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锦大吃一惊，连忙警惕地看看四周，发现四下无人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将军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先王的托孤大臣？”万杰冲着英锦戏谑地一笑。
英锦不知万杰所谓何意，一时语塞。
“先王下令全军撤退的那天。”万杰低下头沉重地说道：“他曾经握住我的手，告诉我说，万将军，玄参不杀掉我，是不会甘心的。如今我族战败，如果不保存实力，不出三个月，羽族必将当然无存·········”
听到这里，英锦也低下了头。
“他再三嘱咐我。”万杰的声音有些哽咽：“要保存实力，要我辅佐二公子陆羽登上王位····”
英锦的眼睛也湿润了，他想起自己面对电长老和霄渭威逼时的软弱，想到自己出卖了陆羽向宵甄和霄渭隐瞒先王遗诏的事情，顿时觉得一阵心痛，虽然当时他觉得自己确实是别无他法，但是他依旧无法原谅自己。
最震惊的是躲在角落中的霄渭，他一直以为英锦说的是真的，陆景天并未立诏将王位传给陆羽，没想到却被英锦给骗了，原来万杰说的话才是实情。他惊愕之余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继续听。
“我有罪啊。”万杰掩面而泣“我背叛了先王，不但不服从他的意志，而且还想杀了他存活下来的儿子·····”
英锦依旧沉默不语。
“英将军，你也痛苦吧。”万杰半哭半笑地盯着英锦，眼神分明想一个疯子。
“万将军，”英锦深吸一口气说道：“此时说这些，没有必要了吧。大事已成定局，而你，再也无力扭转乾坤。”
“自从霄渭登上羽王之位之后，我每天都不得安宁······”万杰并不理会英锦，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先王他每天，每天晚上都在梦里质问我，他问我，为什么要背叛他，为什么不拥立他的儿子······”万杰忍不住再次痛苦起来，他粗大的手掌捂住涕泗横流的脸，声音竟变得沙哑起来：“我一开始告诉他，陆羽血统不纯，按照羽族传统不能为王····他就问我，为什么血统不纯就不能为王，一直问我····你说，英锦，为什么血统不纯，就不能为王·····为什么····”
“万将军，”英锦低下头说：“认命吧。”
“认命”万杰轻蔑地笑一声：“我认，我认，我已经明白了，我知道了，为什么先王能带领羽族走向强盛，我明白了为什么羽族作为最接近神仙的一族却一直最弱，哈哈哈·······”万杰仰天大笑：“英将军，你会打仗，但你或许永远也无法带令羽族走向强盛，因为一个民族的强盛，从来都不是靠战争取得的！”
“我就要解脱了，我所犯下的罪，会在地府之中还给先王。而你，却还要继续忍受折磨。或许有一天，你会理解我此刻的心情。”万杰的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他看着英锦，英锦却不敢与他对视。
“即便是要死，也要死的像个军人。”
英锦猛地抬起头，万杰却已经冲到自己的身边，拔出他的佩剑自刎而死。
万杰倒地不起，他的脖颈上鲜血喷涌，英锦尝试着按住他的伤口，但却无济于事。万杰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嘴里断断续续地说出他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