请李华为同桌也是有此意图的，不过看李华能喝又善谈，便自然而然成了赵主任的任务。
许大茂愣了一会儿，摇摇头离开，最后还是留恋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那扇门后面，是他梦想中的世界。
李华一饮尽杯中残酒，看着醉倒在地的分厂刘厂长，和沉浸在幻想世界的副厂长李副厂长，不禁微微蹙眉。他心想：“现在一个能畅谈的都没，先前的那种饮酒豪情哪去了？”注意到尚保持一定清醒的赵主任，他试探着开口：
“赵主任，你怎么看这情况？”
赵主任靠在椅背，喷出一口烟，漫不经心地回答：“李科长你别理，我稍后派人送他们回家。”似乎对李华的问题不太重视，只是敷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