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是谁关了灯？”
没有人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问问题的人也清楚，整个四楼所有人都集中在这了，不可能有谁脑子进水了，在这个时候关灯和大家开玩笑。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鬼，鬼来了。
鬼要开始杀人了吗？
恐惧再度蔓延开来。
“怎么办，我们还要继续走下去吗？”王蕾靠近关鱼身边，低声询问道。
她把希望都寄托在眼前这个看似十分镇定的女孩身上。
班级第一，全校第一，代表着智商很高，而智商是在这种环境下活下来的必不可少的条件之一。
“继续走，不要被这些无关因素影响到。”关鱼看了看王蕾，冷静说道。
“嗯嗯。”
王蕾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然后招呼大家安静，继续走。
李今走在最前面，后面紧跟着王伟关鱼，他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手电筒的光不亮，只能照到前面一米多的距离，但这足够了，能看清脚下就行。
哒哒！
李今和王伟同时踏上台阶，顿时一股阴冷入骨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像一脚入了地狱，入了幽冥。
好阴寒！
李今忍不住抖了下，这时王伟说话了，“小李子，这台阶有古怪，有一股阴气，或许藏着大恐怖，再前进可能会出问题。”
“李今。”关鱼声音有些急切，她也察觉到了异常。
李今点点头，但没有说话，他浑身紧绷，继续举着手机一步一步向下走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这时候必须快速做决定，犹豫不决只会葬送掉一瞬即逝的机会，停在原地就能活下来吗？必须要尝试下，这种情况下没人知道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总要试一试。
实践出真知。
当李今下到第四层台阶时，他停住了。后面的关鱼差点没停稳，撞在他身上。
“怎么了？”王伟、关鱼同时问道。
李今用手指了指前面楼梯的中间平台。
平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面容狰狞，周身是阴寒腥臭的黑血，躯体四肢和王老师、郑小美的死状极其相似，保持着常人难以做到的怪异姿势，如老树根般弯曲交错。
关键是这具尸体穿着学生校服，是谁呢？四班所有人都应该集中起来了，中途也没有人瞎跑。
李今高举着手机，手臂缓缓向前伸去。
随着手机灯光的靠近，李今看清了。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但仍然能够分辨出，是张豪。
他在快下自习时去厕所了，导致所有人都忘记了他。那么课上关鱼隐约听到的惨叫就说通了，张豪假借上厕所偷跑到楼梯玩游戏，结果被鬼盯上了。
而此刻李今再看向楼梯遗留手机屏幕上大大的胜利二字，是多么的讽刺啊！
赢了游戏，输了人生。
“是张豪，他死了，还是边玩游戏边死的，也算是快乐的死了。”王伟叫道。
“果然，我课上没听错，张豪在那个时候就遇难了。”关鱼顿了顿继续说道，“张豪最先死的，接着是王老师和郑小美，那么接下来是会是三个人一起死掉吗？”
李今没有回答关鱼，他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前面，没有向前一步，也没有后退。
这一刻，李今犹豫了，两边楼梯都死了人，是鬼不让他们离开吗，只要离开四楼就会遭到厉鬼袭击？现在必须要更加小心，可能向前一步就会触发厉鬼的杀人规律，而铁律第二条：能对付鬼的只有鬼。
触发规律，普通人没有反抗余地，必死无疑。
“什么，张豪死了？就在这边楼梯上？”
一道道高举的手机或者袖珍手电筒发出的光，照在楼梯中间平台上，张豪尸体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完了完了，那边王老师和郑小美，这边张豪，都死了，鬼明显不让我们离开，鬼要杀了我们所有人。”
“哇~，真的要死在这了吗，谁来救救我们？”
一时间场面再度混乱起来，学生们开始嚎啕大哭，精神处于崩溃边缘。
“怎么办，两边楼梯都死人了，想想办法吧，拖下去所有人都会死的。”王蕾语气焦急，带着一丝颤音。
关鱼则看向李今，“李今，做决定吧，冒然离开或许会导致厉鬼开始杀人。”
一秒。
两秒。
三秒。
李今额头冒出冷汗，选择错就是死，绝没有生还可能。
这是一次把生命作为赌注的豪赌。
“回去。”
李今冷冷说了句。他不敢赌，赢了或许可以活着离开这里，输了就是死，任何人的命都只有一次。
很快，众人在推推搡搡中重新聚集在楼梯口。
“我已经报警了，相信警察就在赶来的路上，我们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就好，所以大家一定不要慌乱，越乱越容易出事。”王蕾看向众人。
“呵呵，那班长你可要问问某些人了，差点把所有人带入地狱中。”戴眼镜的斯文男黄三阴阳怪气道。
他在说谁，众人心知肚明，但没人站出来说两句，黄三所说虽然有些刺耳，但是事实。
李今自然明了，但他没放在心上，一只只会乱叫的野狗罢了。
并且李今猜到黄三是借这次机会发泄对自己的不满，前几天的模考成绩出来后，李今和黄三同分，但学校有规定总分同分的按照语文数学主科分数再排名。
于是李今排名第十，黄三第十一，他们四班前十名都会奖励一百元。
或许是这一百元的仇恨，或许是黄三身为学习委员，却掉出前十名的羞耻，导致黄三对李今心怀不满。
但这些都不重要，眼前的危机渡不过去，所有人都会死，无意义的举动罢了。
可李今这么想，王伟可不惯着他。
“你在狗叫什么？事后诸葛亮？好人都让你做完了？刚才大家行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现在乱咬人，出现新的伤亡了吗？别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那你倒是说说应该怎么做？”王伟很愤怒，指着黄三鼻子破口大骂。
he tui！
王伟一口唾沫吐在黄三脚下。
黄三脸色铁青，狠狠瞪了眼王伟，别过头去了。他骂不过王伟，打也不是王伟的对手，只能像只战败的野狗，夹着尾巴躲到阴暗角落里。
这时候，班长王蕾作为和事佬说话了。
“李今王伟你俩消消气，黄三也是一时心急说话有点重了，别往心里去，当下最重要的是团结，大家伙凝成一股绳，才能度过难关啊。”
“对啊对啊，大家同学一场，没必要弄僵的。”
“黄三认个错吧，你说话确实不考虑别人感受了。”
......
关鱼不想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口舌，黄三的这种小丑行为让她感到恶心，
“李今，我们现在应该想想接下来怎么办，下楼梯离开这里行不通了。”
刚才的小插曲根本没有影响到李今，他一直都在思考可能的活命途径，“暂时有三个方向，
一是下楼不行，那就上楼，但是五楼并没有额外的逃生通道；
二是回教室，教室的灯光还亮着，应该暂时是安全的，我们在教室等待警察救援，但教室是否真的安全不得而知，再则要多久才能等到救援，或许那时候我们所有人早就死了；
三是从窗口跳下去，这里是四楼，所有人凑一凑衣服，拧成绳子，但我觉得根本不够。”
有了方向，大家都活跃起来了，纷纷讨论。
“嗯，上楼先不考虑，对我们现在的处境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改变，何况发生这样的灵异事件，五楼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未知的，未知就意味着那里可能隐藏着更加可怕的凶险。”关鱼分析道。
李蕾眉头紧皱，“我觉得还是回教室等待救援稳妥一点，恐怖片里好多都是自己作死，两个楼梯口都死人了，证明我们的决定离开四楼是错的。我刚才报警了，警察说最多十五分钟，肯定赶到。”
“把大家衣服拧成绳子我是反对的，现在四月份航航市温度挺高，大家都穿着单薄，衣物本来就没多少，再拧成绳子，弄结实点，长度连二楼都到不了，难道要所有人脱光光吗，再说T恤休闲裤的质量能撑得住一个人的重量吗？”
“何况，厉鬼根本不让我们离开，会让我们抓着绳子下去吗。”
“这么多人，谁先谁后，第一人和最后一人会相差好几分钟，要知道，衣服拧成的绳子连一个人都勉强，更别说几人一起了，先走的人活命机会自然比后面的人大得多。”
“所以，我同意回教室等待救援。”
李蕾一口气说了很多，她更同意在教室等待救援，稳妥的办法赢得了许多人的支持。
稳妥点，至少现在不会有事。
“我赞同第三种办法，大家脱光光嘛，我反正不介意。”王伟嘻嘻一笑，他靠着窗户，身体微微倾斜看向地面，“噫，有点恐高，从这四楼跳下去，我怕是要以头抢地耳，还是算了。”
李今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他不知道哪种方法能活下来，也许选择是多余的，根本没有活路。
最后少数服从多数，结论是：
回教室等待救援，那里是唯一还亮着灯的地方。